第219章 木灵珠：古刹菩提树下换得

　　东方，万古青木林海。

　　这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树木海洋，入目所及，皆是高达数百丈、甚至上千丈的参天古木，枝桠交错，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乙木灵气，呼吸之间都带着草木的清新与甘甜。地面之上，厚厚的落叶堆积了不知多少年月，踩上去松软无声，更有多彩的菌类与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奇异花草生长其间，静谧而充满生机。

　　青霖与苏晴行走在这片古老的林海之中。青霖如鱼得水，周身乙木青光自然流转，与这片森林的气息完美融合，甚至能听到古木们沉睡的呼吸与低语。苏晴则感觉更加奇妙，她觉醒的先天木德灵体在此地仿佛被彻底激活，无需运转功法，周围的乙木灵气便自发地、温顺地涌入她的体内，滋养着她的经脉与丹田，让她修为隐隐又有精进，对草木之情的感知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

　　“青霖前辈，我能感觉到，那个方向，有一种非常温暖、非常古老的呼唤。”苏晴闭目感应了片刻，伸手指向林海深处的一个方位，那里并非灵气最浓郁之处，却有一种返璞归真、宁静悠远的意蕴传来。

　　青霖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感知，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与了然：“不错，那里确实有一股极其精纯、近乎本源的乙木气息，内敛而浩瀚，与整个林海的生机勃勃截然不同，更接近于‘道’的显化。看来苏姑娘的灵体果然非凡。”

　　两人不再犹豫，朝着那感应到的方向前行。越是深入，周遭的树木反而不再那般高大，却愈发显得苍劲古朴，树皮上布满苔藓，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渐渐地，前方出现了一片难得的林间空地。

　　空地中央，并非什么奇花异草，而是只有一株并不算特别高大，但枝干虬结如龙、叶片苍翠欲滴的古树。树冠如华盖，洒下斑驳的光影。树下，一方青石打磨的光滑如镜，一位身着陈旧僧袍、面容枯槁、看不出具体年岁的老僧，正闭目盘坐，仿佛已与古树、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而那股让苏晴心生感应的、精纯浩瀚的乙木本源气息，其源头，并非那株古树，赫然是来自这老僧的体内！更准确地说，是来自于他合十的双掌之间，那里，一枚鸽卵大小、通体碧绿、仿佛由最顶级的翡翠雕琢而成、内部有无数细微的草木生长道纹流转不息的宝珠，正散发着柔和而永恒的光芒。

　　木灵珠！

　　青霖与苏晴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确认。没想到他们苦苦寻觅的木灵珠，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老僧手中。

　　两人缓步上前，并未贸然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以示尊敬。

　　良久，那老僧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并不如何明亮，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与平静，如同古井无波。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青霖身上，微微颔首：“青龙之属，乙木之精，难得。”随即，他又看向苏晴，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先天木德灵体……更是难得。”

　　“晚辈青霖（苏晴），见过大师。”两人齐齐行礼。

　　“二位施主远道而来，可是为此物？”老僧声音平和，缓缓摊开手掌，那枚木灵珠在他掌心静静悬浮，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

　　“不敢隐瞒大师，晚辈二人确为此珠而来。”青霖坦然承认，“此珠关乎此界未来一场浩大劫难，关乎亿万生灵存续，晚辈等需借此珠之力，培育神物，以抗天魔。恳请大师成全。”

　　老僧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轻轻摩挲着掌中的木灵珠，仿佛在抚摸一位相伴多年的老友。“此珠与老衲相伴三百载，镇于此地，调和林海生机，亦护佑一方净土。若离此地，恐生变故。”

　　青霖与苏晴心中一沉。

　　然而，老僧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在苏晴身上：“不过，劫难之事，老衲亦有所感。天地大劫，无人可独善其身。此珠，可以给你们。”

　　峰回路转，两人皆是一喜。

　　“但，”老僧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需以一道‘纯净的先天乙木本源之气’来交换。”

　　先天乙木本源之气？青霖眉头微蹙。他身为青龙，本源自是乙木，但其青龙本源乃是神兽之属，强大却并非老僧所指的“纯净先天”。而木灵珠本身蕴含的，便是最本源的先天乙木法则。

　　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苏晴。在场之中，唯有她，身具先天木德灵体，其本源之气，正是最纯粹、最贴近天地初开时的先天乙木之机！

　　苏晴瞬间明白了老僧的意思。这并非索取她的灵体，而是需要她献出自身一道最核心的本源之气。此举无疑会损伤她的根基，令她元气大伤，修为倒退，甚至可能影响未来的道途。

　　她看着老僧掌中那枚关乎未来的木灵珠，又想起林小凡那殷切而沉重的目光，想起山坳中那株亟待成长的混沌青莲，想起赵长老为护后辈重伤跌境的惨烈……

　　几乎没有过多犹豫，苏晴上前一步，眼神清澈而坚定：“大师，晚辈愿以自身一道先天乙木本源之气，换取木灵珠。”

　　“苏姑娘！”青霖忍不住出声，他深知这代价之大。

　　苏晴对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青霖前辈，与大局相比，我损失些许本源，算不得什么。况且，本源虽损，并非不可弥补，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老僧看着苏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道：“女施主慈悲，舍小我而顾大我。善哉。你且放松心神。”

　　苏晴依言闭上双眼，彻底放开对自身的掌控。老僧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向苏晴的眉心。刹那间，苏晴周身绽放出纯净柔和的翠绿色光华，一股蕴含着最原始生命气息、无比精纯的先天乙木本源之气，被老僧缓缓抽取出来，凝聚成一枚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的绿色光团。

　　随着这本源之气的离体，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气息急剧衰落，刚刚稳固在筑基初期的修为，竟隐隐有跌回炼气期的趋势，身体晃了晃，险些软倒，被青霖及时扶住。

　　而那老僧，则将那团纯净的先天乙木本源之气，小心翼翼地融入自身体内。他那枯槁的面容，仿佛被注入了一股鲜活的生命力，虽然依旧苍老，却多了一份莹润的光泽，周身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内敛。

　　“交易已成。”老僧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掌中的木灵珠轻轻推向青霖，“拿去吧。望尔等善用此珠，不负今日之付出。”

　　青霖郑重地接过木灵珠，感受到其中那浩瀚如海的乙木本源，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只有对苏晴牺牲的沉重与敬佩。他对着老僧深深一揖：“多谢大师成全！”

　　老僧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眼，如同化作了另一尊古树，气息与身后的菩提树、与整片林海再度融为一体。

　　青霖不再停留，将虚弱的苏晴小心背起，手持木灵珠，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迅速离开了这片古刹空地。

　　木灵珠已得，代价是苏晴损耗了一道珍贵的先天本源。但无论如何，五行灵珠已得其二，希望的曙光，又明亮了一分。而苏晴的付出，也必将被所有人铭记。归途之中，青霖已下定决心，定要寻遍天下灵药，助苏晴尽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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