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绝境之中寻转机

　　那双猩红的眼睛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跳上。空气变得沉重，呼吸都带着阻力。洛璃握紧银铲，指尖发麻，但她没有后退。

　　她忽然抬手，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桃源空间的生机之力涌出，一层淡青色光膜瞬间覆盖五人。血雾撞在上面，发出滋滋声响，像是被烫到的蛇。

　　“闭眼！”洛璃低喝，“守住灵台，别让邪气钻进去！”

　　端木云咬牙闭眼，刀横在胸前。慕容雪靠在公孙宇肩上，脸色苍白。公孙宇手指还在动，在地面快速勾画符纹。新伙伴双手撑着屏障，指节泛白。

　　敌人的攻击来了。

　　一掌拍在光膜上，整个护罩剧烈晃动，裂开细纹。又是一击，裂缝蔓延。第三下，光膜崩出一角，血雾灌入，擦过新伙伴左肩，衣服撕裂，皮肉翻卷。

　　“啊！”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但没松手。

　　洛璃感到空间里的阁楼轻轻震动了一下。她闭眼，意识沉入桃源。时间流速不同，外界几息，里面已是数分钟。她开始翻找记忆——水晶球里的画面太多，碎片乱飞。

　　封印、仙人、神魂分裂……还有那一句：“唯有生之力可克死之力。”

　　可现在不是种菜的时候。敌人不是腐土，是活杀的凶物。

　　她想起净尘果洒出金光时，黑甲傀儡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那种净化之力，和眼前这团血雾有相似的波动频率。

　　等等。

　　频率？

　　她猛地睁眼，脑海中闪过一行模糊文字：“邪不侵正音，唯和鸣可镇。”

　　不是打，是“和鸣”？

　　她来不及细想，敌人又是一击。光膜咔嚓一声，裂痕如蛛网铺开。端木云右臂被余波扫中，手臂一软，刀差点脱手。慕容雪张嘴想施术，却喷出一口血雾，倒在公孙宇怀里。

　　“撑住！”洛璃大喊。

　　她伸手探入空间，摸出一枚莲子。通体乳白，表面有细微纹路，是她在桃源深处种下的鸣心莲所结。原本打算炖汤提味，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她把莲子放在掌心，灵力轻震。

　　嗡——

　　一声清越颤音响起，像风吹过竹林，又像雨滴落湖面。

　　声音扩散的瞬间，那双猩红眼睛猛然一缩。扑来的身影僵了一下，动作迟滞半拍。

　　有效！

　　洛璃心跳加快。她再震一次，音调稍高。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涟漪，血雾翻腾，竟向后退了半步。

　　“不是硬拼。”她迅速判断，“是节奏。它的行动有规律，和这声音共振就能干扰它。”

　　她低头看手中莲子，已经出现细小裂纹。这东西经不起连续催动。

　　“公孙宇！”她喊，“还能布阵吗？”

　　公孙宇抬头，额头全是汗：“能，但材料不够，只能撑十息。”

　　“够了。”洛璃把莲子递过去，“我要你做个扩音阵，把这声音放出去，覆盖整个大殿。”

　　公孙宇接过莲子，立刻在地上画符。他的手指划得极快，灵力一点一点注入。阵纹亮起微光，但很快被血雾侵蚀。

　　“帮我挡三息。”他说。

　　洛璃点头，站到阵前。她将桃源之力再次释放，青光护膜重新凝结，勉强挡住一波冲击。端木云单膝跪地，却仍举起残刀，刀锋指向黑暗。

　　“我还能砍。”他喘着说。

　　新伙伴咬牙维持屏障，左肩伤口不断渗血。但他一只手悄悄伸进怀中，掏出一块晶石，塞进公孙宇阵法缺口处。

　　光芒一闪，阵法稳定下来。

　　“成了！”公孙宇双手合拢，灵力注入莲子。

　　嗡——

　　声音比刚才响了十倍。

　　整座大殿都在震动。石砖裂开，灰尘落下。那双猩红眼睛剧烈闪烁，敌人发出一声低吼，像是被什么刺穿了神识。它后退一步，又强行上前，但动作明显混乱。

　　洛璃盯着它，脑中飞速运转。刚才的声音只是试探，真正要破局，得找到它的核心频率。

　　她闭眼，回想净尘果净化时的灵力波动，再对比刚才莲子的震频。两者之间，差了一个音阶。

　　“低一点。”她睁开眼，“再降半个音。”

　　公孙宇立刻调整阵法。灵力流转方向改变，莲子发出新的颤音。

　　这一次，声音柔和了许多，却更深沉，像从地底传来。

　　敌人动作彻底停滞。

　　它的头缓缓低下，眼睛中的血光开始明灭不定。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像是在抵抗某种力量。

　　“它在挣扎。”新伙伴低声说。

　　洛璃盯着那双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

　　“它不是完全被控制。”她说，“它有自己的意识，只是被压制了。”

　　“就像那些守卫？”端木云抬头。

　　“对。”洛璃点头，“但它更强，更古老。说不定……是这里的真正守护者。”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她问。

　　没有回答。但那双眼睛眨了一下。

　　她又走近几步，青光护膜跟着移动。血雾被声音压制，无法靠近。

　　“你守在这里很久了吧？”她说，“没人来接班，也没人懂你。但我知道，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鸣心莲子悬浮其上。

　　“我不是来夺走什么的。”她说，“我是来还你清醒的。”

　　她灵力一催，莲子发出最后一道颤音。

　　声音不高，却穿透血雾，直入核心。

　　敌人的身体猛地一震。

　　它抬起手，像是想抓住什么。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哭。

　　然后，它缓缓跪了下来。

　　巨大的膝盖砸在地面，震起一片尘烟。那双猩红的眼睛渐渐褪色，露出原本的金色竖瞳。

　　大殿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敢动。

　　洛璃站在它面前，只有一步之遥。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它的铠甲。

　　冰凉，但不再有杀意。

　　“你累了。”她说，“现在，可以休息了。”

　　那具庞大的身躯慢慢倒下，像一座山沉入大地。铠甲碎裂，露出里面的古老战袍，上面绣着七颗星纹。

　　洛璃回头，看向众人。

　　“我们没打胜。”她说，“是我们终于听懂了它。”

　　端木云咧嘴笑了下，随即疼得皱眉。慕容雪靠在公孙宇肩上，轻轻点头。公孙宇看着手中碎裂的莲子，叹了口气。

　　新伙伴抹了把脸上的血，低声说：“接下来呢？”

　　洛璃望着大殿深处。

　　那里，灰珠静静悬浮，光芒微弱，却持续闪烁。

　　她刚要开口，地面突然轻轻震动。

　　灰珠的光，闪了一下。

　　接着，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很轻。

　　像有人在耳边说：

　　“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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