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踩点调查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疯狂原始人》，欢快的剧情和搞笑的台词不断传来。

　　御神言特意选了这类轻松的喜剧片，就是为了让乌山玄放松心情，避免她胡思乱想，被恐惧缠绕。

　　乌山玄看得很投入，偶尔会发出一声轻笑，眉眼弯弯，暂时忘却了那些可怕的回忆。

　　御神言没有完全沉浸在剧情里，目光偶尔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看着她白发下的笑脸，心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电影放到一半，乌山玄突然安静下来，咬着冰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赤瞳里的笑意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凝重的担忧。

　　她转头看向御神言，声音轻柔却清晰：“言，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那个讨伐行动？不能不去吗？”

　　御神言的眼神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语气平静却坚定：“这场行动，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任由屠魔会这样的势力胡作非为，他们与恶魔的勾结只会越来越深，终有一天会引发无法挽回的灾难，那将是人类的终焉。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乌山玄张了张嘴，赤瞳里翻涌着担忧与不舍，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言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便绝不会轻易动摇。

　　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替他理了理风衣的衣领，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与你同去。”

　　……

　　白日的九龙港人声鼎沸，狭窄的街道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填满。

　　各色人种穿梭其间，粤语、英语、方言交织成嘈杂的市井交响。

　　老旧的骑楼与现代化的霓虹招牌比邻而立，斑驳的墙壁上爬满藤蔓，街边的小吃摊冒着热气，鱼蛋、烧腊、钵仔糕的香气混杂着海水的咸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道路四通八达，像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稍不留意便会迷失方向，正是鱼龙混杂的绝佳温床。

　　乌山玄手里拎着两盒刚买的鱼蛋，白发在人群中格外惹眼，赤瞳清澈明亮，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她走到御神言身边，将其中一盒递给他——御神言身着黑色风衣，黑发黑瞳，神情沉静，与乌山玄的白发赤瞳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却在人流中莫名和谐。

　　“尝尝，这里的特色。”乌山玄的声音被嘈杂声淹没，却精准地传到御神言耳中。

　　他们选择白天抵达，并非临时起意。

　　行动定在午夜，清晨便赶来，是为了趁着白日的光亮实地调查地形，摸清屠魔会老巢的出入口与周边布防。

　　御神言接过鱼蛋，目光却扫过街上的行人。

　　他发现，大部分本地人胸前都戴着小小的十字架，神情疲惫，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压力笼罩。

　　这处据点能被他发现，并非偶然。

　　早在数周前，他便收复了当地最大的帮派「红鳞帮」——这群以龙纹为图腾、盘踞九龙港数十年的地头蛇，成员多是精通格斗与情报网络的悍徒，曾一度掌控着区域内的地下交易与走私通道，却在御神言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俯首称臣。

　　御神言令他们暂停所有非法勾当，转而暗中调查辖区内频发的灵异事件。

　　而所有异常的源头，都指向一个传言——“不信神者，将坠落地狱”。

　　这传言像极了圣经中被火山爆发毁灭的罪恶之城所多玛，充满了宗教式的恐吓。

　　强制性的信仰从未带来安宁，只会滋生恐慌，人们对那所谓“降下神罚的神明”恐惧至极，却又不得不被迫臣服。

　　而红鳞帮在调查中发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是屠魔会的首领——自称为“神明代行者”的「阎达」。

　　此名源自古神话中的波旬恶体，与他所推行的“神罚”恐吓如出一辙。

　　阎达来历神秘，身着绣着金色十字架的黑色长袍，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窝深陷，眼神阴鸷如寒潭，仿佛能看透人心底的每一丝疑虑。

　　更诡异的是，在数百年的史料残片与民间传闻中，曾多次出现过容貌相似的“神之代行者”——从晚清年间的洋教传教士装扮，到民国时期的黑色中山装，再到如今的宗教长袍，虽服饰与样貌略有差异，但那份阴鸷的气质、对“信仰净化”的偏执，却清晰地指向同一个人。

　　御神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鱼蛋的包装盒，心中暗忖：此人要么与寿命恶魔签订了契约，得以长生不老；要么，就和自己一样，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跨越次元的异界来客。

　　他抬头看向街道深处，那里的建筑愈发老旧，墙面斑驳脱落，露出内里的青砖，行人也渐渐稀少，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屠魔会的老巢，就在那片看似破败的街区之下。

　　……

　　白日的喧嚣随着暮色渐沉褪去，九龙港的行人锐减。

　　狭窄的街道被夜色笼罩，只有骑楼下方的霓虹灯牌依旧闪烁，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暧昧的光影。

　　晚风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味与街边餐馆残留的油烟味，吹过斑驳的墙壁，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荡的街巷里格外清晰。

　　临时据点设在红鳞帮名下一处隐蔽的废弃仓库，内部被简单收拾过。

　　墙角堆着物资箱，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屠魔会老巢的大致范围与周边通道。

　　几盏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与消毒水味。

　　御神言站在地图旁，指尖刚触碰到标注的核心区域，便想起红鳞帮成员汇报的消息——最近九龙港的流浪汉失踪案频发，且有神秘势力在暗中高价收购新鲜血液，渠道隐蔽，需求量极大。

　　他眉头微蹙，流浪汉失踪与大量收购血液，绝非偶然。

　　屠魔会恐怕在筹备某种需要活人或血液作为祭品的仪式，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今夜的行动必须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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