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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情殇初显,互换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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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营了近一月,诸天阁在临安城的名气正如春日藤蔓般悄然蔓延。

  达官贵人的马车常停在门前,为的是饰品店那些流光溢彩的首饰;平民百姓挎着竹篮来食品超市,新鲜蔬果的清香混着市井的烟火气飘散。

  文人墨客则总爱聚在虚拟书店,对着能变幻出万千书卷的光屏啧啧称奇,时而指着某段文字低声讨论,时而因读到妙处而抚掌赞叹。

  这日午后,明悦正垂眸核对着账目,笔尖在账本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

  檐下的风铃忽然“叮铃铃”一阵轻响,带着门外的微风钻进屋里。

  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些许尘埃。

  她身形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脸色是久病般的苍白,眉宇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

  发髻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显见得是连日未曾好好打理,连走路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虚浮。

  “请问……这里可以歇歇脚吗?”女子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尾音却微微发颤,目光怯怯地扫过店内。

  汪曼春刚送走一位挑选胭脂的夫人,闻言转过身来,唇边漾起温和的笑意。

  “姑娘快请坐,我让店小二给您沏杯清茶暖暖身子?”她引着女子往茶·咖啡厅的角落走去,那里光线柔和,摆着舒适的藤椅。

  智能店小二很快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女子双手捧着茶杯,指尖的凉意透过瓷杯传来,让她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她沉默了许久,杯中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直到茶水微凉,才缓缓抬起头:“我叫苏瑶。”

  这名字刚落,明家六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正是这个位面命定的女主角。

  明楼指尖捻着的茶盏微微一顿,汪曼春递向苏瑶的茶点盘停在半空,小明刚要入口的糕点也忘了咀嚼,明悦低头的动作慢了半拍,明萱悄悄握紧了藏着徽章的手,明宇端着酒壶的手稳了稳,几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姑娘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们说说,”明楼率先回过神,起身从柜台取了块绣着兰草的干净手帕递过去,声音沉稳温和,“或许我们能帮上些忙。”

  苏瑶接过手帕,指尖触到布料的柔滑,再也忍不住,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我与夫君李逸尘和离了……本以为从此两不相干,谁知……谁知竟出了这等匪夷所思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我们……互换了身体。”

  明萱闻言,手指在藏于袖中的主管徽章上飞快轻点,徽章的录音功能悄然开启,将这关键信息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脸上却依旧是平静的模样。

  “互换身体?”小明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连吃饭穿衣都得换着来?”

  “是啊,”苏瑶苦笑一声。

  “我住进了他的身体,每日要去衙门处理那些公文,应对他那些说话绕弯子的同僚,才知道官场竟这般复杂,一句话能藏着三个陷阱。

  而他……住进了我的身体,要应付后宅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要给父母请安,还要学着拈针绣花……”

  她说到这里,想起昨日“自己”给婆婆绣寿帕时,被针扎得嗷嗷叫,引来下人们窃笑的场景,又想起自己穿着官袍在朝堂上,因说错一句话被御史弹劾的窘迫,眉头拧得更紧。

  “刚开始,我们只当是做了场荒诞的梦,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依旧是这般光景。他性子急躁,哪耐得住后宅的磨叽,常常被下人暗地里笑话笨手笨脚。

  我一个女子,对着那些律法条文和官场应酬,更是手忙脚乱。先前和离本就闹得鸡飞狗跳,如今这般,更是见面就吵,可偏偏……我们还得顶着对方的身份,替彼此收拾那些烂摊子,真是煎熬。”

  汪曼春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

  “苏姑娘,你先别急。这或许并非全是坏事呢。”

  “不是坏事?”苏瑶茫然地看着她,“每日里鸡飞狗跳,你气我我怨你,怎么会不是坏事?”

  “你仔细想想,”汪曼春柔声细语,“你们以前在一起时,是不是总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他总嫌你不懂他为官的难处,觉得你在家享福。

  你也怨他不知你操持家务的辛苦,觉得他在外快活。如今互换了身体,不正是老天爷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亲身体验彼此生活的滋味吗?”

  明楼在一旁补充道:“就像穿鞋,合不合脚,舒不舒服,只有亲自穿上的人才知道。他如今替你应付后宅的琐碎,才会明白你每日要处理多少烦心事;你替他应对官场的风波,才会知晓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小明凑过来,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出主意道:“苏姐姐,下次他用你的身份来见你时,你试着别跟他吵,给他端杯热茶,问问他这一天累不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感受到你的关心,说不定就不会那么急躁了呢。”

  明悦也跟着点头,语气温和:“是啊,你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他用你的身份时,是不是也在笨拙地努力着。或许他只是嘴硬,心里未必没有悔意呢。”

  苏瑶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影,里面映出自己憔悴的脸。

  她想起李逸尘用她的身份去给母亲请安时,笨手笨脚打翻了茶杯,被母亲数落时那涨红的脸;想起自己用他的身份去衙门,对着那些条文律法一头雾水时,“她”(其实是李逸尘)悄悄塞给她的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别急,按我说的做,错了我担着”。

  “或许……你们说得对,”她轻轻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迈出那一步,毕竟我们吵了那么久。”

  “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汪曼春笑了,眼里的暖意更甚,“诸天阁随时欢迎你过来坐坐,喝杯茶,说说话。”

  苏瑶起身,对着六人深深一福,动作虽轻,却带着满满的感激。

  “多谢各位的指点,我……我回去好好想想。”她走出门时,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眉宇间的愁绪也淡了几分。

  苏瑶走后,明家六人便多了个心眼,留意着李逸尘的踪迹。

  果然,不出三日,一个穿着苏瑶素色衣裙的“女子”气冲冲地闯进了诸天阁,走路带风,裙摆都被扫得翻飞。

  那张脸本是娇柔的,此刻却拧着眉,眼神里带着李逸尘惯有的锐利,配上这一身女儿家的装扮,显得格外别扭。

  “给我来壶最烈的酒!”“她”一屁股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声音刻意压低,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急躁。

  明宇迎上去,手里端着一杯用桑葚果酒调制的饮品,颜色绯红,笑着递过去:“李公子,您如今用着苏姑娘的身子,喝烈酒怕是伤胃,尝尝这个?口感绵柔,也能解解气。”

  “李逸尘”(此时在苏瑶身体里)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随即重重放下杯子,杯底与吧台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是给母亲绣个荷包,针扎得满手是孔,还被其他人围着笑话手笨,真是气人!”

  “哦?”明楼走过来,在他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你可知,苏姑娘以前为了给你绣一块玉佩络子,熬了三个通宵,手上的针眼比你这还多,却从未在你面前抱怨过一句?”

  李逸尘一怔,愣在那里。他从未想过,那些他随手丢在一旁的绣品,背后竟有这样的付出,心里闷闷的。

  “还有啊,”小明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杏仁酥过来,放在吧台上,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你昨日是不是嫌厨房的菜咸了?苏姐姐说,你口味淡,她每次做菜都要特意少放盐,自己却吃得索然无味,还总说‘习惯了’。”

  “她还说,你晚上总爱踢被子,她每晚都要起来给你盖好几次,第二日还要早起处理家务,常常顶着黑眼圈,却从不让你看见。”

  明萱也凑过来,语气天真烂漫,说出来的话让李逸尘坐立难安。

  接下来的日子,明家六人俨然成了苏瑶和李逸尘的“树洞”。

  苏瑶会趁着处理公务的间隙,来茶·咖啡厅坐坐,对着汪曼春和明悦倾诉用李逸尘的身体处理公务的难处。

  “那些官员说话总是绕来绕去,一句‘此事尚可商议’,既可能是同意,也可能是拒绝,还可能是想要好处,我总怕弄错了意思,误了正事,担不起这个责任。”

  明悦便耐心教她:“你可以把他们的话记在纸上,回去慢慢琢磨,实在拿不准,就找个借口,说身体不适,缓一缓再处理,没人会怪你。”

  李逸尘则会在处理完后宅琐事的傍晚,钻进酒吧,对着明宇和明楼抱怨后宅的勾心斗角:“她那个表妹,三天两头来串门,总爱在母亲面前说我坏话,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看着就心烦!”

  明宇便给他支招:“你不理她便是,实在不行,就像苏姑娘那样,拿出主母的气度,不卑不亢地回几句,既不得罪,也不让她占了便宜,她自然讨不到好。”

  这日傍晚,夕阳像打翻的金漆,将半边天染得通红。

  苏瑶顶着李逸尘那身藏青色官袍,略显局促地站在诸天阁门口,官袍的下摆扫过石阶,带起些许尘土。

  夕阳的金辉落在她(他)身上,映得眉宇间那抹往日的愁苦淡了许多,反倒添了几分犹豫后的坚定。

  “明先生,汪老板娘,”她一进门便朝着正在茶室整理茶具的明楼和汪曼春拱手,动作虽仍有些僵硬,手指关节都泛着白,却比前几日自然了不少,“今日……想请教些事。”

  汪曼春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引她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那里能看到窗外的晚霞:“苏姑娘这几日看着气色好了许多,眉宇间都有了光彩,想来是有进展了?”

  苏瑶坐下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官袍袖口精致的云纹刺绣,那是她以前亲手绣的,低声道:“昨日他用我的身子去给母亲送汤,竟记得母亲不爱吃葱,特意让厨房把葱花撇得干干净净。

  母亲回来跟我说时,眼里都亮了,还说‘逸尘这孩子,倒是越来越细心了’。”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众人,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还有,我今日在衙门处理一份关于河工的文书,那些水利术语看得我头大,想起明悦姑娘说过‘不懂就问,不必硬撑’,便找了李逸尘的同僚张大人请教,他倒耐心,给我讲得明明白白,处理起来竟比前几日顺畅多了。”

  明悦正从收银台那边过来,手里还拿着账本,闻言笑道:“这就对了,谁都有不熟悉的事,放下架子反倒能成事。你看,这不就顺了?”

  话音刚落,檐下的风铃又“叮铃铃”响起来,李逸尘穿着苏瑶那件月白色襦裙,一脸别扭地闯了进来,裙摆被他迈得又大又急,差点被自己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你们这儿的青柠汁,再给我来一杯!”他嗓门依旧带着往日的硬朗,配上襦裙的柔美感,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明宇憋着笑,转身去调果汁。

  李逸尘接过杯子猛灌一口,青柠的酸涩让他皱了皱眉,脸颊却微微泛红。

  “给她妹妹绣的帕子,针脚歪得像虫爬,被那丫头拿着到处炫耀,笑了我半天。”

  话虽抱怨,语气却没了往日的暴躁,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不过……”他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苏瑶那边,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些,“她妹妹后来偷偷跟我说,以前苏瑶给她绣帕子,总要先在废布上练上百针才敢下手,生怕绣得不好看。”

  苏瑶听到这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温热的茶水晃了晃,抬眼时正好对上李逸尘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皆是一怔,随即又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却都悄悄红了。

  明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缓缓开口:“看来二位都在学着用对方的眼睛看事情了。其实啊,这世间的相处之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无非是‘看见’二字。看见对方的难处,看见对方的用心,许多解不开的结,自然就慢慢化解了。”

  李逸尘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看向明楼,眼神里少了些急躁,多了些认真:“明先生,我今日遇到件事。

  她那个表妹又来挑拨,拉着我母亲说苏瑶以前总在背后说我坏话,说我不顾家。换作往日,我定要跟她吵一架,把事情说清楚,可想起明宇说的‘主母气度’,我就只淡淡说了句‘我与夫君相处和睦,家中琐事不劳表妹挂心’,她倒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汪曼春抚掌笑道:“这就对了,以柔克刚往往比针锋相对管用得多。苏姑娘在家时,应对这些事便是如此,看似温和,实则心里亮堂得很,什么都瞒不过她。”

  苏瑶听着,看向李逸尘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其实……他处理公务时也并非全是急躁。昨日我在他书房看到他写的河工批注,虽字迹潦草得像鸡爪爬的,却句句都在点子上,连向来严苛的张大人都夸他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李逸尘被她夸得有些不自在,猛地别过脸去看向窗外,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转瞬即逝。

  小明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桂花糕过来,糕上撒着金黄的桂花,香气扑鼻,他把盘子往两人中间一放:“尝尝这个!苏姐姐说过,李公子爱吃甜的,这桂花糕是明萱照着食谱做的,甜而不腻,正好配茶。”

  明萱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我还加了点蜂蜜,苏姐姐说李公子最近为处理河工的事费神,吃点甜的能宽心,说不定还能想出好主意呢。”

  苏瑶和李逸尘看着盘中精致的糕点,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彼此,眼中的疏离渐渐被一种微妙的情愫取代。

  明宇轻声道:“其实身体换不换回来,或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总算开始明白,站在对方的位置上,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瑶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向李逸尘那边,指尖因些许紧张而微微发颤:“你……尝尝?明萱妹妹的手艺很好。”

  李逸尘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将糕点送入口中,桂花的清甜混着蜂蜜的温润在舌尖化开,甜意一路淌到心里,让他紧绷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是……挺好吃的。”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瑶看着他的样子,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底的愁绪彻底散去,只剩下平和与暖意。

  明楼与汪曼春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明悦轻轻拍了拍小明的肩膀,明萱则拉着明宇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明宇,你看他们,是不是好起来了?”明宇笑着点点头。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落,晚霞的颜色愈发浓重,将诸天阁的窗户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李逸尘放下茶杯,看着苏瑶,开口道:“明日……衙门休沐,我用你的身子,去买些你爱吃的芙蓉糕回来?”

  苏瑶抬眼,撞进他带着些许试探与认真的目光里,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好啊。那我用你的身子,去书坊给你买本新出的兵书,你上次不是说想看吗?”

  “嗯。”李逸尘应了一声,脸上露出难得的柔和笑意。

  次日午后,诸天阁里的热闹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文具店靠窗的位置,头发花白的老秀才正佝偻着身子,鼻尖几乎要贴到光屏上,手指颤巍巍地在光屏上滑动,时而对着某首古诗念念有词,时而因找到失传的孤本而激动得胡子直翘。

  食品超市的货架旁,几个提着竹篮的妇人围着刚到的菌菇叽叽喳喳,王大娘捏着一朵肥厚的平菇,对着明悦讨价还价。

  “这菌子看着是新鲜,就是价钱忒贵了点,少算两个铜板,我多买些回去给孙儿炖汤!”旁边的张婶也帮腔:“是啊是啊,我们常来的熟客,总得给点实惠嘛!”

  茶·咖啡厅这边,李逸尘掀着月白色的裙摆,像阵风似的快步冲了进来,裙摆被他搅得翻飞,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好了,不好了!”他一屁股砸在酒吧的吧台前,高脚凳被撞得“吱呀”一声,声音都带着发紧的颤抖,“方才在巷口撞见她三婶,硬是拉着‘我’的手不放,说要带我去城西的张大户家相看!

  还说什么苏瑶都和离了,总不能一直单着,得赶紧寻个好归宿。我哪懂这些女儿家的弯弯绕,只能胡诌说身子不适,才好不容易跑了回来,差点被她拽住!”

  明宇正往杯子里加薄荷叶,翠绿的叶片在透明的水中打着转,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把你当真姑娘来操心终身大事了。说起来,苏姑娘往常遇着这种事,是怎么应对的?”

  李逸尘愣了愣,眉头拧成个疙瘩,像是在使劲回忆:“她好像……每次都笑着说‘三婶费心了,只是姻缘自有天定,强求不得’,既没得罪长辈,又把话堵死了,留了余地。”

  说着突然一拍大腿,吧台都被震得晃了晃,“哎呀!我刚才怎么没想起来这话!光顾着慌了!”

  “这就叫当局者迷,”明楼走过来,声音沉稳。

  “你如今急着辩解,反倒显得心虚,落了痕迹。下次再遇着,不妨学她那样,语气温和却立场坚定,三婶是个精明人,自会明白你的意思。”

  正说着,风铃“叮铃铃”一阵响,苏瑶从外面进来,身上的藏青色官袍沾了些尘土,袖口还有被树枝勾住的痕迹,显然是急着赶路。

  她一眼就看见坐在吧台前的李逸尘,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带着几分无奈:“你又惹什么事了?方才三婶遣人去衙门递话,说‘我’不知好歹,让她在张大户面前下不来台,气得直骂呢。”

  李逸尘顿时急了,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哪知道她来这出!好端端的相什么亲?你平时怎么不早说她爱做媒拉纤的?”

  “我当你能应付,”苏瑶语气也硬了些,像是被他的态度惹得有些不快,但话刚出口,又想起小明上次说的“先问累不累”。

  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的裙摆上,“跑回来时没被人瞧见吧?我见你裙摆都刮破了个小口。”

  李逸尘低头一看,果然裙摆靠近脚踝的地方有个小口子,布料还微微卷着边,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有些别扭地嘟囔道:“关你什么事。”

  嘴上虽硬气,眼神却软了几分,没了刚才的急躁。

  汪曼春端着两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过来,碧绿色的茶叶在水中舒展,香气清幽。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明悦那儿有针线盒,让她给缝补下便是,保准看不出来。”

  明悦刚给王大娘称完糖果,用棉线将纸包系好递过去,闻言从柜台下拿出个绣着海棠花的针线盒,走到李逸尘身边。

  “苏姑娘平时做针线活,针脚又细又匀,李公子要不要趁机学学?以后自己就能补了。”

  李逸尘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别,我哪会这个,看着就头疼。”

  话音刚落,却见苏瑶接过针线盒,走到他身边蹲下,指尖灵巧地捏起银针,拈过一缕和裙摆同色的丝线,三两下就穿好了针,打了个小巧的结。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别扎着……肉。”

  “放心,”苏瑶头也不抬,银针在她手中翻飞,灵巧得像只蝴蝶,“以前给你补官服上的破洞,比这精细多了,从没扎到过你。”

  周围瞬间静了些,老秀才忘了看诗,往这边瞧,看直了眼,喃喃道:“这穿着官袍的公子补衣裳的手艺,比绣娘还好,真是奇了。”

  王大娘也凑过来看热闹,拍着大腿笑道:“瞧这两人,一个低头缝补,一个乖乖坐着,倒像是没和离时的光景了,透着股子亲近劲儿!”

  李逸尘听着这话,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却没再动,任由苏瑶的指尖在裙摆上穿梭。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落在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一个低头专注缝纫,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一个虽别扭地坐着,眼神却渐渐柔和下来。

  明萱拉着小明的袖子,踮着脚尖,小声说:“你看你看,他们好像不用我们再支招了呢,自己就知道关心对方了。”

  小明点点头,看着那两人,嘴角弯起浅浅的笑意:“是啊,有些事,比我们想的简单,只要心里有对方,自然就会朝着彼此靠近。”

  待苏瑶缝好站起身,李逸尘低头看着裙摆上那几乎看不出痕迹的针脚,喉头动了动,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谢了。”

  苏瑶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明日……衙门那份漕运文书,我记得你前日说里面的条款绕得很,看不懂。我……我在书房写了些注解,你回去看看?或许能明白些。”

  苏瑶脚步一顿,回头时,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她用力点了点头:“好。”

  明楼看着这一幕,与汪曼春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欣慰。

  诸天阁的风铃又响了,这次带来的风里,带着比茶香更绵长、更清甜的暖意,悄悄漫进每个人心里。

  又过几天清晨,诸天阁的门板刚被伙计卸下,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就见苏瑶(在李逸尘体内)提着个青布食盒站在门口,官袍的下摆沾了些晶莹的露水,显然是天刚亮就赶过来的。

  “悦姑娘,汪老板娘,”她见明悦和汪曼春正在用软布擦拭柜台,脸上带着几分腼腆。

  “昨日听王大娘说,你们这儿的早茶配着酱菜格外爽口,我……我让厨房腌了些新蒜,想着送来给你们尝尝鲜,不算什么好东西。”

  汪曼春笑着接过食盒,入手还带着点温热:“苏姑娘太有心了,快进来坐,刚沏好的陈皮普洱,正好配着新蒜喝。”

  刚要引她往里走,就见李逸尘(在苏瑶体内)拎着个蓝布包风风火火闯进来,发髻歪在一边,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显然是急着出门没来得及打理好,裙摆都被他跑得起了褶皱。

  “明宇,给我来碗热汤!冻着了!”他嗓门依旧洪亮,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看见苏瑶时却猛地顿了顿,把布包往吧台上一放,声音低了些,“这是……给你带的。”

  布包里是几卷厚实的公文纸,苏瑶拿起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竟是她前些天在衙门抱怨说难懂的水利章程,每个生僻的术语旁边都写着注解,字迹虽不如她的娟秀,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

  “你……”她抬头看向李逸尘,眼里闪过惊讶,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却见他飞快地别过脸去,耳根泛着可疑的红晕:“看什么看,赶紧拿去看,免得又在衙门对着那些条文发呆,出洋相。”

  正说着,张婶抱着个陶罐进来,罐子口用布盖着,还系着红绳,见了苏瑶就热情地招呼:“李大人,昨日你托我留的新鲜莲子,我给你装好了,听说苏姑娘用你的身子处理公务总熬夜,熬点莲子羹最安神了,清热。”

  又转向李逸尘,把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苏姑娘,你前日说想吃城南的糖糕,我让我家小子今早天不亮就去排队,刚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李逸尘接过糖糕,指尖触到油纸传来的温热,愣了愣才道:“多谢张婶。”转头见苏瑶正低头看着那包公文纸,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偷偷笑,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愣着干什么?你的新蒜呢,我尝尝腌得怎么样。”

  苏瑶打开食盒,新蒜的清香混着淡淡的醋味立刻散开,蒜粒白白胖胖,裹着透亮的汁液。

  李逸尘捏起一瓣放进嘴里,辛辣的味道瞬间冲上来,辣得他直吸气,眼角都红了,却还是含糊道:“还行……比你以前腌的淡了点,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不爱吃咸的。”

  明萱在一旁剥着橘子,橘瓣的酸甜味飘散开,闻言咯咯直笑:“李公子,你上次还跟明宇说,苏姐姐腌的菜太酸,吃着牙都倒了呢!”

  李逸尘瞪了她一眼,却没真生气,反倒从布包里又掏出个牛皮小本子,往苏瑶面前一推:“这是……我记的后宅那些人的性子,谁爱听好话,谁得顺着来,谁背后爱搬弄是非,你……拿着吧,省得你用我的身子应对她们时出错,又被人笑话。”

  苏瑶接过本子,指尖抚过粗糙的纸页,上面的字迹虽潦草,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连哪个丫鬟爱偷懒、哪个婆子爱嚼舌根都记着。

  她想起自己昨夜在李逸尘书房看到的,他用她的笔迹写的《为官心得》,里面竟工工整整记着“不可因私废公”“百姓事无小事”,正是她以前常挂在嘴边的话,当时她还愣了半天。

  “我也给你带了东西,”苏瑶从官袍的袖袋里掏出个素布小布包,递给他,“你用我的身子总说头晕,许是思虑太多,这是我让药房配的清头目药囊,里面有薄荷和菊花,我已经缝在你的……哦不,是我的梳妆盒里了,梳头时能闻着点味,兴许能舒服些。”

  李逸尘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细碎的草药,突然没了往日的急躁,只低声“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明楼看着这一幕,对汪曼春轻声道:“看来真不用我们多费心了,他们自己就能把日子过明白。”

  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进来几个提着篮子买蔬果的妇人,见着苏瑶和李逸尘,都笑着打趣:“李大人和苏姑娘这是和好了吧?看这互相惦记着带东西的样子,比没和离时还亲呢!”

  苏瑶和李逸尘被说得脸上发烫,却都没反驳,只是一个低头喝着热茶,一个低头啃着糖糕,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对方那边瞟,带着点羞涩,又藏不住满心的欢喜。

  诸天阁里飘着新蒜的清香、糖糕的甜香、茶叶的醇香,还有一种藏不住的、日渐浓厚的温情,随着清晨的阳光,一点点漫进人心坎里,暖得人心里发甜。

  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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