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耄耋相守白发缘

　　青云宗禁地内，林昊与苏清月的本体相对而坐，建木道种在他们之间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的光辉。第一世化凡的记忆如涓涓细流，在二人心间缓缓流淌。

　　想不到这一世，我们竟育有三个子女。苏清月轻抚眉心，那里月痕若隐若现，朝儿那孩子...真是让我心疼。

　　林昊握住她的手：孩子们都已安全接回，正在偏殿休养。倒是你，清月，当年舍身净化幽冥之心，可知道我在望月峰上...

　　他的话未说完，但眼中的痛楚却道尽了一切。苏清月靠在他肩上，柔声道：那时我也别无选择。好在太阴星体特殊，本源不灭，这才能在那方天地留下一缕神念，陪伴你们父子走完最后的路程。

　　就在二人温存之际，沐芝秋匆匆而来：宗主请二位前往大殿，有要事相商。

　　青云大殿内，玄玑真人神色凝重：刚收到天监阁传讯，幽冥族正在各地加紧建立祭坛，恐怕与天魔苏醒有关。

　　距离三世化凡结束还有两百年，林昊皱眉，幽冥族这是要抢先布局？

　　正是如此。玄玑真人点头，所以第二世化凡必须提前开始。而且这一世...恐怕会比第一世更加艰难。

　　苏清月淡然道：再难的路，我们也会走下去。

　　三日后，建木道种再次绽放光华。林昊、苏清月和石坚的第二世分身，化作流光投向凡尘。

　　这一次，他们降生在一个风雨飘摇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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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王朝边境，狼烟四起。五十岁的林昊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蛮族大营，眉头紧锁。作为镇守边关二十年的老将，他深知此战凶多吉少。

　　将军，援军还要三天才能到。副将石坚低声道，我们的粮草...只够支撑两天了。

　　林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医营那边情况如何？

　　苏医官还在救治伤员，石坚叹了口气，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林昊望向城下那个忙碌的白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苏清月，这个三年前来到边关的女医官，以精湛的医术和慈悲的心肠赢得了全军上下的敬重。更奇怪的是，每次看到她，林昊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传令下去，把所有伤兵转移到内城。林昊收回目光，明日一早，我亲自带兵出城迎敌。

　　将军！石坚大惊，敌众我寡，出城等于送死啊！

　　林昊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因为敌众我寡，才要出奇制胜。相信我，石坚。

　　当夜，林昊独自在城头巡视时，遇到了刚从医营出来的苏清月。

　　将军又要冒险了？苏清月轻声道，月光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林昊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苏清月微微一笑：我认识将军三年了，每次你做出冒险决定时，都是这种表情。

　　二人并肩走在城墙上，夜风吹拂，带着血腥与焦土的气息。

　　清月，林昊突然问道，你为何要来这边关苦寒之地？以你的医术，在京城定能过得更好。

　　苏清月望着天边的明月，眼神有些迷离：我也不知道...只是冥冥中觉得，这里有什么在等着我。

　　第二天黎明，林昊亲率五百精锐出城。这场战斗异常惨烈，五百人陷入数万蛮族大军的重围。就在林昊身负重伤，以为必死无疑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惊雷劈下，正好落在蛮族主帅的营帐上。

　　蛮军大乱，林昊趁机率部突围。回到城中时，他已是浑身浴血，昏迷不醒。

　　苏清月守在他床前三天三夜，用尽毕生所学，终于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清月...林昊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疲惫的面容，我又欠你一条命。

　　苏清月轻轻摇头：是将军吉人天相。

　　经此一役，二人的心靠得更近。然而乱世之中，儿女情长总是奢侈。蛮族退去后，朝廷又生内乱，林昊奉命率军平叛，这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间，苏清月一直在边关行医救人，石坚则辅佐她管理医营，照顾伤员。每当月圆之夜，苏清月总会独自登上城墙，望着南方出神。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应该与林昊有关。

　　五年后，林昊凯旋而归。他不仅平定了叛乱，还因功被封为镇国公。然而回到边关的他，却带着一身伤病和满心沧桑。

　　这朝廷...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深夜，林昊对苏清月和石坚吐露心声，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忠良遭害。我这次回京，差点就回不来了。

　　苏清月为他斟了杯茶：那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林昊看着她，突然道：清月，如果我辞官归隐，你...可愿随我同行？

　　苏清月愣住了。这五年来，她早已明白自己对林昊的心意，但...

　　将军，你是国之栋梁，怎能...

　　栋梁？林昊苦笑，在这乱世，做个普通人或许更自在。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将军！京城...京城沦陷了！皇帝...驾崩了！

　　天下，彻底大乱。

　　接下来的十年，是血与火的十年。林昊被迫起兵，在各路诸侯中周旋。苏清月始终陪伴在他身边，既是医官，也是谋士。石坚则成了他最得力的将领。

　　这十年间，他们经历了无数生死考验。有次林昊中毒垂死，是苏清月不惜以身试毒，才找到解药。有次他们被叛徒出卖，陷入重围，是石坚舍命断后，才让他们得以脱身。

　　十年征战，林昊终于扫平群雄，建立了新朝。登基大典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牵起苏清月的手：

　　这江山，若无清月相伴，于我何益？今日，朕要立她为后。

　　然而就在大婚前夕，苏清月却病倒了。太医诊断后，摇头叹息：皇后娘娘这是积劳成疾，已伤及根本...恐怕，时日无多。

　　林昊勃然大怒：治不好皇后，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

　　陛下息怒。苏清月虚弱地拉住他的手，生死有命，强求不得。能陪伴陛下这些年，清月已心满意足。

　　大婚当日，苏清月强撑病体，与林昊完成了婚礼。洞房花烛夜，她靠在林昊怀中，轻声道：

　　昊哥，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

　　林昊轻抚她的白发：或许前世我们就是夫妻。

　　那来世呢？苏清月问，来世我们还能相遇吗？

　　一定能。林昊坚定地说，不管轮回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

　　三个月后，苏清月安详离世。临终前，她将一枚月牙玉佩放在林昊手中：

　　带着它，来世...我凭此物认你。

　　苏清月走后，林昊仿佛变了个人。他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却再未立后，也再未展露过笑容。

　　石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从将军到国公，始终是林昊最信任的臣子和朋友。有次醉酒，这位沙场老将红着眼睛说：

　　陛下，老臣总觉得...皇后娘娘她...不是普通人。

　　林昊摩挲着手中的月牙玉佩，沉默不语。

　　岁月如梭，转眼林昊也已垂垂老矣。六十岁那年，他将皇位传给养子，带着石坚回到了他们初遇的边关小城。

　　这里依旧荒凉，但比起几十年前，多了几分生机。林昊在城郊建了座小院，每日种种菜，读读书，偶尔教教附近的孩童识字。

　　石坚则开了间武馆，教授年轻人强身健体的功夫。两个老人时常坐在院子里下棋，回忆往昔。

　　还记得当年我们五百人对数万蛮兵吗？石坚落下一子，那场仗能赢，真是奇迹。

　　林昊望着天边的流云：那不是奇迹，是清月在保佑我们。

　　八十岁那年，林昊生了一场大病。弥留之际，他将石坚叫到床前：

　　老伙计，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石坚老泪纵横：陛下...

　　林昊摇摇头：早就不是陛下了。这些年来，多谢你一直陪着我。

　　他取出那枚月牙玉佩，放在心口：清月，我来找你了...

　　当夜，林昊安详离世。石坚按照他的遗愿，将他与苏清月的衣冠合葬在他们初遇的城墙下。

　　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老街坊和石坚参加。但当石坚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墓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新鲜的月季花。

　　这是...石坚惊讶地发现，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更让他震惊的是，当晚他梦见林昊和苏清月携手站在月光下，对他微笑：

　　石坚，这一世多谢了。来世...我们还会相见的。

　　第二天，石坚在院中安然离世，面容安详。

　　而在青云宗禁地，建木道种突然光华大盛。林昊和苏清月的本体同时睁开双眼，第二世化凡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世...我们终是白首偕老了。苏清月轻声道，眼中带着泪光。

　　林昊握住她的手：可惜...这一世我未能保护好你。

　　玄玑真人感应到动静前来查看，见状欣慰道：二位，化凡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这一世你们体会了之真意，道心更加圆满。

　　沐芝秋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奇怪，第二世化凡明明提前结束，为何你们的修为反而有所精进？

　　苏清月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虽境界未升，但对太阴之力的掌控更加精妙了。

　　林昊也点头：四象道韵与我的契合度更高了。

　　就在这时，四道流光飞入禁地，正是林晨、林曦、林晓。他们在第二世化凡期间一直由沐芝秋照料，如今见到父母出关，都十分欣喜。

　　爹爹，娘亲！林晨第一个扑进苏清月怀中，这一世你们过得可好？

　　苏清月轻抚儿子的头发：很好，只是...很想你们。

　　林昊看着六个子女，突然道：待三世真正化凡结束，我们一家就能真正团聚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警世钟再次敲响。这一次，钟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

　　不好！玄玑真人脸色大变，幽冥族开始总攻了！

　　众人急忙冲出禁地，只见青云宗上空已被黑云彻底笼罩。无数幽冥族如蝗虫般扑向护宗大阵，而在黑云中央，一个巨大的魔影正在缓缓凝聚。

　　是天魔投影！沐芝秋惊呼，他们想强行打开幽冥通道！

　　林昊与苏清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

　　这一战，避无可避。林昊沉声道，清月，我们上。

　　苏清月点头，太阴月华自然流转：这一世，我们要并肩作战。

　　就在二人准备出手时，四道强大的气息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的虚影同时现身，镇守四方。

　　四圣兽苏醒了！玄玑真人惊喜道。

　　在四圣兽的辅助下，青云宗弟子士气大振。林昊与苏清月更是如虎添翼，太阴月华与四象道韵完美融合，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战局逐渐好转时，异变再生。那个巨大的魔影突然睁开双眼，两道血光直射林昊和苏清月！

　　小心！石坚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

　　千钧一发之际，建木道种突然自主飞起，挡在二人面前。道种与血光激烈碰撞，发出震天巨响。

　　当光芒散去，魔影已经消失，而建木道种也变得暗淡无光。

　　道种...耗尽了本源。玄玑真人痛心道。

　　沐芝秋却发现了不寻常之处：你们看！

　　只见建木道种虽然暗淡，却在微微颤动。下一刻，它突然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林昊和苏清月体内。

　　这是...林昊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道种认主？

　　苏清月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太阴之力与道种产生了奇妙共鸣。

　　玄玑真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建木道种选择与你们融合，这意味着...第三世化凡，将是最终考验。

　　就在这时，天监阁的传讯符破空而至。符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三世轮回即将开启，天魔苏醒在即。成败...在此一举。

　　林昊与苏清月携手而立，目光坚定。

　　走吧，林昊轻声道，去重新完成那第二次化凡。

　　苏清月微笑点头：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

　　在众人的注视下，二人的身影渐渐消散，投向重新化凡的征程。

　　而在幽冥总坛，幽冥左使跪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心脏前，恭敬禀报：

　　大人，第二世化凡已经重新开始。太阴星体与混沌道基即将圆满...

　　黑色心脏剧烈跳动，沙哑的声音在殿堂中回荡：

　　很好...待他们化凡归来之时，就是天魔重生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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