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地下暗河

　　第二百零二章 地下暗河

　　清晨，扎纸店后院。

　　胖子王铁柱一边往他那硕大的背包里塞着最后几包压缩饼干和牛肉干，一边唉声叹气：“老板，咱真要去那地下管网钻啊？那地方听着就跟耗子洞似的，又脏又臭，说不定还有啥怪虫子……我这刚养出来的一点膘，怕不是要交代在那儿……”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正在前店检查符箓的张清玄听得清清楚楚。

　　张清玄将几张新画的“破邪符”和“净尘符”递给陈子轩，头也不抬地淡淡道：“放心，真遇到危险，你这身膘能多挡几下，给我们争取时间。”

　　胖子：“……”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老板的背影，心里疯狂吐槽：‘听听！这是人话吗？！合着我这身肉就是人肉盾牌的料？！万恶的资本家！’

　　陈子轩忍着笑，接过符箓，仔细收好。他今天也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装，背上背着桃木剑和一个小号的行囊，脸上既有紧张，也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老板，都准备好了。”陈子轩检查完毕，汇报了一声。

　　张清玄点了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他今天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行头，只是在t恤外面加了件薄薄的黑色冲锋衣，脚上也换了双更利于行动的旧运动鞋。他目光扫过胖子那个鼓鼓囊囊、几乎能装下半个超市的背包，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出发。”

　　依旧是林瑶开车。她今天换了辆更不起眼的黑色越野，性能却更好。看到张清玄三人出来，她摇下车窗，目光在张清玄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到他那副万年不变的墨镜上，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清玄，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下面情况不明，我已经跟相关部门打过招呼，外围会有我们的人接应，但里面……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林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今天穿着合身的作训服，勾勒出矫健的身姿，胸前的弧度将衣服撑起一个优美的曲线，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锐利的眼眸。

　　张清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掠过。‘八点二分。作训服专业，身材优势明显，气质干练，加分。’他心中客观评价，面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胖子看着林瑶那关切的眼神，又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老板，心里嘀咕：‘林警官这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可惜老板是个木头疙瘩，不对，是墨镜疙瘩！’

　　车子朝着城西工业区驶去。越靠近目的地，周围的景象就越发荒凉破败。巨大的废弃厂房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林瑶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坍塌了半边的仓库后面。这里距离之前发现尸傀加工点的排水渠入口不远，但根据陈静薇提供的补充图纸，还有一个更隐蔽、通往更深层管网的入口，就在这仓库的地下室里。

　　仓库内部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尘土味。林瑶熟门熟路地搬开几块伪装用的破木板，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淤泥和某种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立刻涌了上来。

　　“就是这里了。下面连接着主排水渠和一部分废弃的工业输水管道，图纸上显示，有几条支线通往之前监测到能量异常的区域。”林瑶指着洞口，递给张清玄一个强光手电和一个便携式的能量探测仪，“探测仪我改进了，对那种‘深渊信号’更敏感一些。”

　　张清玄接过东西，点了点头。他当先一步，弯腰钻入了洞口。胖子深吸一口气，苦着脸，背着那座“小山”跟在后面，陈子轩断后。

　　向下是一段陡峭、湿滑的铁质楼梯，锈蚀严重，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下了约莫两层楼的高度，脚下变成了坚硬的混凝土管道壁。

　　这里比之前进入的排水渠更加宽阔，但也更加黑暗和压抑。手电光柱射出去，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大半，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管道直径约有三米，脚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墙壁上布满了苔藓和粘稠的、颜色可疑的污渍，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发出“嘀嗒”的声响，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空气污浊不堪，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腐烂有机物和铁锈的怪味几乎凝成实质，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温度也比外面低了很多，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试图钻入骨髓。

　　“我滴个亲娘诶……”胖子压低声音，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地方比上次那下水道还邪性……老板，咱要不要先点个火把驱驱邪？”

　　“这里沼气浓度可能不低，你想把我们炸上天？”张清玄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手中的能量探测仪屏幕上有微弱的波形跳动，但并未出现强烈的异常信号。

　　陈子轩手中的罗盘指针也在轻微颤动，显示这里的能量场很混乱，但暂时没有明确的指向。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淤泥中艰难前行。管道并非笔直，不时出现岔路口，如同迷宫一般。张清玄凭借着灵觉和对图纸的记忆，选择着方向。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放大了内心的紧张感。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前方传来隐隐的水流声。拐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是微微一愣。

　　只见前方的管道变得更加宽阔，中央出现了一条浑浊的地下暗河，河水缓慢地流淌着，颜色暗沉，散发着更浓烈的腥臭。而在河岸边，不再是冰冷的混凝土，而是出现了一些粗糙开凿的岩石壁，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早已褪色的油漆符号和数字，像是某种旧时的标记。

　　“这里……已经不是纯粹的市政管网了。”陈子轩低声道，“更像是天然溶洞和人工挖掘的隧道结合体。”

　　张清玄蹲下身，用手电照射着暗河的河水。河水浑浊，看不清底下有什么。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河水，放到鼻尖嗅了嗅，眉头立刻皱紧。

　　“水里有很淡的阴煞之气，还有……血腥味。”他沉声道，“虽然被冲淡了很多，但源头应该在上游。”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暗河上游那更加深邃的黑暗。“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

　　沿着暗河岸边继续向上游走，脚下的路变得更加难行，怪石嶙峋，湿滑异常。空气中的阴冷气息也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出现淡淡的、灰白色的雾气，在手电光柱中缓缓飘荡，使得视线更加受阻。

　　“老板，这雾……没问题吧？”胖子紧张地问，下意识地往张清玄身边靠了靠。

　　“是地底阴气和水汽混合形成的瘴雾，含有微弱的迷幻成分。紧守心神，别被影响。”张清玄说着，周身气息微微荡漾，一股无形的力场将靠近的灰白雾气轻轻排开。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的河道突然收窄，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河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而在洞口旁边的岩石上，赫然出现了几道清晰的、新鲜的抓痕！那抓痕深陷入石，边缘带着暗红色的痕迹，绝不可能是人类所能留下的！

　　“有东西从这里进出过！”陈子轩脸色凝重。

　　张清玄走到洞口前，灵觉探入其中。瞬间，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狂暴的阴煞之气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同时，他还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与之前尸傀和域核碎片同源，但更加精纯冰冷的邪恶能量波动！

　　“就是这里面。”张清玄语气肯定，他示意胖子和陈子轩后退几步，自己则并指如剑，指尖纯白星火之力凝聚，小心翼翼地在那狭窄洞口处虚划了几下，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预警和隔绝结界。

　　“里面情况不明，能量反应很强。我们先退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商量一下再进去。”张清玄沉声道。他虽然自信，但从不鲁莽，尤其是在这种明显被经营过的敌方地盘。

　　三人退后了十几米，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后面暂时休息。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从背包里掏出水壶猛灌了几口，又拿出牛肉干啃了起来，试图用食物压下心中的不安。

　　“老板，听你这意思，里面怕不是又有个‘加工点’吧？而且比上次那个更高级？”胖子一边嚼着肉干一边问，这也是陈子轩心中的疑问。

　　“不确定。”张清玄靠在岩壁上，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个幽深的洞口，“但能量性质类似，而且更加凝聚。可能不仅仅是制造低级尸傀的地方……或许，是某个更关键节点的所在，或者……是在进行某种‘进化’实验。”

　　他顿了顿，补充道：“玄冥此人，心思缜密，布局深远。他在城西经营多年，绝不可能只有表面那几个怨灵工厂和低级尸傀加工点。这地下世界，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

　　就在这时，张清玄怀中的那个能量探测仪突然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屏幕上的波形骤然变得剧烈起来！而陈子轩手中的罗盘指针也开始疯狂转动，最终死死指向那个狭窄洞口的方向！

　　几乎同时，一阵低沉而诡异的、仿佛无数细碎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嘶吼声，隐隐从洞口深处传了出来！那声音充满了饥饿、疯狂和暴戾，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好！里面的东西被惊动了！或者说……它们发现我们了！”张清玄脸色一凝，猛地站直身体。

　　胖子吓得手里的牛肉干都掉了，结结巴巴道：“老、老板……现、现在怎么办？跑还是打？”

　　张清玄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洞口深处那迅速逼近的、充满恶意的能量波动，推了推墨镜。

　　“准备迎敌。”

　　（第二百零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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