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暴中心与护短宣言

　　贝尔摩德带来的“惊天大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组织内部激起了滔天巨浪。其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远超任何一次机密情报泄露。

　　几乎是在贝尔摩德离开琴酒安全屋的同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流言就如同病毒般在组织的加密频道和私下交流中疯狂蔓延。

　　【听说了吗？Gin大人他……金屋藏娇了！】

　　【何止是藏娇！是个红头发的年轻男孩！据说长得特别好看！】

　　【贝尔摩德大人亲眼所见！那男孩穿着Gin大人的衬衫，光着腿，一看就……关系不一般！】

　　【最关键的是，那男孩亲口承认，他是Gin大人的男·朋·友！】

　　【男朋友？！那个Gin？！那个能止小儿夜啼的Gin？！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贝尔摩德大人亲口证实的！据说Gin当时脸色难看得要杀人，但还是默认了！】

　　【我的天……这简直是本年度……不，是本世纪组织最大新闻！】

　　伏特加是在开车去接琴酒的路上，从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外围成员那里，听到了这个让他差点把方向盘拔出来的消息。

　　“大、大哥他……男朋友？！”伏特加对着通讯器，声音都在发抖，世界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谣传！大哥他怎么可能……”

　　然而，当他接到脸色黑如锅底、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能让汽车熄火的琴酒时，伏特加所有反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尤其是，当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居然……也跟着大哥一起，堂而皇之地坐进了保时捷的后座，甚至还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早啊，伏特加，吃早餐了吗？我买了煎饼果子，味道还不错哦。”

　　伏特加：“！！！”

　　他看着后座上一脸煞气的大哥，和那个笑得像个小太阳（？）的陌生红发男人，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彻底烧毁了。所以……传言是真的？！大哥真的……找了个……男朋友？！还是个话痨？！

　　保时捷356A在公路上行驶，车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琴酒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在强行压制杀意），火麟飞则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装饰，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哇，这车保养得真不错，经典款就是有味道！”

　　“不过内饰有点老气了，Ginさん，要不要考虑换个星空顶？或者装个车载卡拉oK？开车兜风的时候唱唱歌多惬意！”

　　“伏特加，空调能开大点吗？你们大哥身上冷气开太足了，我有点冷。”

　　伏特加：“……” 他不敢动，他一点都不敢动。他甚至不敢去看后视镜里大哥此刻的表情。

　　就在这时，琴酒的加密通讯器响了。是朗姆发来的直接通讯请求，优先级为最高。

　　琴酒睁开眼，绿色的瞳孔里一片冰寒。他按下接听键，却没有立刻说话。

　　通讯器那头，传来朗姆那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的电子合成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

　　“Gin，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你身边那个……‘飞鸟麟’。”

　　琴酒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看了一眼身边正支棱着耳朵，一脸“我在认真偷听”表情的火麟飞，杀心再起。

　　“私人事务。”琴酒的声音冷硬，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不劳费心。”

　　“私人事务？”朗姆的电子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据我所知，你最近的任务完成率有所下降，并且多次行动出现意外，都与一个身份不明的黑客有关。而现在，你身边恰好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私人事务’……Gin，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这话语中的怀疑和施压，几乎毫不掩饰。

　　琴酒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他知道，朗姆这是在借题发挥。火麟飞的存在，已经成了朗姆攻击他最好的借口。

　　就在琴酒准备开口，用更加强硬的态度顶回去时——

　　“哎呀，是Gin的领导吗？”

　　一个清朗活泼、带着点好奇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清晰地通过通讯器，传到了另一头。

　　琴酒：“！！！”

　　伏特加手一抖，车子在路上画了个小小的S型。

　　通讯器那头的朗姆，似乎也沉默了一瞬。

　　只见火麟飞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琴酒拿着通讯器的手边，对着收音孔，用一种带着点抱怨又亲昵的语气说道：

　　“领导你好呀，我是飞鸟麟，Gin的男朋友。我说你们公司怎么回事呀，动不动就大早上打电话谈工作，还让不让人休息了？Gin他昨晚都没睡好，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琴酒猛地转头，用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火麟飞，如果眼神能杀人，火麟飞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火麟飞却像是完全没看见，还在继续对着通讯器输出：“还有啊领导，Gin他工作那么努力，任务完成率偶尔波动一下不是很正常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不对？你们要多体谅下属，多关心下属的身心健康，不能总压榨劳动力呀！你看他，年纪轻轻脾气就这么差，肯定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作为领导，要有人文关怀！要多组织团建，搞搞联谊，发发福利！这样才能提高员工幸福感和归属感嘛！像你们这样天天搞职场pUA，是留不住人才的！小心我家Gin跳槽哦！”

　　通讯器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琴酒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愤怒、荒谬感和……一丝无力感的复杂表情。他这辈子都没听过有人敢这么对朗姆说话！还职场pUA？！团建？！联谊？！

　　伏特加已经快要把方向盘捏碎了，他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隐形人。

　　良久，通讯器那头才传来朗姆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但伏特加发誓他听到了磨牙声）：“……Gin，看来你的‘私人事务’，很关心组织的发展。”

　　说完，通讯便被干脆利落地切断了。

　　车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琴酒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边那个还在为自己一番“慷慨陈词”而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的火麟飞。

　　“火、麟、飞。”琴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怕平静。

　　“嗯？怎么了亲爱的？”火麟飞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无辜又灿烂的笑容，“我帮你怼你们领导，你不开心吗？你看他，大早上打电话骚扰员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老板！这种资本家，就不能惯着！”

　　琴酒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从风衣内侧，掏出了他的伯莱塔。

　　冰冷的枪口，再次精准地抵上了火麟飞的额头。

　　“呃……”火麟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试图推开额头上那冰冷的金属，“那个……Ginさん，冷静，冲动是魔鬼……”

　　“我这就联系伏特加，让他把我们安全屋的冰箱塞满！”火麟飞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语速飞快，“草莓牛奶，辣味薯片，各种零食，管够！保证再也不吐槽你的黑咖啡和过期面包了！”

　　琴酒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还有！我保证以后不经你同意，不乱动你的东西！不乱接你的电话！不在贝尔摩德面前胡说八道！”火麟飞赶紧补充，眼神真诚（？）地看着琴酒。

　　琴酒的眼神依旧冰冷，但抵在火麟飞额头上的枪口，力道似乎松动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丝。

　　火麟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松动，他立刻打蛇随棍上，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语气变得委屈又可怜：“而且……我现在可是你‘官方认证’的男朋友诶。你要是把我崩了，岂不是坐实了朗姆的猜测，说你因为私人感情问题处理不当，杀人灭口？那多不好听啊，有损你冷酷杀手的威名……”

　　琴酒：“……”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被这混蛋的逻辑带偏了。

　　看着琴酒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迟疑（或许是无语），火麟飞胆子又大了起来。他轻轻握住琴酒持枪的手腕，没有用力，只是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再说了，”火麟飞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带着点嚣张，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对吧？”

　　他微微前倾，无视那还抵在额头的枪口，凑到琴酒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所以，从今天起，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

　　“谁敢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朗姆也好，boSS也罢，谁想借着我的名头来找你麻烦……”

　　他的声音带着笑，却透出一股凛冽的寒意。

　　“我先弄死他。”

　　这一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少年，而是一种属于强者的、睥睨一切的自信与嚣张。

　　琴酒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听着这近乎狂妄的“护短宣言”，握着枪的手，第一次，有些迟疑了。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

　　而前排开车的伏特加，已经彻底麻木了。他听着后座传来的、堪称惊悚的对话，感觉自己不是在开车，而是在通往新世界的高速公路上狂飙。

　　大哥……好像真的被一个不得了的人物缠上了。

　　而这个“不得了的人物”，好像还准备为了大哥，去单挑整个组织？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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