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老爷这是……挖到祖坟了？

　　段恒生这洞，一挖就是一个月。

　　起初，他还恪守着愚公移山的古老美德，吭哧吭哧把挖出来的土石一锹一锹铲到藤筐里，再由突眼和大嘴这两个西山力士吭哧吭哧抬到山谷里倾倒。

　　干了不到半天，段老板就撂挑子了。

　　“卖卖批！太慢了！这效率比爷我当年在西山陵园埋VIp客户还低！”段恒生拄着铁锹，看着那仅仅下去半米不到的坑洞，以及旁边堆积如小山的土石，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照这个速度，等爷我挖到灵脉，步老头估计都嗝屁了，突眼和大嘴的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不行，得改进方法！

　　段老板眼珠子一转，盯上了自己腰间那个从元历子那儿摸尸得来的储物袋。

　　“嘿嘿，爷我真是天才！”

　　他意念一动，不再用藤筐，直接抡起小铁锹，将挖松的土石哗啦啦往储物袋里装。储物袋内部空间虽然不算太大，但装这些土石绰绰有余，而且重量几乎感觉不到！装满一袋，他亲自跑到山谷，袋口朝下一抖——

　　哗——！

　　如同小型泥石流爆发，大量的土石倾泻而出，瞬间就在山谷空地上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爽！”段恒生拍了拍手，感觉效率提升了何止十倍！

　　然而，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只有一个储物袋，装满→跑出去倒掉→跑回来继续装，这个过程依旧会打断他埋头苦干的连续性，影响了他“段氏挖掘机”的发挥。

　　“不行，还是不够快！”段恒生摸着下巴，目光开始不怀好意地扫向洞府里的其他人。

　　步便宜正小心翼翼地往丹炉里添加一撮闪烁着磷光的粉末，感受到那“贪婪”的目光，手一抖，差点把粉末撒外面。他警惕地捂住自己腰间的储物袋：“段长生！你想干嘛？老夫这里面可都是珍贵药材和试验品！沾了泥土药性就串了！”

　　毛小豆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护住自己的储物袋：“我这里都是......辅助修行丸的材料！不能混入凡土！”

　　段恒生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凑过去：“很贵兄，小豆姐，你看啊，咱们现在是不是一家人？是不是都在为西山仙府的美好未来奋斗？我这挖灵脉，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业！一旦成功，灵气滚滚来。你的丹道，她的修为，突眼大嘴的阵法，那不都跟着起飞？”

　　他唾沫横飞，画着一张香喷喷的大饼：“现在，事业遇到了小小的瓶颈，就是运土工具不足！需要二位慷慨解囊，暂借储物袋一用！我保证，只装土，绝对不装别的！用完立刻清理干净，完好归还！怎么样？支持一下？”

　　步便宜和毛小豆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再看看段恒生那“真挚”（且无赖）的眼神……

　　最终，在段恒生承诺未来灵脉挖成后，优先且无限量供应他们研究\/修炼所需灵气（口头承诺，概不负责）的条件下，两人半推半就地交出了自己的储物袋。

　　“省着点用！弄坏了要赔！”毛小豆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放心！爷我办事，稳妥！”段恒生拍着胸脯保证，一把抓过两个储物袋，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

　　于是，西山仙府的画风再次清奇起来。

　　段恒生作为“挖掘总指挥”，负责在洞底疯狂刨土，将三个储物袋轮番装满。

　　突眼和大嘴则晋升为“运输大队长”，负责在洞口和山谷之间往返奔波。两人腰间各挂着一个（有时两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跑到山谷指定倾倒点，哗啦一下倒空，再屁颠屁颠跑回来，接过段恒生递来的下一个装满的储物袋，周而复始。

　　那场面，堪比两条辛勤的工蚁，不知疲倦地为“蚁后”段恒生的伟大工程添砖加瓦。

　　铁柱起初还觉得好玩，跟着突眼大嘴跑来跑去，后来发现这活儿既没有肉骨头奖励，还跑得狗腿发酸，便失去了兴趣，改为蹲在洞口，看着里面尘土飞扬的景象，狗眼里充满了对两脚兽迷惑行为的不解。

　　步便宜和毛小豆，则渐渐从最初的担忧和无奈，变成了习惯和调侃。

　　“哟，段老板，今天进度如何？挖到龙王爷的水晶宫没？”步便宜偶尔会放下手中的毒草，走到洞口，对着下面喊一嗓子。

　　“快了快了！已经闻到海鲜味了！”段恒生灰头土脸地从洞里探出头，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在白灰衬托下格外显眼的白牙。

　　毛小豆则看着山谷里那日益增高几乎快要把溪流都挤占了的土石堆，摸着下巴道：“照这个速度挖下去，灵脉找不找得到另说，咱这山谷倒是快被填平了。到时候整理整理，开垦出几块灵田，种点药材或者灵谷，好像也不错？”

　　突眼一边吭哧吭哧地跑，一边插嘴：“主母说得对！平地好！平地跑起来不费劲！以后抓兔子范围更大了！”

　　大嘴也喘着气附和：“就是就是！布阵也方便！地方大！”

　　段恒生听得直翻白眼：“你们有点追求行不行？爷我目标是星辰大海……啊呸，是地下灵脉！种地？那是附带的！附带的！”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土石，他心里也偶尔会犯嘀咕：妈的，这都挖了快一个月了，指环的光是越来越亮，可灵脉的影子都没见到！这玩意埋得也太深了吧？许若欣那妞不会是编了个故事，拿这破指环糊弄爷我，好掩盖他们两宗大战把云州城轰成渣的罪行吧？

　　这个念头如同鬼魅般，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冒出来啃噬他的信心。

　　每当这时，他就会把指环狠狠摔在地上，看着那乳白色的光柱如同忠诚的猎犬般，毫不犹豫地再次钻向地底深处，光芒似乎比前一天又凝实明亮了那么一丝丝。

　　“卖卖批，再信你一次！”段恒生骂骂咧咧地捡起指环，抄起铁锹，继续他“愚公移山2.0”的伟大事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功夫不负挂逼人。

　　在段恒生挖了整整一个半月，往下掘进了不知道几千米，挖出来的土石几乎把西山仙府旁边的山谷垫高了三尺，都快形成一个小型黄土高原的时候——

　　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一锹下去，感觉触感似乎有些不同。不再是之前那种坚硬中带着涩滞的岩石层，反而传来一种轻微的奇异的震动感，仿佛铲到了什么富有弹性的东西。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温和却又磅礴无比的灵气，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猛地从铲开的缝隙中喷薄而出！

　　这股灵气是如此浓郁，以至于形成了淡淡的、肉眼可见的乳白色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坑底。段恒生只觉浑身毛孔都不由自主地张开，贪婪地呼吸着这突如其来的精纯能量，原本因为长时间劳作而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砰砰直跳。他难以置信地又用力挖了几锹，更多的灵气雾气涌出，周围的岩壁似乎都带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卧槽，通了！真通了！”

　　段恒生呆立原地，足足愣了五息，然后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激动嚎叫，声音在深深的坑洞里回荡，震得头顶簌簌掉灰。

　　他手忙脚乱地再次掏出武祖指环，往地上一扔。

　　“嗡——！”

　　指环发出的光芒不再是柔和的光束，而是如同一个小型太阳般，爆发出刺目欲盲的乳白色强光！那光芒凝实得如同实质，笔直地指向他刚刚挖开的那片区域，颤抖着，嗡鸣着，仿佛在欢庆终于找到了目标。

　　“哈哈哈哈！灵脉！真的是灵脉！爷我发财了！西山仙府要崛起了！！”

　　段恒生状若疯癫，在坑底又蹦又跳，手舞足蹈，抓起一把带着浓郁灵气的泥土，狠狠亲了一口，结果被土坷垃硌了牙，也浑不在意。他兴奋地抓起铁锹，如同打了鸡血，挖掘速度再次飙升。

　　“突眼！大嘴！别运土了！下来帮忙！快！！”

　　他扯着嗓子，朝着洞口兴奋地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洞口上方，正在交接储物袋的突眼和大嘴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吼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老爷这是挖到宝贝了？”突眼不确定地问。

　　“听这动静，像是挖到祖坟了……”大嘴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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