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的边界

　　球滚得很快。

　　风从鹿特丹港口吹过，把草皮吹出细细的纹路，像一片低伏的海。

　　江辰脚下的球像被线牵着，顺势带过两个防守球员。

　　“漂亮——！”

　　卢卡斯在另一侧喊。

　　江辰没有回头，他知道对方中卫已经上前。

　　脚腕一抖，球从防守球员胯下钻过，他顺势加速。

　　那一刻，连呼吸都成为节奏的一部分。

　　他切入禁区，右脚轻挑，皮球擦着门将手指飞入网窝。

　　球进了。

　　不是正式比赛，只是队内训练赛，但那种纯粹的满足感仍然涌上心头。

　　训练结束后，马泰森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你状态恢复得不错。”这位老后卫语气平静，却带着权威感，“但是动作有时候太快，队友还没准备好。”

　　江辰接过水，低声道：“我怕慢。”

　　“为什么？”

　　“因为慢就没机会，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马泰森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周末的联赛来临，费耶诺德主场迎战赫拉克勒斯。

　　球员通道里，江辰心跳如鼓，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德奎普的看台逐渐坐满，红白旗在阳光下晃动，鼓点从对角线那头传来，和脚钉敲地的声响混在一起，节奏稳而紧。

　　哨声响起。

　　赫拉克勒斯控球谨慎，试图压迫费耶诺德中场。江辰频繁回防，几乎没有喘息空间。

　　第12分钟，对方中路一脚直塞穿透防线，江辰迅速回位协防，脚下稳健。

　　马泰森在旁边大喊：“稳住！不要被拉开！”

　　第28分钟，江辰在右路接球，瞬间启动。两名防守球员同时扑上，他没有退缩。

　　左脚轻扣，身体几乎水平滑过草皮。

　　第二个防守球员伸腿拦截——江辰用脚背一磕，球从脚尖擦过。

　　他抬头看见禁区前卢卡斯的跑位。

　　脚踝发力，传出一道精准弧线。

　　卢卡斯迎球抽射——

　　“咚——！”

　　皮球撞柱入网。

　　1比0。

　　熟悉的味道，二人的配合随着时间越来越默契。

　　下半场，特温特加强了进攻。

　　第74分钟，他们将比分扳平。

　　场上气氛紧张，马泰森大喊：“江！往中路靠一点！”

　　第82分钟，费耶诺德反击。

　　江辰带球冲过中线，三名防守球员同时回追。

　　他没有犹豫，加速——再加速。

　　整片球场在他眼前模糊。

　　突然一个急停，脚背外拨球，晃开角度。

　　下一瞬，他身体几乎被惯性带飞——

　　脚下，球像一道白光划过。

　　“嘭——！”

　　皮球穿过门将指尖，钻入死角。

　　2比1。

　　江辰张开双臂，仰头怒吼。

　　这一刻，胸腔里的热血沸腾奔涌。

　　这就是足球，这就是我爱死了的足球。

　　最后的时间里，对手把球往禁区里砸。

　　马泰森一次铲断干净利落，门将两次高球摘下稳妥无误。

　　加时的第二分钟，对手在禁区弧顶获得任意球，皮球越过人墙迅速下坠，被门将双拳击出，江辰回到顶弧把二点破坏到边线。

　　哨声随即响起，德奎普立刻把声浪推到顶点。

　　赛后的更衣室里一片混乱，有人唱歌，有人把毛巾扔向空中。

　　数据板很快被推来，助教把几个关键节点圈出来。

　　全队高强度跑动提升，压迫成功率提升，边路二次前插到位，右路肋部渗透明显更有效。

　　江辰的名字旁边是几行冷冰冰的数字：射门四次，射正两次，一次关键传球，十一次对抗赢下七次，三次回追成功。

　　数字没有赞美，也没有情绪，只是把他的奔跑留在白板上。

　　科曼站在板前看了大家一圈，说了声“不错”，目光在江辰身上停了半秒：“下场依旧。”

　　这句话不长，却比任何夸奖都更实在。

　　连场首发不是口头上的欣赏，而是训练场和比赛里一脚一脚踢出来的信任。

　　作为一个荷甲新人，连场首发意味着关注更多、怀疑也更多。

　　球队终于摆脱了赛季之初的颓势，迎来一波连胜。

　　江辰低下头，轻轻笑了。

　　短短一个月，从青年队到如今一线队的主力，这段经历简直难以置信。

　　虽然有系统的加持，但更多的，是靠江辰自己的努力。

　　他的目标远不止如此，他要成为足球历史上那道永远抹不去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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