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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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后，又勾结宦官在文书上动手脚。”“若非我父亲警觉，那夜便已命丧黄泉！”
“官渡之战前夕，你更唆使董承伪造衣带诏！”
“刘协，扪心自问，你可还有半分人性？”
“你屡次谋害我父亲，连我也在算计之列。”
“可我们，可曾伤你一根发丝？”
“董婉为你赴死，伏寿因你被囚。”
“该挺身时，你却像懦夫般缩在后方！”
“刘协，你根本不配为君！”
“你只会让身边的人替你挡刀，自己却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我父亲若真将朝政交还给你这样的庸主，汉室江山，岂能不亡？”
“天下战乱，又怎会有尽头？”
“生灵涂炭，万物凋零，这就是你刘协想看到的景象吗？”
……
刘协没想到，一向温顺柔弱的曹节，竟会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愤怒。
那一瞬，他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曹操的冰冷杀意。
是啊，她是曹操的女儿。
曹操的女儿，又怎会任人欺凌？
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刘协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谋划在曹家父女眼中，不过是一场儿戏。
支撑他的信念，本是与曹操的对抗。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虚幻。
他明白，自己败了。
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陛下，你心里清楚，那一天终会到来。”
“即便我父亲不逼你退位，曹丕、曹植、曹彰他们呢？”
“他们会容忍你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作为汉室后裔，你不必再背负这些。”
“汉室江山，并非亡于你手。”
“你也不是光武帝，没有力挽狂澜的能耐。”
“放下吧。”
“随我一同钻研医道。”
“或许将来，待你禅位之时，我们还能离开皇宫，云游四海。”
说完，曹节颓然坐倒在地。
她又何尝不怨恨刘协？
可又能如何？
嫁给刘协的十几年里，她与他一样，从未踏出宫门半步。
这座冰冷的牢笼，困住的不仅是刘协，还有她曹节。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曹操此生多半不会篡汉自立。
因为无论称帝与否，对他而言并无区别。
他的疆土，是靠刀枪拼杀而来，而非倚仗汉室余威。
袁绍、袁术兄弟，便是最好的例子。
“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他们有用吗？
当然有，但效果微乎其微！
以袁绍、袁术两大世家的声望，再加上背后众多支持者，谁会理会一个挟持天子发号施令的人？
毕竟，连史书都不敢说这招对二袁有用！（狗头滑稽）
说白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是让曹操行事更方便，对付中小诸侯时自带优势。
但若真对上袁绍、袁术这种巅峰时期天下数一数二的势力——
如果曹操自身实力不够硬，天下早就改姓袁了！
所以，曹操靠实力打下的地盘，无论他当不当皇帝，都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但他的继承者不同。
他们必须彻底摧毁汉室，建立新政权。
只有这样，麾下的支持者才能安心。
此刻，曹节的建议不仅是在救刘协，更是在救她自己。
若等到曹操去世后，刘协仍想搞小动作——
那曹操的继任者绝不会容忍他！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劝刘协放下，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话音落下，刘协仍站在原地思索。
见他不语，曹节冷冷转身，正要离开时，刘协突然开口：
“爱妃，朕答应你。”
曹节微微一笑。
往后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活下去，终有一天能离开这座荒唐又冰冷的皇宫。
……
数日后，许昌官道上。
曹舒迎来了他的九岁生辰。
按后世算法，他其实已满十虚岁。
但古代并无此计算方式，故仍称九岁。
值得一提的是，曹舒身高增长极快，加上平日勤于锻炼，看起来已如十三四岁的少年。
身体某处的巨龙，亦在悄然发育。
马车上，除曹舒外，郭女王、马云禄、张菖蒲、张琪瑛等人亦同行。
自汉 启程后，曹舒先回了长安一趟。
张菖蒲被接上车后，队伍又与从邺城赶来的郭女王一行汇合。
此刻，曹舒所乘的加长马车内，群芳环绕。
郭女王含笑轻问：“公子，力道可还合适？”
曹舒略一颔首。
他的四肢正被四位佳人同时揉捏。
片刻后，曹舒渐生倦意，便枕着四人的膝头沉沉睡去。
醒来时，大军距许昌已不足二十里。
曹舒下车转至曹操车驾问安。
只见曹操眉间深锁，面容较汉中之战时更显沧桑。
“父亲可是心有忧虑？”曹舒问道。
曹操轻叹一声：“舒儿，荀彧此番真是给为父出了道难题。”
曹舒不解：“元让叔公信中言明荀彧未涉叛乱，父亲何出此言？”
曹操摇头道：“若他本无此意倒好。可公达日前告知，荀彧原已准备入宫，却被其妹荀采击晕囚于府中，至今未得自由。”
此言一出，纵是曹舒亦为之动容。
这荀采当真了得！
一介女流竟能将荀彧玩弄股掌。
虽说因兄妹之谊未加提防，但其胆识确非常人可及。
见曹舒若有所思，曹操忽展颜打趣：
“舒儿莫以为荀采年长。她方二八芳龄，公达却得唤她小姑。”
“对了，公达曾向为父提议，欲将其小姑许配于你。”
“待返许昌，你定要见见此女。”
“此乃奇女子也。”
说罢，曹操笑意愈深。
若换成其他世家嫡女，老曹未必会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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