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迟来的歉意

　　冬日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主卧奢华的地毯上投下几道狭长的金色光斑。周陌悄然起身，看了眼身旁仍在熟睡的丽莎。她栗色的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在枕畔，34C的傲人曲线在丝绒薄被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脸上还带着一丝昨夜缠绵后的慵懒与满足，睡得正沉。周陌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替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没有惊动她的好梦。他利落地换上宽松舒适的练功服，走向与卧室相连的阳台。

　　清冽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他面对东方微熹的天空，缓缓摆开架势，演练起形意拳。动作沉稳内敛，劲力含而不发。随后，拳势一转，变为更为舒缓悠长的五禽戏，模仿虎鹿熊猿鸟的神态，活动开周身关节气血。庄园在他晨练的韵律中渐渐苏醒，远处隐约传来马厩里马匹愉悦的响鼻声和狗舍里阿福、将军它们兴奋的吠叫，交织成生机勃勃的晨曲。

　　晨练结束，周身暖融融的。周陌回到室内洗漱完毕，换上一身休闲装走下楼梯。餐厅里已飘散着烤面包、煎蛋和清粥小菜的混合香气。

　　丽莎也起来了，虽然眼睑下还有点淡淡的青黑，但精神颇为振奋，正和伊莎贝尔、小雨一起用餐。看到周陌，她碧蓝的眼眸眨了眨，抛来一个带着娇嗔与甜蜜的眼神。

　　“早啊，睡得好吗？”伊莎贝尔微笑着打招呼，她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气质温婉。

　　“早。”周陌在主位坐下，佣人立刻奉上热咖啡。

　　“哥哥，今天真的去康尼岛吗？我听说那里的旋风过山车超级刺激！”小雨咬着一块涂满果酱的吐司，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答应了你丽莎姐姐的，当然去。”周陌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李卫国精心熬制的鸡茸粟米粥。

　　这时，王翠花穿着一身崭新的、带有精致中式盘扣的深紫色棉袄，笑呵呵地走进餐厅，衣服是小雨前段时间特意买给她的。“人都齐了？快吃，吃完好出门。”

　　“王婆婆，您这身新衣服真好看！”小雨嘴甜地夸道。

　　“就你丫头会说话！”王翠花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怜爱地摸了摸小雨的头发。

　　秀芹也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崭新的亮红色羽绒服，衬得她脸蛋红扑扑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赵铁柱跟在她身后，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目光落在秀芹身上时，会不自觉地柔和几分。

　　“铁柱哥，你看秀芹姐穿这身多精神！”小雨见状，故意打趣道。

　　秀芹的脸瞬间更红了，偷偷瞄了赵铁柱一眼，小声说：“是……是铁柱哥上次休息时带我出去买的。”

　　赵铁柱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却顺手将一盘刚煎好的、滋滋冒油的香肠往秀芹那边推了推，动作自然。秀芹低下头，嘴角抿起一丝羞涩的笑意。

　　张秀兰和张小玉姐妹俩也安静地坐在餐桌末尾，面前摆着简单的早餐。两人身上穿着干净整洁但略显旧色的衣服，浆洗得发白。看着满桌琳琅的食物和周围热闹的交谈，她们有些拘谨，但眼神里同样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姐，”张小玉极小声地凑到姐姐耳边，声音带着颤抖，“我们……我们真的能去康尼岛玩吗？我……我从来没去过……”

　　张秀兰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眼中也满是憧憬，低声道：“嗯！周先生是好人，带我们去见世面。小玉，我们要记住这份恩情。”

　　“我知道，姐。”张小玉用力点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早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丽莎、伊莎贝尔和小雨便上楼去梳妆打扮，为今天的出游做精心准备。

　　当她们再次下楼时，詹妮弗已经提前到了，穿着一身利落的卡其色风衣和长裤，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高效。王翠花、秀芹和张氏姐妹也都准备好了，聚集在宽敞的客厅里。王翠花不时整理一下自己的新衣，秀芹则有些紧张地拉着红色羽绒服的衣角，张氏姐妹更是紧紧靠在一起，既兴奋又忐忑。

　　“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周陌看着眼前这群风格各异但都充满期待的女士们，微笑着问道。

　　“就等你们了！”丽莎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她和精心打扮过的伊莎贝尔、小雨一起走下楼梯。丽莎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羊绒大衣，搭配及膝长靴，完美勾勒出她34C的性感身材和长腿；伊莎贝尔则是浅灰色的长款羽绒服配修身牛仔裤，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优雅又随性；小雨则是一身可爱的粉色防寒服，像个小公主。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正准备出门，汉克走了过来，神色如常地汇报：“先生，门外有访客，自称是老威尔逊先生和他的儿子比利，带着律师和保镖。”

　　周陌闻言，微微蹙眉，在记忆中搜索着“威尔逊”这个名字。

　　一旁的丽莎立刻反应过来，低声对周陌说：“是老威尔逊，比利那个混蛋的父亲。他们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周陌恍然，点了点头。他对兴致勃勃准备出发的众人说道：“你们先到车上等一会儿，我和丽莎处理点事情，很快。”

　　伊莎贝尔会意，拉着还有些好奇的小雨，招呼着詹妮弗、王翠花、秀芹和张氏姐妹先出去了。赵铁柱、陈志远等保镖也随行护卫，五辆车（包括那辆厚重的雪佛兰萨博班）已经在主宅门前等候，汉克则留下负责庄园安保。

　　会客室内，周陌和丽莎坐在主位沙发上。很快，汉克引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正是老威尔逊。他身后跟着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周陌的比利，以及一个提着公文包、表情严肃的律师。他们的保镖被礼貌地留在了门外。

　　“周先生，范德比尔特小姐，”老威尔逊一进来，就深深鞠了一躬，语气充满了歉意和疲惫，“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我是威尔逊，这是我不成器的儿子比利。我为我们家族教子无方，给您带来的困扰，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比利也赶紧跟着父亲鞠躬，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恐惧：“周先生，对不起……是我混蛋……”

　　老威尔逊继续道，姿态放得很低：“这半个多月，我放下了德州所有事务，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昨天才终于把这混账东西保释出来。我今天带他来，不奢求您的原谅，只希望能当面郑重道歉，并尽我们所能弥补他的愚蠢行为给您造成的困扰。”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律师。律师立刻上前，将一直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一个古朴沉重的木盒放在茶几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三件器物：一件是直径约十厘米、釉色青翠如玉、莹润通透的小巧三足炉；一件是长约三十五厘米、青黄玉质、雕琢成龙形、纹饰古朴神秘的佩饰，玉质温润，宝光内蕴；还有一件是高约三十三厘米的铜鎏金造像，是一条盘绕而立、张牙舞爪、细节栩栩如生的青龙，鎏金部分虽有岁月痕迹，却更显庄严。

　　“周先生，我多方打听，得知您尤为喜爱中国的古董艺术，”老威尔逊态度极为诚恳，“这是我通过一些老关系和私人交情，耗费不少心力搜寻来的几件小玩意。据提供者说，分别是南宋的龙泉窑青釉小三足炉，战国的青黄玉龙形佩，还有明代的铜鎏金青龙护法立像。我知道，再珍贵的物件也无法完全抵消这逆子的过错，这只是我们父子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万望您能收下，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周陌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三件古董。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都是开门到代、品相上乘的老物件，市场价值不菲，尤其是那件战国的龙形佩，玉质雕工俱佳，以及那尊明代的铜鎏金青龙像，气势非凡，艺术和历史价值都很高。对方显然是花了重金和极大心思的。

　　他没有立刻表态，只是静静地看着，无形中给了对方更大的压力。

　　老威尔逊见周陌不语，心中更加忐忑，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他连忙又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另外，这里是一百万美元的支票，作为对您精神损失的补偿。请您务必收下。我们威尔逊家，真心希望此事能就此了结。”

　　周陌看了一眼那张支票，又看了看满脸惶恐、几乎要站立不住的比利和一脸恳切、姿态卑微的老威尔逊，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威尔逊先生，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法律也会给出了它的裁决。既然你们认识到了错误，并且拿出了诚意，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侍立的佣人立刻上前，小心地收起了那个装有古董的木盒和那张支票。

　　老威尔逊闻言，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再次深深鞠躬：“谢谢！谢谢周先生您宽宏大量！谢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比利也赶紧跟着鞠躬，声音带着哭腔：“谢谢周先生！”

　　“希望经过这次教训，以后能约束好自己，行事之前，多想想后果。”周陌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老威尔逊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不敢再多言，再次千恩万谢后，带着儿子和律师，恭敬地退出了会客室。

　　丽莎等他们走后，才轻哼一声，凑近周陌：“算他们识相，知道下血本。不过，那几件古董看起来倒真不是凡品，尤其是那条玉龙。”

　　周陌笑了笑，放下茶杯站起身：“跳梁小丑而已，不必再提。走吧，别让她们等太久，康尼岛的阳光和海风可不等人。”

　　门外的车队早已准备就绪，阳光下，车漆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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