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加息前的布局

　　清晨五点，纽约的天际线刚刚泛起鱼肚白。周陌已经站在公寓顶层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杯黑咖啡。窗外，曼哈顿的摩天大楼像沉睡的巨人，只有零星几扇窗户亮着灯光。

　　茶几上摊开三份报纸：《华尔街日报》头版赫然印着美联储主席沃尔克暗示：年内或再加息100基点以抑制通胀；《纽约时报》经济版则用更谨慎的措辞报道联储官员对通胀控制持强硬态度；而《华盛顿邮报》的标题最为直白——经济硬着陆风险加剧。

　　周陌放下咖啡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标着的文件夹。这是格林教授昨晚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财政部内部备忘录，上面详细记录了联储官员近期的闭门讨论内容。他的指尖在150基点这个数字上轻轻摩挲，眼神微动。

　　老板，车备好了。陈志远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车钥匙和今天的行程表。

　　周陌合上文件，看了眼腕表——六点十五分。他今天特意选了一套深蓝色细条纹西装，搭配银色领带，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华尔街的年轻银行家。先去华尔街。

　　电梯下到三楼时停了一下，玛丽亚姐妹中的姐姐拎着化妆箱走了进来。?Buenos días, se?or Zhou!她热情地打招呼，浓烈的香水味在狭小的电梯厢里弥漫。

　　周陌微微颔首：美容院今天这么早营业？

　　有个重要客户预约了七点做发型。玛丽亚的睫毛眨了眨，听说您最近买了新车？

　　公司用车而已。周陌的目光扫过她化妆箱的锁扣——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说明箱子最近被强行打开过。

　　电梯到达一楼，王翠花正在门房整理报纸。见到周陌，老太太眯起眼睛：后生仔，今早有个生面孔在楼下转悠，说是查电表的。

　　周陌脚步不停，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陈志远立刻会意，摸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奔驰车缓缓驶出唐人街，周陌降下车窗，让初秋的晨风带走最后一丝睡意。街角的报童正在分拣报纸，几个流浪汉蜷缩在银行门口的ATM亭里。这座城市即将迎来一场金融风暴，而大多数人还浑然不觉。

　　太平洋资本的办公室位于华尔街40号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内。从外表看，这家公司和其他小型投资机构没什么区别，甚至连门口的铜牌都比隔壁的小一圈。但走进内部，就会发现这里配备了全华尔街最先进的交易系统——六台IBM电脑实时连接各大交易所，专线电话直通伦敦、东京和香港的交易大厅。

　　周总！财务总监李维斯快步迎上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持仓报告，黄金期货已经按您的指示增持15%，平均成本每盎司332美元。

　　周陌扫了眼报告：微软和安进呢？

　　按计划减持5%，换成了三个月期国债。李维斯压低声音，B账户已经准备就绪。

　　交易大厅里，十余名交易员正紧盯屏幕。道琼斯指数期货显示小幅低开，国债收益率曲线进一步陡峭化——这些都是加息预期升温的典型市场反应。

　　周陌走到主控台前，输入一串密码。屏幕立刻切换到一个隐藏界面，显示出分散在瑞士、开曼群岛和香港的二十三个影子账户的实时头寸。这些账户总规模达到2.7亿美元，是千门布局的关键棋子。

　　开始执行连环局第一步。周陌下令，用A组账户抛售200万股迪士尼，B组账户分批接回。

　　李维斯立刻会意：制造放量下跌的假象？

　　不仅如此。周陌调出迪士尼的期权数据，同时买入下月到期的看跌期权，行权价比现价低10%。

　　交易指令迅速下达。上午九点半开盘铃响后，迪士尼股价在巨量卖单打压下迅速下跌1.5%，触发程序化交易的止损盘，进一步加剧跌势。而这一切，都在周陌的计算之中。

　　到上午十一点，太平洋资本已经通过影子账户悄悄回购了230万股迪士尼，均价反而比抛售时低了2.3%。与此同时，看跌期权的隐含波动率飙升，为下一步操作创造了完美条件。

　　漂亮。周陌看着屏幕上的成交回报，下午继续这个模式，目标安进和默克。

　　李维斯擦了擦额头的汗：周总，我们是不是太激进了？万一联储最终不加息...

　　所以我们需要保险。周陌从内袋取出一张纸条，联系这个人，买进十二月到期的黄金看涨期权，行权价350。

　　李维斯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伦敦金属交易所的交易员名字和电话。可是...如果美元走强，黄金通常...

　　通常确实会跌。周陌打断他，但这次不一样。

　　午餐约在曼哈顿一家不起眼的意大利餐厅。周陌到的时候，高盛董事理查德·科恩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正在用银质小勺搅拌咖啡。

　　科恩起身握手，灰白的鬓角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泛着银光，格林说你最近在黄金市场很活跃？

　　周陌微笑落座：分散风险而已。

　　侍者送上餐前酒和面包篮。科恩用餐刀轻轻敲击酒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据说能判断水晶杯的纯度。沃尔克这次是玩真的，他压低声音，白宫已经默许将联邦基金利率推到20%以上。

　　周陌的叉子在沙拉盘里微微一顿。20%的利率意味着经济硬着陆几乎不可避免，股市至少会有30%的跌幅。

　　具体时间表？

　　科恩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十月六日，周六。选择非交易日宣布重大政策，是联储的惯用手法，给市场两天时间消化。

　　主菜上来了——科恩点的是三分熟的菲力牛排，周陌则选了海鲜意面。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联储政策延伸到财政部即将推出的新规。

　　最有趣的是这个。科恩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只让周陌看了三秒就收了回去。但就是这三秒，周陌已经记住了关键内容——储蓄机构将被允许投资商业票据，这意味着...

　　流动性对冲。周陌轻声道出结论。

　　科恩赞赏地点头：所以你看，这次的剧本是：联储加息制造恐慌，财政部放水提供缓冲。他擦了擦嘴，聪明人会在恐慌中买入，在放水后套现。

　　餐后甜点时间，科恩突然问道：听说你最近在接触芝加哥的农产品期货？

　　分散投资。周陌啜饮一口浓缩咖啡，通胀环境下，大宗商品总是受益者。

　　科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市场反应会...很特别。

　　傍晚六点，周陌回到唐人街的公寓。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小雨和两只小狗在客厅嬉戏的声音。将军兴奋的吠叫和墨宝低沉的呜呜声混在一起，伴随着小雨银铃般的笑声。

　　老板，人都到齐了。陈志远站在会议室门口报告。

　　会议室里，六名保镖围在电子沙盘周围。这个沙盘是陈志远特制的，精确还原了以公寓为中心的三公里范围内所有建筑、街道甚至消防栓的位置。

　　过去三天，我们分头摸清了周边环境。赵铁柱指着沙盘上的红色标记，东区码头有三个监控死角，适合紧急撤离。但要注意潮汐时间，低水位时淤泥会暴露。

　　林国栋补充：西侧两条小巷有血帮活动，他们通常在晚上九点后出现。他按下沙盘上的一个按钮，几条街道立刻亮起红光，这些是帮派边界线，最好不要穿越。

　　王胜利递过一份手绘的警力巡逻表：NYPD的巡逻规律很固定，每天下午三点和晚上十点换班，中间有15分钟空窗期。他顿了顿，另外，我发现401的伊万诺夫夫妇每天上午十点准时出门，很可疑。

　　周陌听完汇报，从保险箱取出六张持枪证：从现在开始，白天没任务时可以自由活动，熟悉纽约的街区分布。他特别强调，记住每条逃生路线，每个监控死角。

　　苏明月接过证件，有些迟疑：全部自由活动？那您的安全...

　　陈志远和楚洪梅轮班跟着我，周陌指了指沙盘上几个绿色标记点，你和赵铁柱负责小雨的日常接送。林国栋和王胜利负责建立安全屋网络。

　　保镖们齐声应是。周陌走到窗前，望着夜幕下灯火通明的纽约。在这座金钱永不眠的城市里，一场由他亲手布局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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