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尚天的冒险——鸟窝发型记

　　光球周围的压力像突然涨潮的海水，“嗡”地漫上来，压得人胸口发闷。尚天扶着旁边光带凝成的“墙”，指节都攥白了，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塞了团棉花，闷得发疼。“我先过去探探路，”他转头对众人喊，声音被压力挤得有点变调，“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发信号就跟上。”

　　“凭啥你先去？”李白立刻跳出来，怀里的酒葫芦被他抱得死紧，葫芦上还挂着半片没撕干净的酒标，“俺的桂花酿还没出场呢！说不定这枢纽就等着俺的酒当钥匙，你去了也是白搭！”他说着还挺了挺胸，结果被压力按得缩了回去，活像只被踩扁的气球，引得众人一阵笑。

　　尚天忍不住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手一片软乎乎的，大概是刚才沾的泡沫还没干：“你这发型太显眼，”他故意盯着李白被白霜染过的头发，那头发此刻乱糟糟的，沾着几片光带碎屑，“去了容易被时空碎片当靶子，到时候给你扎个冲天辫，咱们还得费劲救你。”

　　“去你的！”李白气得往尚天身上扔了块光带碎屑，结果碎屑在半空就化了，变成道小彩虹，引得小石头拍手叫好。他还想再吵，却被艾丽的机械臂按住：“让尚天先去，他心思细，比你靠谱。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数数自己头发上还剩多少白霜，省得等会儿秃顶了都不知道。”

　　尚天趁着他们打闹，已经挪到了光球边缘。光带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像群好奇的小鱼，有的蹭他的胳膊，有的钻他的裤腿，凉丝丝的，倒不难受。他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脚刚踏进光球的光晕，就觉得浑身的压力突然翻了倍，骨头缝里像塞了沙子，每动一下都“咯吱”响。

　　“小心点！”艾丽的机械臂伸得老长，像根备用的保险绳，“这光晕里的时间流更快，别在里面待太久！”

　　尚天点点头，咬着牙往前挪。光球的光晕像层厚厚的蜂蜜，黏得人迈不开腿。他能看见光晕里浮动的画面：有大厦刚建成时的样子——没有现在的亭台楼阁，只有个简陋的石头房子，房顶上还漏着洞，第一代管理人正蹲在地上画枢纽的图纸，旁边放着个酒坛，坛口的花纹跟李白现在用的一模一样，连沾着的桂花都分毫不差。

　　画面一闪，又变成了未来：大厦飘在半空中，底下的反重力轮转得飞快，像哪吒的风火轮；艾丽的机械臂上长着透明的翅膀，正追着只机器鸟飞，鸟嘴里还叼着她的扳手；鲁班蹲在云端的工作台前，手里的凿子冒着蓝光，正给朵金属云刻花纹；而李白，正坐在个自动温酒的机器旁，举着酒杯跟个圆滚滚的机器人划拳，嘴里喊着“五魁首”，机器人却“滴滴”叫着出了“3”，气得他薅着机器人的天线直骂“不懂规矩”。

　　“原来……”尚天刚想把这发现喊出去，脚下的地面突然“咔”地裂了道缝，他来不及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拉力涌来，“呼”地就被吸了进去——是个时间漩涡，里面全是旋转的画面，快得像走马灯，晃得他眼睛发花。

　　他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一会儿看见杜甫在未来的图书馆里看电子书，一边看一边摇头说“还是纸书有墨香”，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差点把古籍扫描成了菜谱；一会儿看见二柱子在古代的集市上卖机械零件，被当成妖怪追得满地跑，怀里还抱着个掉了轱辘的机器人脑袋，嘴里喊着“这是新物件，能帮你耕地”；最离谱的是看见孙悟空在个全是机器人的擂台上打比赛，金箍棒耍得像电风扇，把机器人的螺丝都打飞了，台下的观众全是举着荧光棒的机器猴，喊得比花果山的猴子还欢。

　　“救命……”尚天想喊，却被漩涡里的风灌了一嘴，差点呛着。他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却只捞到片光带的碎片，冰凉冰凉的，像块碎玻璃。不知转了多久，漩涡突然减速，他感觉自己像颗被扔出去的石子，“啪”地被甩了出来，正好落在众人面前的软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尚天哥！”小石头第一个冲过去，刚跑到跟前就“噗嗤”笑出声，指着他的头发直跺脚，“你的头发咋成鸟窝了？里面是不是住了只麻雀？要不要俺帮你掏掏？”

　　众人围过来一看，顿时笑得更欢了——尚天的头发被漩涡搅得根根竖起，乱糟糟的像顶蓬松的毛线帽，上面还沾着几片光带的碎片，闪闪烁烁的，活像撒了把星星。有片碎片卡在他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晃悠，像个迷你的小灯笼。

　　“笑啥笑！”李白笑得最欢，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眼泪都快出来了，“尚天哥，你这是去跟龙卷风打架了？输得还挺惨！这发型，比俺家隔壁王大爷的鸡窝头还奔放！”他说着还掏出块小镜子——不知道是哪次从艾丽的工具箱里顺来的，递到尚天面前，“你自己瞅瞅，回头不用戴帽子了，这头发自带保暖功能。”

　　尚天没好气地扒拉头发，结果越扒越乱，原本竖着的头发被他薅得东倒西歪，像片被台风扫过的庄稼地。“别闹，”他拍开李白的手，脸上还沾着点漩涡里的灰尘，“我在漩涡里看到了枢纽的秘密——第一代管理人用桂花酿当‘润滑剂’，让榫卯和能量晶更好结合，咱们得按老法子来！”

　　他把看到的画面讲给众人听，手指在地上画着草图：“枢纽的核心有个凹槽，得先让鲁班用定榫珠固定结构，星耀把能量晶嵌进去，然后……”他顿了顿，看向李白，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把你的桂花酿倒进去，最后梅林用魔法激活，顺序错了就会爆炸，到时候咱们全得变成光带里的碎片。”

　　“啥？要倒进去？”李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抱着酒坛后退三步，酒坛“咚”地撞在艾丽的机械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坛可是俺压箱底的！埋在院子里三年了，就等着中秋赏月时喝……倒进去就没了！俺不干！”

　　艾丽的机械臂敲了敲他的酒坛，发出“咚咚”的闷响：“放心，修好枢纽让尚天赔你一百坛，让你泡在酒缸里当鱼，醒了就喝，喝了就睡，保证你这辈子都喝不完。”

　　李白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灯笼：“一百坛？真的假的？”他凑到尚天面前，鼻子都快碰到尚天的鸟窝发型了，“尚天哥，这话算数不？到时候得是三十年陈酿，少一年都不行！”

　　尚天被他逼得往后躲：“算数算数，别说三十年，五十年的都给你弄来。”他指了指光球，“但前提是你得把这坛酒贡献出来，不然别说一百坛，一坛都没有。”

　　“成交！”李白立刻把酒坛抱得稳稳的，还拍了拍坛口，像是在跟酒商量，“到时候俺给枢纽也留个小口，让它天天喝两口，省得它又闹脾气。说不定喝顺了嘴，还能帮咱们算算账，免得再出‘买酒送恐龙’的岔子。”

　　鲁班蹲在地上，从工具箱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颗核桃大的木珠，油光锃亮的：“俺这定榫珠是太爷爷传下来的，用雷击木做的，据说能稳住任何榫卯结构，对付枢纽肯定管用。”他把木珠往地上一放，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稳稳地立住了，“你看，灵性着呢。”

　　星耀也从背包里掏出块能量晶，像块透明的冰块，里面流动着淡淡的蓝光：“这是俺昨天刚充好电的，能量够枢纽用半年了。就是有点凉，拿久了手疼。”他说着往手上哈了口气，引得小石头凑过去摸，刚碰到就“哎哟”一声缩回来：“好冰！比冬天的雪还冰！”

　　梅林老先生拄着拐杖，魔杖在手里转了两圈：“激活魔法俺早就准备好了，就是得等桂花酿渗进凹槽里才能念咒，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他得意地捋着胡子，“想当年俺跟第一代管理人学这咒语时，他还说‘这咒得配着好酒念才灵’，看来跟李白的酒缘分不浅。”

　　尚天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突然觉得自己这“鸟窝”发型也没那么难看了。至少，大家还能笑着讨论怎么修枢纽，还能为了一坛酒吵吵闹闹，这比什么都重要。他伸手摸了摸头发上的光带碎片，碎片凉丝丝的，在指尖化成了水，像颗小露珠。

　　“行了，别磨蹭了。”他拍了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鲁班，你跟我先去固定核心；星耀，你拿着能量晶跟上，等我们发信号就嵌进去；李白，你把酒坛抱稳了，别手抖洒了，不然一百坛酒就泡汤了；梅林老先生，您老在旁边看着，关键时刻就靠您的咒语了；艾丽，你和孙悟空、小石头在外面接应，万一有啥情况就喊我们。”

　　“收到！”众人齐声应着，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像群要去偷蜂蜜的小熊。

　　李白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梳子——不知道是哪次顺手牵羊来的，递到尚天面前：“先梳梳头发呗？不然等会儿修枢纽时，头发上的碎片掉进核心里，把它卡坏了咋办？到时候别说一百坛，你赔俺一千坛都没用！”

　　尚天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梳子，胡乱梳了两下。结果越梳越乱，原本竖着的头发被他梳得像顶鸡冠，逗得众人又笑起来。他索性把梳子一扔：“算了，就这样吧，说不定这鸟窝发型还能给枢纽带来点好运，让它乖乖听话。”

　　众人笑着往光球走去，尚天走在最前面，鸟窝似的头发在光带里晃悠，像个移动的小灯塔。阳光透过光球的光晕洒下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在软地上晃悠，像群跳舞的小妖怪。

　　刚走到光球边缘，鲁班突然“哎哟”一声，蹲下身摸了摸脚。原来他刚才跑得太急，踩到块光带凝成的小石子，崴了脚。“没事吧？”尚天赶紧扶他，鲁班摆摆手：“不碍事，就是有点麻。俺这工具箱里有药膏，你帮俺拿一下。”

　　尚天打开鲁班的工具箱，里面乱七八糟的：凿子、锯子、几块没雕完的木头，还有半包桂花糕——大概是早上没吃完的。他在底层翻到个小瓷瓶，刚想递给鲁班，突然发现瓶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枢纽草图，旁边写着“用桃木榫更稳”。

　　“你早知道用桃木榫？”尚天举着纸条笑。鲁班挠挠头：“俺猜的，老法子里木头总比金属靠谱。这纸条是俺昨儿画的，怕忘了。”众人这才发现，鲁班的工具箱里果然有几根打磨好的桃木榫，油光锃亮的。

　　“行啊你，藏私货。”李白用胳膊肘撞了撞鲁班，“咋不早说？害得俺刚才还担心金属榫会导电。”鲁班嘿嘿笑：“这不是没确定嘛，万一错了呢。”

　　处理好鲁班的脚，众人继续往里走。光球深处比外面暗，光带在周围织成了网，像层薄薄的纱。尚天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看，核心在那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光晕中央悬浮着个核桃大的凹槽，凹槽周围缠着光带，像圈保护罩。尚天深吸一口气：“鲁班，上定榫珠。”

　　鲁班点点头，掏出定榫珠，瞄准凹槽边缘的小孔扔过去。珠子“嗖”地飞出去，正好嵌进孔里，“咔”的一声，周围的光带突然稳定了些，不再乱晃。“成了！”鲁班拍手，“这珠子果然管用。”

　　“星耀，能量晶。”尚天喊道。星耀捧着能量晶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凹槽——能量晶刚碰到凹槽，就“嗡”地亮起来，蓝光顺着光带蔓延，像条小蛇。“稳住了！”星耀兴奋地喊。

　　最后轮到李白了。他抱着酒坛，走到凹槽前，手有点抖。“倒多少？”他问。梅林老先生说：“刚好没过凹槽就行，多了会溢出来。”李白深吸一口气，拔开坛塞，一股桂花香瞬间散开，连光带都好像晃了晃，像是在吸气。

　　他慢慢倾斜酒坛，金黄的酒液顺着坛口流出来，“滴答滴答”掉进凹槽里。刚没过凹槽底，尚天喊：“够了！”李白赶紧把坛口抬起来，酒液在凹槽里打着转，像个小小的漩涡。

　　“轮到俺了。”梅林老先生往前一步，举起魔杖，开始念咒。咒语听起来像唱歌，又像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股暖意。随着咒语声，凹槽里的酒液开始冒泡泡，蓝光和酒香混在一起，顺着光带往四周扩散。

　　“成了！”艾丽的机械臂突然举起来，指向外面，“你们看，光带不晃了！”众人回头，果然，刚才还乱飘的光带现在像被梳理过似的，整整齐齐地绕着光球转，像条发光的带子。

　　尚天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后背全是汗。李白凑过来，把酒坛递给他：“喝点？庆祝一下。”尚天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桂花的甜香混着酒香滑进喉咙，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回来了。

　　“你这头发，”李白指着他的鸟窝发型，突然笑了，“回去得好好洗洗，上面沾的光带碎片，说不定能泡出坛好酒。”

　　尚天笑着推了他一把，却没躲开——李白早有准备，伸手薅了把他的头发，结果薅下片光带碎片。碎片在他手心里闪了闪，化成了滴酒珠，李白赶紧舔了舔：“嘿，还真有点桂花味！尚天哥，你这鸟窝发型，简直是个酿酒的好容器！”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笑声在光球里荡来荡去，连光带都跟着晃悠，像在跟着笑。尚天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好像也没那么难看了——至少，这发型见证了他们一起修好枢纽，见证了这群活宝的吵吵闹闹，多好。

　　等众人走出光球时，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小石头指着尚天的头发喊：“快看，上面的碎片发光了！”众人抬头，只见尚天的鸟窝发型上，光带碎片像星星似的闪着，在暮色里格外亮。

　　“像个小灯笼。”艾丽的机械臂拍了张照，“回头洗不掉就顶着吧，多特别。”李白立刻附和：“就是，以后晚上走路都不用带灯了，尚天哥就是个移动路灯。”

　　尚天摇摇头，笑着往前走。晚风拂过，头发上的碎片闪闪烁烁，像顶着片星空。他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打闹的众人，李白正跟鲁班抢最后一口桂花酿，星耀在给小石头讲能量晶的原理，梅林老先生拄着拐杖慢慢走，嘴里哼着没听过的小调。

　　真好啊，他想。就算发型乱得像鸟窝，就算闯了不少祸，只要身边有这群人，再难的事，好像都能笑着扛过去。

　　至于这鸟窝发型？留着就留着吧，算是这场冒险的纪念。说不定以后想起来，还会笑着说：“当年啊，我们修枢纽的时候，我有个超酷的鸟窝发型，比李白的酒还出名呢。”

　　晚风里，桂花酿的香气远远飘开，混着众人的笑声，甜丝丝的。尚天的鸟窝发型在暮色里闪着光，像个温暖的小太阳，照亮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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