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付出代价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一根细细的线，牵着方英悬着的心。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李欣朵微凉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女孩手背上的针管，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缠着纱布的脸上。

　　窗外的阳光渐渐爬高，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方英抬手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了——按照之前的习惯，李欣朵此刻应该在水果店开门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萧允南”三个字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醒目。方英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看了眼病床上的李欣朵，她依旧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手机震动了两下，停了几秒，又再次震动起来。方英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喂。”

　　“喂！欣朵，你怎么了？”听筒里传来萧允南带着笑意的声音，还夹杂着风吹过的轻响，“我在你水果店门口呢，早餐都快凉了，店怎么还没开门？是不是睡过头了？”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方英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攥紧了手机，喉咙发紧，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是我，方英。欣朵她……不在店里。”

　　电话那头的笑声瞬间消失，萧允南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方英？怎么是你？欣朵呢？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雨点一样砸过来，方英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萧允南焦急的模样。她咬了咬嘴唇，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抑制不住的哽咽：“她……她现在在医院。”

　　“什么？”萧允南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医院？她怎么会去医院？是不是生病了？严重吗？”

　　“不是生病。”方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是今天早上，她去水果店的路上，遭遇了暴力袭击，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要观察颅内情况。”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像沉默的潮水，漫过方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萧允南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我马上过去。”

　　方英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慌乱，仿佛能看到他此刻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吸了吸鼻子，报出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却已经被匆匆挂断。

　　她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萧允南的名字，心里五味杂陈。

　　方英重新握住李欣朵的手，轻轻拍了拍：“欣朵，萧允南要来了，你快醒醒好不好？”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依旧规律，李欣朵的睫毛却轻轻颤了一下，像一片被风吹动的羽毛，落在方英的心上，漾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电话被匆匆挂断，听筒里残留的忙音像一根细针，狠狠扎在萧允南的心上。他几乎是从水果店的台阶上跳下去，指尖因为用力而将手机捏得发烫。黑色迈巴赫的车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引擎瞬间发出野兽般的轰鸣，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萧允南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平日里他开车向来沉稳，可此刻，油门被他踩到底，豪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光影，可他的视线却死死盯着前方，脑海里不断闪过李欣朵的模样——她笑着递给他刚切好的草莓，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她红着眼眶解释误会时，指尖紧张地绞着衣角；还有方英在电话里哽咽的声音，说她“还在昏迷，情况不太好”。

　　这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总是叽叽喳喳和他分享日常的女孩，此刻正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路过一个红绿灯时，车子猛地刹住，惯性让他的身体前倾，额头差点撞到方向盘。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指尖却冰凉得可怕。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他和李欣朵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他早上发的：“我在水果店门口等你，带了你爱吃的三明治。”可现在，三明治还放在副驾驶座上，保温袋里的热气透过缝隙往外冒，而它的主人，却还在抢救室里，与死神抗争。

　　终于，市第一医院的招牌出现在视野里。萧允南几乎是踩着刹车冲过去，车子还没停稳，他就推开车门跳下去，甚至忘了拉手刹。他一路狂奔，撞翻了护士手里的病历本，却只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就继续往前冲。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呛得他喉咙发疼，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抢救室方向。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住院部七楼，萧允南几乎是从里面冲出来的。他手里还提着那袋温热的三明治，包装袋被他攥得变了形，面包的香气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在走廊里散开。

　　按照方英报的病房号，他快步走到703房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却突然顿住了。里面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那声音像一把钝刀，轻轻刮着他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

　　病房里的阳光很安静，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当萧允南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欣朵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女孩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半张脸，眼角的淤青还未散去，嘴角的伤口结了层浅浅的痂，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安静得让人心慌。

　　“欣朵……”萧允南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手里的三明治“啪”地掉在地上，包装袋裂开，里面的生菜和火腿露了出来，像他此刻破碎的心。他快步走到病床边，伸出手，却在离李欣朵脸颊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弄疼她。

　　方英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也跟着发酸：“医生说她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没醒，需要观察。”

　　萧允南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李欣朵脸上的伤痕，眼底的心疼像潮水一样翻涌，很快就被滔天的愤怒取代。

　　“是谁干的？”萧允南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转过身，看着方英，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方英，告诉我，是谁把她弄成这样的？”

　　方英看着他这副模样，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我不知道，警方目前还在调查……”

　　“林以安。”萧允南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里的寒意让病房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他还让欣朵离林以安远一点，却没想到，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病床，肩膀微微颤抖。方英能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能看到一丝血丝从指甲缝里渗出来。他在极力隐忍，把所有的愤怒和心疼都压在心底，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病床上的李欣朵。

　　“我已经让张叔去查他了。”萧允南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让他好过的，绝对不会。”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李欣朵突然轻轻哼了一声，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萧允南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到病床边，声音瞬间变得温柔：“欣朵？你醒了吗？我是允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李欣朵的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方英也凑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期待。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柔软起来，带着一丝重生的希望。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萧允南转身时，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彻骨的寒意取代。他看着方英，声音低沉而坚定：“方英，照顾好欣朵，我去去就来。”

　　方英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还有攥得发白的指节，心里清楚他要去做什么。她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语气里带着担忧：“萧允南，别冲动，把握好分寸，欣朵还在等你回来。”

　　萧允南的身体顿了顿，他低头看着方英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又想起病床上李欣朵缠着纱布的脸，眼底的戾气稍稍收敛了几分。他轻轻挣开方英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病房，走廊里的风卷起他的衣角，留下一阵带着寒意的气息。

　　黑色迈巴赫在马路上疾驰，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像萧允南此刻压抑的怒火。他靠在椅背上，指尖不断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李欣朵的照片——那是他们上次去画展时拍的，女孩笑着比耶，眼底的光比画里的阳光还要亮。可现在，那双眼睛却因为林以安的暴行，长时间陷在黑暗里。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萧允南推开车门，径直往楼上走。每一步踩在楼梯上，都发出沉重的声响，像是在倒计时。林以安家的门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李欣朵昏迷时的模样，积压的愤怒瞬间爆发。

　　“砰！”一声巨响，萧允南一脚踹在门上，木门应声而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屋内，林以安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看到突然闯进来的萧允南，吓得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萧……萧允南？你怎么会来？”林以安的声音带着慌乱，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神里满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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