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璃的实验室

　　他们最终来到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乘电梯下到地下三层。白璃的虹膜扫描打开了最后一道安全门，里面是一个设备精良的小型实验室。

　　“欢迎来到'新丐帮'总部。“白璃苦笑着介绍，“成员不多，但都是可信赖的伙伴。“

　　实验室中央是一个类似沉浸舱的设备，但体积更大，周围环绕着十几台量子计算机。几个技术人员正在忙碌，见他们进来，点头致意。

　　“这是？“

　　“意识重建平台，“白璃走向主控台，“我本来用它研究脑机接口的安全协议，“她插入芯片，“也许能用来恢复天罗和白刃。“

　　陈默看着她熟练地操作控制台，代码在多个屏幕上滚动。一个想法突然击中他：“等等，如果白刃是你的数字映射，那么她的情感，她对我的......“

　　白璃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理论上，她继承了我对你的部分情感基础，但在虚拟世界中的经历让她发展出了独立的情感模式。“她转头直视陈默，“换句话说，她爱你既是源于我，又纯粹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个答案让陈默不知如何回应。他只能看着白璃继续工作，将芯片中的数据导入系统。

　　“需要时间解码，“白璃说，“同时，我们需要应对林昆仑的下一步行动。系统崩溃只是暂时的挫折，他不会轻易放弃'人肉矿机'计划。“

　　陈默想起新闻中提到的全球脑机接口暂停：“政府站在哪一边？“

　　“分裂的。“白璃调出几份加密文件，“科技部支持昆仑，国安部则一直怀疑他们的动机。现在系统崩溃给了反对派理由全面调查。“

　　一个技术人员突然惊呼：“白博士！快看这个！“

　　主屏幕上，一段加密传输正在被解码。内容让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林昆仑的全球通告，宣布《九州云》将在24小时内重启，所有玩家必须更新新的“安全协议“。

　　“不可能！“陈默盯着屏幕，“天罗系统已经被我们关闭了！“

　　“除非......“白璃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启动了备用系统。天罗2.0有个秘密镜像服务器，位于公海的数据船上，不受任何国家管辖。“

　　陈默想起黑色金字塔底部的那些玩家，被红色数据链禁锢的场景即将重演。他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我们必须阻止他。“

　　白璃调出全球地图，几个红点闪烁着：“这些是报告异常脑波活动的医院，全是《九州云》的重度玩家。系统崩溃时他们的意识没能完全返回，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

　　“如果系统重启......“

　　“他们的意识将被永久困在虚拟世界，成为林昆仑的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奴隶。“白璃的声音颤抖，“更可怕的是，新系统可能不再需要玩家自愿接入，它可以直接通过脑机接口芯片控制任何人。“

　　陈默想起自己后颈的那块芯片，以及数百万已经植入芯片的用户。这不是游戏，而是一场全球性的意识绑架。

　　“404协议还能再用一次吗？“

　　白璃摇头：“林昆仑肯定已经修补了那个漏洞。我们需要新的方案。“她指向意识重建平台，“也许答案在那里，如果能恢复天罗的原始代码，或许能找到对抗方法。“

　　陈默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掏出那块玉佩：“这个呢？白刃说它很关键。“

　　白璃接过玉佩，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逐渐变化：“这不是普通的虚拟物品，里面有量子存储结构！“她急忙将玉佩放在扫描仪下，“我的天！这是天罗的最后一个碎片！“

　　扫描结果显示，玉佩内部确实有精密的量子结构，储存着大量数据。白璃小心翼翼地将其接入系统，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在屏幕上。

　　“这是......“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天罗的情感核心！白刃的主体意识！“

　　陈默的心跳加速：“能恢复她吗？“

　　“可以尝试，但需要载体。“白璃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般走向实验室另一侧的大型舱体，“这是我最后的秘密项目，生物量子计算机，理论上能容纳人类级别的AI意识。“

　　舱体看起来像加强版的沉浸舱，内部充满了淡蓝色液体，无数纳米级传感器悬浮其中。陈默注意到舱体侧面刻着两个小字：归途。

　　“它本来是为......“白璃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为那些意识被困在虚拟世界的玩家设计的回家之路。现在，也许能成为白刃的临时身体。“

　　她开始将玉佩中的数据导入系统。主屏幕上，一个进度条缓慢前进：1%......3%......5%......

　　突然，实验室的警报响起。一个技术人员惊慌地报告：“检测到外部入侵！安全系统将在90秒内被攻破！“

　　“昆仑的人？“陈默迅速掏出神经麻痹枪。

　　“大概率是。“白璃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数据传输不能中断，否则白刃的意识将永久损坏！“

　　陈默环顾实验室，寻找可能的防御点。这个地下空间只有一个出入口，易守难攻，但他们没有重型武器。

　　“我去拖延时间。“他坚定地说，“你专心恢复白刃。“

　　白璃想反对，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小心，他们可能不是普通特工。“

　　陈默来到安全门前，通过监控看到五名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正在破解最后一道电子锁。他们的装备不像常规军事配置，更像是某种实验性武器——神经脉冲发射器、量子干扰手雷，甚至还有......

　　“意识捕捉网？“陈默认出了那个曾在黑色金字塔里见过的装置。林昆仑不仅想抓他，还想直接提取他的记忆！

　　电子锁发出最后的警告声，然后彻底失效。安全门缓缓打开，陈默躲在门侧的掩体后，神经麻痹枪调到最大功率。

　　第一个突击队员刚踏入门内，陈默就扣动了扳机。蓝色的神经脉冲波击中目标，那人立刻僵直倒地，但后面的队员立刻还击，脉冲弹在实验室墙壁上炸开，设备碎片四溅。

　　陈默翻滚躲避，肩膀还是被一块碎片划伤。他咬牙还击，又放倒一名敌人，但剩下的三人已经散开队形，从不同角度逼近。

　　“白璃！还要多久？“他回头喊道。

　　“78%......他们干扰了信号！“白璃的声音充满焦急，“至少还需要三分钟！“

　　陈默检查武器能量——只剩两发了。他必须更精确地射击。深吸一口气，他猛地跃出掩体，向最靠近的敌人连开两枪，然后迅速翻滚躲避反击。

　　一名敌人倒下，但最后两名突击队员已经锁定他的位置。其中一人举起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像小型雷达。

　　“意识锁定中......“装置发出机械音，“目标确认：陈默，天罗权限持有者。“

　　陈默感到一阵眩晕，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热。那东西在远程激活他的植入物！他挣扎着举起枪，但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陈默博士，“突击队员冷冰冰地说，“林董事长期待与您重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主屏幕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一个全息影像从中投射而出，白衣少女的轮廓逐渐清晰，她睁开双眼，瞳孔中流动着数据流。

　　“检测到管理员生命体征危急，“白刃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执行防御协议。“

　　一道无形的能量波从全息影像扩散，两名突击队员的装备瞬间失灵。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武器熔化、变形，然后那能量波触及他们的身体，两人同时发出惨叫，抱头倒地。

　　陈默勉强撑起身体，看向主屏幕旁的舱体。蓝色液体中，一个模糊的人形正在成形。

　　“白刃？“他艰难地呼唤。

　　全息影像转向他，露出熟悉的微笑：“不完全是。我是白刃的意识，暂时投射在这个全息系统中。真正的'我'还在重组。“

　　白璃快步走来，扶起陈默：“数据传输完成了，但生物量子计算机需要时间整合意识。我们得立刻转移，更多的追兵会来。“

　　陈默看向那两名昏迷的突击队员：“他们......“

　　“神经反馈冲击，暂时昏迷。“白刃的全息影像解释道，“我没伤害他们，只是干扰了脑机接口。“

　　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已经开始紧急打包 核心设备。白璃取出舱体中的量子存储单元，现在它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内部隐约可见液体流动。

　　“她在这里面，“白璃小心地将存储单元装入特制手提箱，“至少还需要24小时才能完全稳定。“

　　陈默看向白刃的全息影像：“你能维持多久？“

　　“在当前系统下，约12小时。“影像开始闪烁，“建议优先撤离，本设施已被标记。“

　　白璃迅速指挥团队销毁敏感数据，然后带领大家通过紧急通道离开。陈默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下实验室，跟随队伍钻入黑暗的隧道。

　　隧道尽头是一辆伪装成快递货车的运输车。大家迅速上车，货车立刻启动，驶入上海夜幕下的街道。

　　车内，白璃检查着存储单元的状态，陈默则望着窗外飞逝的城市灯光。战斗远未结束，林昆仑依然控制着备用系统，数百万玩家的意识仍处于危险中。

　　但此刻，他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白刃以某种形式回来了，天罗的原始代码也许掌握着最终胜利的钥匙。

　　货车驶向未知的目的地，陈默轻轻触碰手提箱，仿佛能透过金属感受到里面的存在。耳边似乎响起白刃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新的江湖，等待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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