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龙渊真相，纪文渊死，陆沉舟登场！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撕裂了夜空，如同滚烫的岩浆般在北镇抚司外的长街上沸腾、翻滚。

　　北镇抚司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场。

　　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被撞得粉碎，断壁残垣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摇摇欲坠，映照着地上层层叠叠、残缺不全的尸体。

　　林家的私兵与北镇抚司的捕快们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嘶吼声、兵器碰撞声、临死前的惨嚎声交织成一曲绝望而悲壮的死亡交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和硝烟味，脚下的青石板路早已被鲜血浸透，粘稠得如同沼泽，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 “噗嗤” 的声响。

　　“砰 ——！”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不好！”

　　纪文渊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他下意识地侧身急闪，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做出了反应。

　　只见一口闪烁着幽冷银光的大枪，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从坚硬的地面之下贯穿而出，枪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纪文渊的头颅！枪风凌厉，带着一股凶戾至极的杀伐之气，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绞碎！

　　纪文渊虽已竭力躲闪，但那银枪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一个诡异的转折，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

　　“嗤 ——！”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那一口银枪终究还是刺穿了纪文渊的胸膛！锋利的枪尖从他背后透出，枪身上还挂带着一些破碎的血肉、断裂的碎骨以及内脏的碎片，触目惊心！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官服，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这一枪，角度刁钻，力道雄浑，显然是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

　　纪文渊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但他毕竟是大宗师级别的强者，体内尚有神通护体，生命力远超常人，并未立即死去，依旧拄着一口残破的长刀，身躯踉跄着，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如刀，死死地盯着眼前缓缓收回银枪，一脸狞笑的林龙霸。

　　林龙霸，林家的核心人物之一，实力深不可测，是这次林家叛乱的主要执行者之一。

　　“这都还没死？” 林龙霸看着纪文渊胸前狰狞的伤口，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不屑的冷笑：“纪文渊，我承认你骨头确实够硬，不愧是一个人物。”

　　他把玩着手中的银枪，枪尖滴落的鲜血在火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投降吧，以你现在的伤势，若肯归顺我林家，我或许还能赐你一枚疗伤圣药，让你有条活路可活。”

　　“投降？” 纪文渊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血沫溅落在地，他惨然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嘲讽：

　　“将身后千万手无寸铁的百姓，交给你们林家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成为你们林家改朝篡位、自立为皇的踏脚石和祭品吗？”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字字泣血，掷地有声：

　　“林龙霸，你休要痴心妄想！龙渊道城，两千五百万百姓，你们林家竟要将他们尽数焚杀献祭，只为激活那枚七杀皇道果！此等灭绝人性的勾当，天地不容！我纪文渊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林龙霸眼中精芒一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你竟然猜了出来？” 他原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被纪文渊洞悉了核心！

　　纪文渊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林龙霸：

　　“我自小便在这龙渊道城生长，亲眼看着它从百年前的武道昌盛，武者遍地，到如今…… 武者渐渐变少，城中却多了无数手无寸铁、只能任人宰割的普通百姓。”

　　他喘息着，每说一句话都牵扯着剧痛：“这些年，邪教横生，残害百姓的事件层出不穷，为何总是屡禁不止？为何总有些势力能在城中只手遮天？”

　　“这龙渊道城的武圣，曾经何其之多！可眼下，又还剩下几尊？” 纪文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的语气，“恐怕，他们都中了你林家的奸计，被引诱去谋夺那所谓的七杀皇道统，结果呢？怕是早已成了你们林家棋子，互相残杀，或是被你们暗中剪除，用以牵制巡天卫和皇室的力量了吧！”

　　“五万妖族攻城，看似来势汹汹，可对于我龙渊道城而言，真的是无法抵御的灭顶之灾吗？未必！” 纪文渊冷笑一声：

　　“但那位手握重兵的楚澎文大将军，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兀现身于此地，名为协防，实则…… 恐怕是与你们林家沆瀣一气，或者说，是想从中分一杯羹吧！”

　　“我纪文渊虽然愚钝，但也不是傻子！”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便是再傻，也该猜出来，能值得你林家不惜勾结妖族、背叛国家、屠杀数百万同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天底下，唯有那传说中的武皇道果，才值得你们如此疯狂，如此丧心病狂！”

　　“而那所谓的大寇何元彰与东蛮妖族，不过是你们林家用来献祭百姓、激活道果后，用来掩盖真相的遮羞布罢了！”

　　“哼！” 林龙霸被纪文渊一语道破所有阴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冷声怒道：“这楚澎文也想与我林家争夺道果？简直是痴心妄想！真以为他那点手段能瞒天过海？”

　　他心中也是暗自惊怒，林家为了今日，布局百年！百年前，林家先祖便已发现了龙渊七杀皇的道统，并从中取走了最重要的道果核心与数枚神通之种。为了今日的献祭，他们可谓是处心积虑，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极致！

　　引妖族攻城，制造恐慌；勾结大寇作乱，分散兵力；诱骗城中武圣和精锐去争夺那虚无缥缈的七杀皇道统，实则是调虎离山，牵制巡天卫与皇室可能派来的援军。此计策，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狠！

　　待事成之后，将城中两千五百万人尽数血祭，激活七杀皇道果，再将所有罪责一股脑推到东蛮妖族和大寇何元彰头上。

　　林家则可携道果之力，暗中积蓄力量，待日后培养出一尊真正的武皇，届时便可拥有逐鹿天下、问鼎至尊的资格！

　　唯独这楚澎文，实乃奸猾狡诈之辈，竟也隐隐窥出了林家的部分谋划，这些年在城中安插了不少钉子，比如那个该死的单泰清…… 若非如此，计划本可更顺利！

　　林龙霸看着纪文渊，眼神复杂，有惋惜，更多的却是杀意：“纪文渊，你出身贫寒，却能凭借自身努力爬到今日总捕头的位置，资质确实不差。仅凭这些蛛丝马迹便能管中窥豹，推断出如此多的真相，也算个人才。可惜…… 你不愿意站在我林家这边，成为我林家崛起的基石……”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银枪，枪尖直指纪文渊的心脏，语气冰冷：“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送你上路了！黄泉路上，莫要忘了，是你自己选择的死路！”

　　手中银色大枪再次化作一道夺命流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纪文渊胸膛悍然刺去！这一枪，凝聚了林龙霸十成的功力，势要将纪文渊彻底钉死！

　　“咔嚓 ——！”

　　纪文渊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身受重创，哪里还能招架得住这雷霆一击？他手中那口跟随多年的长刀早已在之前的激战中布满了裂痕，此刻被银枪一撞，顿时应声碎裂！

　　“噗嗤 ——！”

　　银枪毫无阻碍地再次贯穿了纪文渊的身躯，将他整个人狠狠钉在了身后残破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墙壁都为之震颤，砖石簌簌落下。

　　纪文渊的胸膛上出现了一个前后透亮的巨大血洞，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墙面。

　　但他双目依旧赤红如血，死死瞪着林龙霸，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生吞活剥，怎么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他还不能死！城中数千万百姓的性命还危在旦夕！

　　就在林龙霸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准备彻底了结纪文渊性命，然后下令让林家人开始对城中千万百姓进行血腥献祭之时 ——

　　“咻 ——！”

　　一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仿佛九天之上的惊雷陡然炸响！

　　“轰隆！！！”

　　紧接着，便是一声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只见视线的尽头，一道模糊的人影手持一柄古朴大刀，周身卷起肉眼可见的凶戾白色气流，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朝着此处疯狂奔掠而来！那人影速度之快，带起的气浪将地面上的碎石和尸体都掀飞起来，留下一道长长的烟尘轨迹！

　　“林龙霸，给我死来！”

　　夜空中，数百丈开外，一道充满无尽杀意的暴喝咆哮之声如同惊雷滚滚，清晰地传荡开来，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神剧震！

　　“嗯？” 林龙霸眉头猛地一皱，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森然刺骨的杀意喷发而出：“是他这个小畜生！陆沉舟！”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本该在城外被妖族淹没的蝼蚁，竟然还活着，并且在这个时候杀了回来！

　　“炼狱！”

　　就在林龙霸惊怒交加之际，那道人影已然逼近！只见陆沉舟身躯之上，骤然升腾起滚滚白烟，那白烟并非凡俗水汽，而是蕴含着恐怖高温的阳煞之气！随后，他手中的古朴大刀高高举起，刀身仿佛吸收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芒，化作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林龙霸当头斩杀而出！

　　炽热的火浪阳煞瞬间浮现，如同一片小型火海，将周遭的空气都烤得扭曲起来！

　　这一刀斩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道璀璨夺目的刀光！其中蕴含的气力，更是达到了令人惊骇的接近三千万斤！别说是普通的天境大宗师，就算是半步武圣，在这沛然巨力之下，恐怕也难以招架！

　　“什么？！这是…… 七杀皇神通？！” 林龙霸瞳孔陡然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惊骇与不敢置信之情！这门神通，明明是林家从七杀皇道统中得到的核心传承之一，眼前这个小畜生，是从何处得来的？！

　　百密一疏！他们千算万算，布下了天罗地网，却偏偏漏算了陆沉舟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蝼蚁！他们怎么也没能料到，陆沉舟竟然也去过一趟七杀皇道统，并且还得到了如此重要的神通传承！

　　电光火石之间！

　　那蕴含着无尽怒火与杀意的一刀，已然带着焚山煮海之势，狠狠斩向林龙霸！

　　林龙霸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从容淡定，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将体内残余的所有真元毫无保留地灌注到手中的银色大枪之中，枪身爆发出璀璨的银光，试图抵挡这凶悍无匹的一刀！

　　“铛！！！”

　　金铁交鸣之声如同九天神雷炸响，震耳欲聋！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火光四溅！炽热的火浪与银色的枪芒剧烈碰撞、湮灭！

　　三千万斤的恐怖气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砰砰砰 ——！”

　　空气仿佛都在这股巨力下不断爆炸，空间都似乎出现了扭曲的迹象！长街之上的青砖块石瞬间被震得粉碎，化作齑粉，整条街的地面仿佛都向下塌陷了数寸！

　　“这等气力…… 怎么可能！” 林龙霸惊骇欲绝，他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座狂奔的太古神山！一股沛然巨力透过银枪疯狂涌入他的体内，瞬间摧毁了他的经脉和骨骼！瞬息之间，林龙霸的肉身之上，无数血管纷纷炸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咔嚓咔嚓 ——！”

　　继而，是筋骨断裂的恐怖声响，碎裂的骨茬甚至穿破血肉，从皮肤下迸射而出！他手中那柄由特殊材料打造、坚不可摧的银色大枪，在这狂暴的力量冲击下，亦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瞬间寸寸碎裂！

　　“给我死！” 伴随着陆沉舟那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无尽杀意咆哮声响起。

　　炼狱之刀的余力在这一刻顷刻爆发！汹涌的火浪阳煞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吞噬了林龙霸残破的身躯！陆沉舟毫不停留，手中大刀连连挥舞，数道凌厉无匹的刀光先后斩下！

　　“我不甘…… 我林家百年谋划……” 林龙霸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在无尽的悔恨和怨毒中，他的整个肉身连同神魂，就被这狂暴的刀气彻底震荡、焚烧成了虚无，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随着林龙霸的身死，一股精纯至极的能量波动从他消散的地方涌现，化作五千缕肉眼可见的纯阳之气，如同受到牵引一般，自动飞入了陆沉舟的体内，融入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 晋升天境七层所需的纯阳之气，够了。” 陆沉舟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眼神冰冷，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和杀意。

　　“…… 陆…… 陆大人……” 此刻，被钉在墙上的纪文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嘶哑而艰难地响起，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

　　陆沉舟心中一紧，连忙一个箭步冲到纪文渊身边，单膝跪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纪文渊艰难地转动眼球，看着陆沉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急切：

　　“花…… 花武圣…… 还有安紫韵…… 他们…… 他们去了中心祭坛…… 你们…… 你们一定要…… 一定要阻拦…… 阻拦林家其他人…… 他们…… 他们还在进行血祭……”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陆沉舟的衣袖，目光中充满了恳求与期盼。

　　直到确认陆沉舟听懂了他的话，并且郑重地点了点头，纪文渊眼中的光芒才渐渐黯淡下去，最后一丝气息终于断绝，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这位一生正直、为民请命的北镇抚司总捕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惦记的依旧是城中百姓的安危。

　　“纪头……” 陆沉舟看着纪文渊胸膛那巨大的、令人不忍卒睹的缺口，感受着手中渐渐冰冷的身体，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惆怅涌上心头，如同巨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初遇纪文渊对他的关照，想起了他的刚正不阿，想起了他面对权贵时的不卑不亢……

　　是否自古以来，像纪文渊这样真正为百姓做主、为苍生请命的好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这样的人物，为何不能得到重用，不能升官发财，安享天年？反而要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陆沉舟心中的杀意如同沉寂的火山般，再次汹涌喷发，双目不由自主地变得赤红，周身的阳煞之气也随之变得狂暴起来：

　　“纪头，一路走好！你的仇，我会报！城中百姓的安危，我陆沉舟，拼死也会守护！”

　　“林家的畜生们，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杂碎，给本座，一并死来！”

　　话音落下，陆沉舟身上的火浪阳煞冲天而起，如同熊熊燃烧的地狱业火！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古朴大刀被他挥舞得如同狂风骤雨，一道道凝练到极致的寒光不断自长街中掠起！

　　每一道寒光闪烁，便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便有一名林家叛逆或私兵被斩为两段，死无全尸！他此刻的心中只有杀戮，要将这些为虎作伥、残害同胞的败类，彻底斩尽杀绝！

　　片刻之后，陆沉舟猛地震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北镇抚司内外：“北镇抚司捕快听令……”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幸存下来、但个个带伤、神情萎靡的捕快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北城墙的妖族，已被本座尽数斩杀！危机已解！还活着的人，立即整队，带领城中所有还活着的百姓，从北门撤退，离开龙渊道城！快！”

　　声音落下，沉默了片刻，才有零星而沙哑的应喏声响起。

　　“卑…… 卑职遵命……”

　　“是…… 是，陆大人！”

　　北镇抚司原本上万名精锐捕快，在这场林家精心策划的叛乱和屠杀中，已经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也已是寥寥无几…… 放眼望去，长街上尸横遍野，大部分都是北镇抚司捕快的尸体，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守护一方安宁的誓言。

　　陆沉舟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心中的杀意更浓，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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