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连长张兆军

　　东北的寒雾总在清晨弥漫，把志愿军集结地的指挥部裹成一片朦胧的灰白。王卫国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战术草图，站在指挥部门口，指尖冻得发僵，却把草图护在怀里，生怕被寒雾打湿。空冥感知里，他 “闻” 到指挥部内飘来的浓茶味，“听” 到沙盘推演的讨论声，还有钢笔在纸上快速书写的 “沙沙” 声，每一个细节都透着 “大战将至” 的紧张。

　　“进来。” 张兆军的声音从指挥部内传来，低沉却有力，像冬日里的惊雷，瞬间驱散了王卫国心里的局促。

　　他推门进去，指挥部里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 —— 墙上挂着巨大的朝鲜地图，上面用红蓝色大头针标注着志愿军和 “联合国军” 的部署，地图边缘被烟头烫出几个小洞，显然是张连长熬夜时不小心烫的；中央的木桌上摆着一个沙盘，里面堆着压实的黄土和积雪，模拟着朝鲜德川地区的山地地形，红蓝两色的小旗插在沙盘上，代表着双方的兵力；张兆军坐在桌前，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章上的连长军衔有些褪色，左胳膊上还留着一道长长的伤疤，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正对着沙盘上的 “美军据点” 比划。

　　“把你画的草图给俺看看。” 张兆军头也没抬，声音里没有多余的客套，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王卫国赶紧把草图递过去，心里有点紧张 —— 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画的战术图给连长看，生怕有漏洞。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张兆军的目光落在草图上，眉头先是皱了皱，随即渐渐松开，手指在 “伏击点” 的位置轻轻点了点：“你这伏击点选得不错，卡在美军补给线的隘口，两侧是陡坡，他们的坦克开不上去；但你忽略了一点 —— 美军的侦察机早上会低空巡逻，你在这里设伏，雪地里的伪装要是不到位，很容易被发现。”

　　他拿起细木棍，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应该把伏击点往后挪五十米，这里有一片松树林，能挡住侦察机的视线；另外，你得在隘口两侧的雪地里埋上‘雪钉’---用树枝削尖埋在雪里，能扎破美军卡车的轮胎，拖延他们的速度，给伏击争取时间。”

　　王卫国的眼睛瞬间亮了 —— 张连长的建议正好补上了他草图的漏洞！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调整后的伏击方案：松树林掩护伏击部队，雪钉拖延美军补给车，两侧陡坡上的战士从高处往下打，美军既无法突围，又无法呼叫支援，简直是 “瓮中捉鳖”。“谢谢连长！俺之前没考虑到侦察机的巡逻路线，也没想到用雪钉拖延时间。”

　　“不是没想到，是缺实战经验。” 张兆军放下细木棍，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浓茶，“你有天赋，空冥能帮你预判危险、找准战术节点，但战场比草图复杂得多 —— 美军的侦察机不是按固定路线飞的，他们会绕着补给线转圈；他们的卡车司机也不是傻子，看到不对劲就会弃车跑，你得把这些‘意外’都算进去。”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本，封面已经磨破，里面的纸页泛黄，上面用蓝黑两色笔写满了战术笔记，还有不少手绘的草图，有的旁边还标注着 “解放北平实战总结”“太原战役修正方案”。“这是俺从参军到现在的战术笔记，里面记了不少实战教训，你拿去看，每天给俺交一篇心得，俺给你改。”

　　王卫国接过笔记，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封面，心里突然沉甸甸的 —— 这不是普通的笔记，是张连长用鲜血和经验换来的 “战场教科书”。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张连长在解放北平的战场上，趴在断墙后，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敌人的火力点；在太原战役的坑道里，借着煤油灯的光，修改伏击战术；甚至在受伤住院时，还在病床上画着战术草图，每一页都写满了 “为战友少流血” 的决心。

　　“连长，这太贵重了……” 王卫国的声音有点发涩。

　　“贵重啥？笔记再好，没人用也是废纸。” 张兆军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沧桑，“俺看了你的考核成绩 —— 蒙眼射击全优，战术考核全优，还能带着孙二牛和李大勇进步，是块好料子。现在部队缺懂战术、有脑子的兵，俺不培养你，培养谁？”

　　接下来的几天，张兆军果然把王卫国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他战场指挥。早上，两人一起在雪地训练场看新兵训练，张兆军会指着训练中的战士，问王卫国：“你看李大勇的射击姿势，问题在哪？”

　　王卫国开启空冥状态，专注度提升三倍后，李大勇的动作细节变得格外清晰：“他的左肩没顶住枪托，后坐力会让枪口偏移；还有他的呼吸，开枪时没屏住气，子弹容易打偏。”

　　“说得对。” 张兆军点点头，拿起一根细木棍，走到李大勇身边，亲自示范：“左肩要顶住枪托，像这样，把枪当成自己的胳膊；开枪前深吸一口气，屏住，扣扳机要轻，别用蛮力。”

　　中午，张兆军会把王卫国叫到指挥部，让他对着沙盘推演战术。“假设你带一个班，要守住这个高地，美军有一个排，还有两辆坦克，你咋守？” 张兆军指着沙盘上的 “无名高地”，眼里满是期待。

　　王卫国盯着沙盘，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高地的地形：左侧是悬崖，右侧是陡坡，只有正面一条小路能上来。“俺会在正面埋上土雷，用雪盖住，美军坦克过来时，先炸坦克的履带；然后让孙二牛带两个人，在右侧陡坡用步枪打美军的步兵；李大勇带两个人，在左侧悬崖边用手榴弹炸美军的后续部队；俺在高地顶端，用狙击枪打美军的指挥官，让他们群龙无首。”

　　“不错，但还少了一步。” 张兆军拿起细木棍，在高地后面划了个圈，“你得留一个人在后面当观察哨，美军要是派飞机空袭，能及时通知大家躲进坑道；另外，土雷要埋得浅一点，雪一化就会露出来，得用松树枝盖在上面，既隐蔽，又能挡住雪化后的痕迹。”

　　晚上，王卫国会在宿营帐篷里，就着煤油灯的光，翻看张兆军的战术笔记，写心得体会。孙二牛和李大勇凑过来，看着笔记里的实战总结，都忍不住感慨：“张连长太厉害了！这些战术要是能学会，在朝鲜肯定能打胜仗！”

　　“卫国，你可得好好学，以后教俺们！” 李大勇拍着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期待。

　　王卫国点点头，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笔记里张连长写的一句话：“战术不是死的，是活的，要根据地形、敌人、天气变，唯一不变的是‘让战友活着’。”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让他更懂 “战术” 的意义 —— 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更多人活着回家。

　　有一天，张兆军带着王卫国去鸭绿江边的观察哨。站在哨位上，能清楚地看到江对岸的朝鲜土地，虽然被大雪覆盖，却能隐约看到被美军轰炸后的废墟，断壁残垣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张兆军拿起望远镜，递给王卫国：“你看，江对岸的村庄，之前还是好好的，现在被炸成了平地。美军的飞机每天都在炸，朝鲜的老百姓没地方躲，只能往山里跑。”

　　王卫国接过望远镜，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江对岸的雪地里，有几个朝鲜孩子正躲在山洞里，冻得瑟瑟发抖，手里拿着半个冻硬的土豆；还有几个老人，正用雪掩埋被炸死的亲人，脸上满是悲痛。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更懂张连长培养他的意义 —— 不是为了个人的成绩，是为了早日把美军赶回去，让朝鲜的老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让中国的老百姓不再受战争的威胁。

　　“俺在解放北平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场景。” 张兆军的声音有些低沉，“国民党的飞机炸老百姓的房子，孩子们哭着找爹娘，俺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把敌人赶跑，让老百姓能好好过日子。现在，美军又把战火烧到了家门口，俺们要是不站出来，北平的老百姓也会像朝鲜的老百姓一样，没地方躲。”

　　王卫国放下望远镜，心里满是坚定：“连长，俺一定好好学战术，好好练指挥，到了朝鲜，俺要带着班里的人，多杀美军，多打胜仗，不让您失望，不让老百姓失望！”

　　张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好！俺信你！等你从朝鲜回来，俺把俺的指挥权交给你，让你带一个连，甚至一个营！”

　　回到集结地时，天已经擦黑了。张兆军把王卫国叫到指挥部，拿出一把崭新的莫辛纳甘步枪，枪身上还带着出厂时的蓝油，枪托上刻着一个 “军” 字。“这是给你的。” 他把步枪递过去，“俺托兵工厂的老伙计弄的，精准度比普通步枪高，你用空冥天赋，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到了朝鲜，用它多打美军，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战友。”

　　王卫国接过步枪，枪身沉甸甸的，却让他心里无比踏实。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这把步枪的未来 —— 在朝鲜的雪地里，他用它狙击美军的指挥官；在上甘岭的坑道里，他用它打退美军的冲锋；在德川战役的穿插中，他用它保护受伤的战友。每一次射击，都是对张连长培养的回报，都是对 “保家卫国” 信念的坚守。

　　夜里，王卫国躺在宿营帐篷里，手里拿着张兆军的战术笔记和那把新步枪，翻来覆去睡不着。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张连长还在指挥部里，对着沙盘推演战术，煤油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守护着新兵的山；“看到” 孙二牛在帐篷外给煤炉添煤，生怕他们冻着；“看到” 李大勇在整理背包，把红糖和干粮分出来，准备给大家当补给。这些画面像一股暖流，驱散了冬日的寒冷，也让他更坚定了 “好好打仗，活着回来” 的决心。

　　他知道，张连长的赏识和培养，不是给他特殊待遇，是给了他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 这份责任，是让他在朝鲜的战场上，用战术和智慧保护战友，用空冥和勇气打胜仗；这份责任，是让他从一个 “有天赋的新兵”，成长为一个 “能扛事的指挥官”；这份责任，更是让他接过张连长手里的 “接力棒”，把 “守护家国” 的信念传下去。

　　窗外的寒雾还没散，却再也吹不散王卫国心里的热血。他握紧手里的步枪，嘴角带着坚定的微笑 —— 明天，他还要跟着张连长学战术；后天，他要带着班里的人练协同；再过几天，他就要跨过鸭绿江，踏上朝鲜的土地，去面对美军的飞机坦克，去迎接血与火的考验。他不会辜负张连长的培养，不会辜负战友的信任，更不会辜负新中国老百姓的期待，因为他是王卫国，是张兆军重点培养的兵，是要在朝鲜战场上打出中国人威风的志愿军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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