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道医融合

　　（1945年秋末，晋察冀根据地马家堡村临时医疗点——原祠堂偏房，及村东晒谷场）

　　晨雾把马家堡裹得发潮，祠堂偏房的窗户缝里漏进一缕淡白的光，落在满桌的草药上——败酱草、蒲公英、紫苏叶，用粗布分门别类包着，标签是小桃用炭笔写的，边角被油灯熏得发焦。王卫国蹲在桌前，手里攥着片紫苏叶，指尖能摸到叶片上的细绒毛，耳边满是里屋传来的咳嗽声——入秋以来天越来越冷，村里不少乡亲得了风寒，有的还引发了旧疾，临时医疗点的草药快不够用了，连赵婶都因为熬药熬到半夜，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卫国，再去后院抱点柴火，药锅快凉了。”赵婶从里屋走出来，脖子上围着块粗布围巾，说话时带着明显的沙哑。她手里端着个豁口的药碗，里面是刚熬好的止咳汤，“张大爷的咳嗽又重了，刚才喝药时还喘，咱们的草药不够劲，要是有西药就好了……”

　　王卫国接过药碗，碗沿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空冥天赋下意识展开——不是为了预警，而是昨天王破军跟他说的“空冥可辨气血”。眉心的发烫感带着一丝温润，他能“感觉”到药碗里草药的药性流动，还能隐约“闻”到里屋张大爷的气息——呼吸急促，胸腔里像有团淤堵的气，草药的药力卡在喉咙处，没顺着气血往下走。

　　“赵婶，张大爷是不是喝药时总着急咽？”王卫国突然问。赵婶愣了愣，点头道：“是啊，他总说‘快点好才能帮着运麦子’，每次喝药都跟灌凉水似的，咋了？”“药力没散开。”王卫国把药碗放在桌上，“俺昨天听王叔说，玄真派有‘吐纳静功’，能顺气血，要是让张大爷喝药后练会儿静功，说不定药力能顺着气血走到胸腔，咳嗽能好得快些。”

　　正说着，王破军提着个布包走进来，包里装着《玄真子兵要》和一捆晒干的柏树叶——是昨天从山坳里采的，说“柏叶煮水喝能润肺，配着静功更管用”。他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点头：“你说的是‘玄真吐纳术’，属于道家静功的一种，讲究‘以气导药，以药辅气’。咱们根据地缺医少药，草药效力有限，要是能结合静功帮患者顺通气血，药效至少能提三成。”

　　里屋传来张大爷的咳嗽声，比刚才更急了。王卫国赶紧端着药碗进去，张大爷正靠在铺着茅草的病床上，脸憋得通红，手里攥着块粗布，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张大爷，先喝药，喝完俺教您个法子，能让咳嗽轻些。”王卫国把药碗递过去，张大爷接过，还是习惯性地想猛灌，王卫国赶紧按住他的手：“慢点喝，小口咽，喝完咱们练个简单的动作。”

　　张大爷半信半疑地小口喝药，药汤的苦味在屋里散开。王卫国坐在床边，按照王破军刚才说的，教张大爷做“吐纳静功”：“您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吸气时肚子鼓起来，像抱着个球，吸气要慢，数三秒；呼气时肚子瘪下去，数五秒，呼气要匀，想着气从喉咙往下走，走到胸腔……”

　　张大爷跟着做，一开始呼吸总是乱，要么吸气太快，要么呼气太急。王卫国用空冥悄悄感知——能“看”到张大爷胸腔里的气血像堵着的小溪，气流一冲就乱，他赶紧调整语气：“别急，跟着俺的节奏，吸气……一、二、三……呼气……一、二、三、四、五……”

　　空冥状态下，王卫国能清晰地“感觉”到张大爷的气流随着口令慢慢顺了——吸气时，气血像小溪慢慢涨水；呼气时，气流推着药力往胸腔走，原本淤堵的地方渐渐松开。练了约莫十分钟，张大爷停下时，竟没再咳嗽，他摸了摸胸口，惊讶地说：“哎？不那么堵得慌了！刚才还咳得喘不上气，现在能顺顺当当喘气了！”

　　王破军走进来，摸了摸张大爷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气血顺了，药力就起作用了。这‘玄真吐纳术’看着简单，其实是帮着调理‘气机’——人一着凉，气机就淤堵，草药是‘通’，静功是‘导’，两者结合，才能更快好。”他从布包里拿出《玄真子兵要》，翻开新的一页，上面画着吐纳的姿势，“这是‘养生篇’里的法子，以前玄真派用它调理弟子的伤，现在咱们用来治风寒，正好。”

　　消息很快在医疗点传开，其他患者也想试试“静功配草药”。住在隔壁的李大娘得了腿疼的旧疾，一到天冷就疼得站不起来，只能靠热敷缓解。王卫国和王破军过去时，她正坐在床上揉腿，腿上敷着热毛巾，眉头皱得紧紧的：“俺这腿是当年躲鬼子扫荡时冻的，每年天冷都犯，草药喝了不少，就是不管用。”

　　王破军先给李大娘把脉，又看了看她的腿——膝盖处有些红肿，按下去会疼。他让王卫国用空冥感知，王卫国闭上眼，空冥状态里能“感觉”到李大娘膝盖里的气血流动很慢，像结了冰的小溪，还有几处细小的淤堵点。“大娘，您这是气血不通，光靠热敷不够，得用静功‘导气’，再配合草药外敷。”王破军说，从包里拿出些晒干的艾叶和生姜，“把艾叶和生姜煮水，趁热敷在膝盖上，敷的时候练‘站桩静功’，能让气血往膝盖走。”

　　王卫国帮着煮艾叶生姜水，小李和小桃也过来帮忙——小李烧火，小桃在笔记本上记步骤：“腿疼治疗：艾叶 生姜煮水外敷，配合站桩静功，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弯，双手举到胸前，吸气时想气血往膝盖流，呼气时想淤堵散开。”

　　热敷时，王卫国教李大娘站桩——一开始李大娘站不稳，腿一弯就疼，王卫国用空冥感知她的膝盖，调整她的姿势：“大娘，膝盖再弯一点，别太用力，像坐在凳子上似的，吸气时想着热毛巾的热气往膝盖里钻……”空冥状态下，他能“看”到热敷的热气随着呼吸慢慢渗进膝盖，气血流动快了些，淤堵点在一点点松开。

　　练了一刻钟，李大娘放下手，试着走了两步，惊喜地说：“不那么疼了！刚才走路得扶着墙，现在能自己走了！”她拉着王卫国的手，眼眶红红的，“要是早知道这法子，俺也不用遭这么多年罪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卫国跟着王破军在医疗点推广“道医融合”的法子：治咳嗽，用紫苏叶煮水配合吐纳静功；治腿疼，用艾叶生姜水外敷配合站桩静功；治冻伤，用蒲公英煮水清洗配合揉按静功（手指按在冻伤处，配合呼吸揉按，促进血液循环）。每个患者治疗时，王卫国都用空冥感知他们的身体状况，调整静功的节奏和草药的用量，效果越来越明显——原本需要五六天才能好的风寒，现在三四天就能缓解；原本疼得不能动的腿疼，两天就能走路。

　　这天下午，张连长带着两个训练受伤的战士来医疗点——是练刺杀时不小心扭了腰，一个战士疼得直不起身，只能被扶着走。王卫国用空冥感知，能“感觉”到战士的腰上有处气血淤堵，是扭到了筋。王破军让战士趴在床上，用草药（当归、红花煮水）热敷腰部，然后教他做“卧式静功”：“趴在床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吸气时肚子贴床，呼气时肚子抬起，想着气往腰上走，帮着松开扭到的筋。”

　　王卫国在旁边引导呼吸节奏，空冥状态里能“看”到战士腰部的淤堵随着呼吸慢慢散开，热敷的药力也在往深处渗。练了半个时辰，战士试着站起来，腰不疼了，能慢慢弯腰：“太神了！刚才还疼得直不起身，现在能弯腰了！以后训练受伤，再也不用怕了！”

　　张连长看着这一幕，笑着说：“没想到道家的静功还能这么用！咱们根据地缺医少药，这‘道医融合’的法子要是推广开，乡亲们和战士们都能受益！”他让王卫国和王破军把方法整理成“简易道医手册”，送到其他村的医疗点，让更多人学会。

　　小桃主动承担了整理手册的任务，她把每个病症的治疗方法都记在笔记本上，还画了静功的姿势图：吐纳的坐姿、站桩的站姿、卧式的躺姿，每个姿势都标得清清楚楚，旁边还写着“口诀”，比如吐纳口诀“吸气三秒鼓肚子，呼气五秒顺气血”，站桩口诀“脚宽肩，膝微弯，吸气导气到痛点”。她还把草药的采摘时间、煮水方法也记进去，说“这样其他村的乡亲一看就懂，不用咱们再跑一趟”。

　　傍晚时分，医疗点的患者渐渐少了。赵婶的嗓子好了些，正煮着红薯粥，给大家当晚饭。王卫国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的麦田，空冥状态里能“闻”到粥香和草药香，能“听”到乡亲们的笑声——李大娘在院子里走路，张大爷在跟小李聊天，没有了咳嗽声和疼痛感。他突然觉得，空冥天赋不仅能用来战斗、造武器，还能用来救人，这种“救人”的感觉，比打退敌人更让他踏实。

　　“在想啥呢？”王破军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红薯粥，“是不是觉得‘道医融合’比练心斋更有意思？”王卫国接过粥，点点头：“以前俺觉得空冥只能用来预警、看战场，现在才知道，它还能帮着感知身体，救人。王叔，您说这是不是‘心斋大成’的另一种用法？”

　　王破军笑了，摸了摸他的头：“玄真派说‘心斋者，无处不可用’——用在战斗，是‘洞察’；用在医术，是‘共情’。你能感知患者的痛苦，帮他们缓解，这才是‘心斋’的真意，不是为了自己变强，是为了帮别人变好。”他指了指医疗点里的乡亲，“你看他们现在能笑、能走，这比任何胜利都珍贵，因为这是‘活着’的希望，是咱们守家园的意义。”

　　王卫国喝着热粥，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异时空的医院，有先进的仪器、充足的药品，可眼前的医疗点，只有简陋的病床、晒干的草药，还有“道医融合”的法子，却同样能治病救人。他突然明白，不管是哪个时空，“想帮人”的心意都是一样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乡亲们过得好，就是有意义的。

　　晚上，王卫国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的经历：“1945年秋末，跟着王叔学道医融合，用玄真静功配合草药，治好了张大爷的咳嗽、李大娘的腿疼，还有战士的腰伤。原来空冥不仅能战斗，还能救人，以后要把这法子教给更多人，让大家都能健康地活着，建设家园。”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医疗点，里面有举着草药的王破军、教静功的自己，还有笑着的乡亲们。

　　王破军走进来，看到笔记本上的画，笑着点头：“以后咱们还要学更多道医的法子，比如治感冒的静功、预防冻伤的口诀，教给乡亲们，让大家少生病。玄真派说‘上医治未病’，能让大家不生病，比治病更重要。”

　　王卫国点点头，心里有了新的目标——不仅要盖学校、造武器，还要把“道医融合”的法子教给更多人，让马家堡的乡亲们都能健康地生活，让根据地的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他知道，这不容易，可他有信心——因为他有王破军的指导，有小李、小桃的帮忙，有乡亲们的信任，还有能感知人心、救人于危难的空冥天赋。

　　窗外的风还在吹，却没了之前的刺骨。医疗点的油灯还亮着，映在墙上的人影，是忙碌却充满希望的样子。王卫国攥着母亲的手帕，空冥状态里能“感觉”到手帕传来的温热——娘，俺现在能帮着乡亲们治病了，能用自己的能力让大家过得好。俺会找到你，带你看这健康的马家堡，看大家笑着生活的样子，看咱们用双手建起来的、充满希望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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