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殊途暗涌

　　晨光熹微，细雨初歇。沐晴推开书房的花格窗，湿润的空气中带着梨花的清香。院中老梨树上挂满水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那枚刻着火焰与弯刀图腾的黑色令牌，依旧静静地躺在书桌中央。

　　这是在示威。闻人宴拢了拢雪白的狐裘，声音轻缓却带着分量，他们不仅要我们知道他们在盯着，更要我们知道，他们随时可以出手。

　　萧绝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指节捏得发白：藏头露尾的鼠辈！

　　正因为藏在暗处，才更令人防不胜防。楚玄端坐在主位，目光转向沐晴，沐姑娘，你对这暗焰卫了解多少？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沐晴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暗焰卫是故国王庭最锋利的一把刀，专司暗杀与情报。他们的首领赫连锋...她顿了顿，是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赫连锋？顾流芳轻轻摇着折扇，使团中那位副使名叫赫连铮，看来是兄弟无疑了。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几分。

　　不能坐以待毙。沐晴定了定神，得弄清楚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楚玄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叩：流芳继续盯着使团的动静。闻人先生在朝堂上多留心。萧绝，各处的护卫要再加强。

　　包在我身上！萧绝拍着胸脯，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沐晴。

　　墨先生，沐晴看向一直沉默的墨子谦，院长的防卫...

　　已在布置。墨子谦简短回应，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铜制手炉递给她，晨露重。

　　沐晴微怔，接过手炉。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众人散去后，沐晴独自站在窗前。雨后的庭院清新宜人，她的心头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午后，顾流芳去而复返，神色比离开时更加凝重。

　　赫连铮又去了听雨楼，这次待了整整一个时辰。他压低声音，我们的人探听到，三皇子对他们开出的条件很感兴趣。

　　沐晴眸光一凝。听雨楼是三皇子门下的一处秘密据点，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他们这是要另寻靠山了。顾流芳收起折扇，若是三皇子与故国联手，我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可知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

　　听说与边境五城的归属有关。

　　沐晴心头一震。故国竟舍得用五座城池来做交易，这份着实令人心惊。

　　傍晚时分，楚玄匆匆来访，眉宇间带着少见的凝重。

　　父皇今日特意召我入宫，问起了你。他直视着沐晴的眼睛，他似乎听到了些风声。

　　沐晴心中一沉：陛下说了什么？

　　他问你是否还与故国有所往来。楚玄的声音低沉，虽然我极力为你辩解，但父皇似乎并未完全相信。

　　这个消息比故国与三皇子结盟更让沐晴感到不安。若是连皇帝都开始怀疑她的忠诚，那她在京城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夜幕降临，沐晴独自坐在书房中。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映着她沉思的神情。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她警觉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院墙上一闪而过。她快步走到窗前，发现墙下插着一支羽箭，箭身上系着一封书信。

　　信纸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三日后子时，城南慈恩寺一见。若不来，你与阎王殿众人的过往，将尽数呈于御前。故人赫连锋敬上。

　　沐晴握紧信纸，指节微微发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夜色深沉，一场不可避免的对峙，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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