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寂灭之种与生命之光

　　荒原上的风带着砂砾，吹过对峙的双方。

　　那老研究员——他自称严如玉，一个与他此刻癫狂状态截然不同的温雅名字——

　　紧紧抱着金属箱，如同抱着救命稻草，又或是致命的毒蛇。

　　“退后！”雷震厉声喝道，“暗刃”小队成员的能量枪口齐齐抬起，锁定严如玉和他身后的船员。

　　沈昭上前一步，将林清雪完全挡在身后，目光如冰刃般刮过严如玉：

　　“解释。你是什么人？箱子里是什么？‘吞噬感’从何而来？”

　　严如玉似乎这才注意到沈昭的存在，或者说，才意识到现场的绝对主导权在谁手中。

　　他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狂热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崩溃的疲惫。

　　“我……我是前中央星域科学院，‘负能量奇点研究项目’的首席……严如玉。”

　　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发现了它，我们以为能控制它，但我们错了……”

　　他颤抖着手指，抚摸着金属箱表面的复杂纹路，那是一些早已失传的古老封印符文。

　　“这里面，是‘寂灭之种’……一个微型的、不稳定的人工奇点，它能吞噬一切能量，物质，甚至是……空间和时间本身！

　　我们乘坐的‘远星号’，是最后的逃亡者……我们的星域

　　我们的研究所……都被它……吞噬了……”

　　吞噬？！

　　一个能吞噬星域的人工奇点？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星耀鹿的预警竟然如此严重！

　　林清雪肩头的星耀鹿焦躁地踏着蹄子，鹿角上的星辉明灭不定，传递给林清雪的意念充满了强烈的排斥与警告：

　　【危险！毁灭！它在呼唤虚无！必须远离！或者……毁灭它！】

　　“你们制造了一个能毁灭星域的东西，然后把它带到了翡翠星？”

　　沈昭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周身属于SS级异能者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压得严如玉和他身后的船员几乎瘫软在地。

　　“不！不是我们故意带来的！”

　　严如玉慌忙辩解，脸上满是恐惧与悔恨

　　“是它！是‘寂灭之种’在无意识吸引能量源！

　　它感应到了翡翠星磅礴的生命力量，是它引导着我们……不，是拖拽着我们过来的！

　　我们无法摆脱！

　　飞船的能源早已枯竭，最后这段路，完全是它在‘吸着’我们走！”

　　他绝望地看着林清雪和星耀鹿：“只有强大的、纯净的生命能量场，才能暂时稳定它，延缓它的膨胀和吞噬！

　　古籍记载，星耀鹿是生命与祥瑞的化身……我一路追寻传说，才找到这里！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也救救这颗星球！

　　如果让它彻底失控，翡翠星……也会被它吞噬殆尽！”

　　一时间，荒原上只剩下风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

　　这简直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灾难！

　　一个处理不好，整个翡翠星都可能万劫不复。

　　林清雪轻轻握了握沈昭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上前一步，与沈昭并肩，目光沉静地看向严如玉手中的箱子。

　　她的独特感知全力运转，果然“嗅”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

　　那并非强大的能量辐射，而是一种极致的“空”，一种连感知都要被吸进去、湮灭掉的虚无感。

　　这种感觉让她头皮发麻，但与此同时，她识海中的石鼎，却微微震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好奇？

　　甚至是……渴望？

　　“你说稳定它？”

　　林清雪开口，声音清越，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只是用生命能量场稳定，治标不治本。

　　你们科学院，当初研究它，目的是什么？

　　有没有尝试摧毁或者……转化它？”

　　严如玉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清雪会问得如此专业和冷静。

　　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战士杀伐、也不同于学者偏执的奇特气质——那是一种充满创造力与包容性的灵动。

　　“目的……最初是想利用它吞噬能量的特性，解决星际垃圾和某些高危能量残渣……转化？”

　　他苦笑着摇头

　　“谈何容易！

　　它的本质是‘归墟’，是‘终结’，所有试图注入的能量都会被它吞噬，只会加速它的成长。

　　摧毁……我们试过所有已知的物理和能量手段，都无法撼动其核心分毫，反而……”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反而可能帮倒忙。

　　“也就是说，它现在是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而且还在不断长大？”

　　周瀚宇在一旁插话，脸色发白

　　“这不就是个定时炸弹吗？

　　还是能吞噬星域的那种！”

　　沈昭沉吟片刻，果断下令：“雷震，将‘远星号’所有人员隔离审查，飞船彻底封锁。

　　秦墨，带你的人过来，用最高规格的能量屏蔽装置，将这个区域隔离起来。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看向严如玉，眼神锐利：

　　“严首席，你和你的箱子，暂时由我们接管。

　　希望你所言非虚，否则……”未尽之语带着冰冷的杀意。

　　严如玉如同虚脱般瘫坐在地，只是死死抱着箱子，喃喃道：

　　“希望……希望就在翡翠星……就在生命之光……”

　　星辉四合院内的对策

　　回到星辉四合院，气氛凝重。

　　所有人都明白，“寂灭之种”的存在，比任何军团争斗、势力倾轧都要致命得多。

　　“能不能把它扔进太空深处？

　　或者引导到无人星域？”林战提出最直接的想法。

　　沈昭摇头：“根据严如玉的描述和星耀鹿的感应，它具有强大的能量牵引特性，尤其是对生命能量。

　　强行移动，且不说过程中是否会发生意外，它很可能还会被其他生命星球吸引过去，贻害无穷。

　　更何况，它既然‘看上了’翡翠星，恐怕不会轻易让我们把它送走。”

　　“那就集中所有火力，在它稳定的时候摧毁它！”雷震杀气腾腾。

　　“风险太大。”

　　林清雪蹙眉开口，她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脑海中石鼎的虚影正在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严如玉说了，常规的摧毁方式无效，反而可能刺激它。

　　而且，它的本质是‘吞噬’，我们的攻击能量，很可能变成它的养料。”

　　“那怎么办？

　　难道就等着它慢慢长大，然后把我们都‘吃’掉？”周瀚宇愁眉苦脸。

　　这时，林清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或许……严如玉的思路，有一部分是对的。”

　　众人看向她。

　　“他提到‘生命能量场’可以稳定它。

　　星耀鹿的反应也证实了，生命力量与那种‘寂灭’之力是相互克制，或者说，相互平衡的。”

　　林清雪缓缓道，“我们不能仅仅用生命能量去‘喂’它，稳定只是拖延时间。

　　我们能不能……反过来，利用它？”

　　“利用？！”众人都是一惊。

　　“对，利用！”林清雪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石鼎传递给她的灵感也越发明确

　　“它吞噬能量，但吞噬之后呢？能量守恒，它吞噬的能量去了哪里？

　　是否转化为了一种极致的‘虚无’或者说‘归墟’状态？

　　这种状态，是否可以被引导、被转化？”

　　她看向沈昭，眼神明亮：

　　“还记得我的炼器理念吗？

　　引导能量意境，优化自然循环。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炼制一件特殊的灵器，不是去攻击它，也不是单纯防御它，而是构建一个‘能量循环系统’

　　——以翡翠星磅礴的生命能量为引，以‘寂灭之种’为‘转化核心’，将它吞噬掉的杂乱、狂暴、负面的能量，转化为纯净的、可被翡翠星吸收利用的生机！”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也太过匪夷所思！

　　将毁灭的源头，变成滋养星球的源泉？

　　沈昭凝视着林清雪，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创造奇迹的光芒。

　　他没有任何犹豫，沉声道：“需要什么，尽管说。

　　整个翡翠星，第一军团，全力配合你。”

　　星耀鹿也走上前，用鹿角轻轻蹭了蹭林清雪，传递来一股温暖而坚定的支持意念：

　　【可行……危险……但，有希望……森林，与你同在。】

　　林清雪深吸一口气，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也涌起了无限的斗志。

　　“我需要严如玉和他所有的研究资料，我们需要最了解它的人。”

　　“我需要秦墨教授的能量学团队，进行最精密的计算和模拟。”

　　“我需要最好的材料，可能需要动用我们储存的星核泪晶和木灵髓芯。”

　　“最重要的是，”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窗外那株与四合院一同生长的、生机勃勃的灵木上

　　“我需要翡翠星所有生灵的信念，需要星耀鹿引导的、整个星球的生命意志，作为这个‘循环系统’最强大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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