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空白之隙

　　黑色缝隙渗出的雾气像活物般在织网枢纽中蔓延，所过之处，原本闪烁的金色织网纹路瞬间黯淡，连空气中残留的羁绊能量都被雾气吞噬，化作细微的黑色光点消散。林舟握紧阿木的手，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微凉——刚从执念炸弹威胁中挣脱的意识体，还没来得及恢复，就要面对新的危机。

　　“这些雾气在吞噬能量！”勇气意识的身影从归墟之眼水晶中飞出，他试图展开金色护盾阻挡雾气，可护盾刚触到黑雾，表面就响起“滋滋”的腐蚀声，原本凝实的身影也变得透明了几分，“这不是影核的余烬，里面没有执念的气息，反而带着……规则破碎的味道。”

　　林舟抬头看向空间中最大的那道黑色缝隙，缝隙深处隐约能看到流动的灰色光芒，光芒中矗立着几道模糊的人影，人影周身缠绕着与黑雾同源的能量，正缓慢地朝着织网枢纽靠近。他突然想起实验体日志里的话——“空白维度的守护者，他们不允许织网打破平衡”，心脏猛地一沉。

　　“平衡？”阿木的影子抱着婴儿影子凑到身边，小家伙项圈上的笑脸此刻绷成了直线，项圈纹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在预警，“织网的平衡不是靠羁绊维持吗？为什么封印影核反而会打破平衡？”

　　林舟还没来得及回答，归墟之舟的船身突然剧烈震颤，船身上原本修复完好的金色纹路开始出现裂痕，裂痕中渗出黑色的雾气——竟是之前被金光逼出的影核余烬，此刻在空白维度黑雾的牵引下重新苏醒。他急忙操控归墟之眼水晶释放金光，可这次金光刚触到余烬，就被黑雾瞬间吞噬，余烬反而像得到滋养般，顺着裂痕爬满船身。

　　“不好！归墟之舟在被黑雾污染！”林舟按在船舵上的手用力到发白，归墟之眼水晶传来的温热触感逐渐变冷，像是能量正在被抽离，“如果船被污染，我们就失去了在织网中移动的媒介！”

　　“用羁绊徽章试试！”阿木突然开口，她挣脱林舟的手，快步走到船舷边，将掌心贴在船身的裂痕上。她的意识体表面泛起金色光纹，与林舟掌心的羁绊徽章产生共鸣，徽章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阿木的手臂流向船身，将裂痕中的黑雾与余烬暂时逼退。

　　可就在此时，空间中的黑色缝隙突然扩大，三道高大的身影从缝隙中走出。他们通体覆盖着灰色的铠甲，铠甲表面没有任何纹路，只有头盔缝隙中透出的冰冷红光，手中握着形状怪异的武器——像是用黑色骨头打磨而成的长矛，矛尖萦绕着与黑雾同源的能量。

　　“织网守护者，违背平衡法则，封印影核，扰乱维度秩序。”中间的守护者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是机械在播报，“空白维度裁决：摧毁织网，清除所有意识体，重建维度平衡。”

　　话音刚落，左侧的守护者突然挥出长矛，一道黑色的光刃朝着归墟之舟斩来。光刃所过之处，织网纹路瞬间断裂，连空间都泛起细微的涟漪。林舟急忙操控归墟之舟躲闪，可光刃速度极快，船尾还是被擦中，船身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无数金色光粒从口子中溢出，又被黑雾迅速吞噬。

　　“他们的攻击能直接破坏织网的空间结构！”勇气意识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他拼尽全力展开护盾，挡在归墟之舟前方，“普通的防御根本没用，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弱点！”

　　林舟的目光落在守护者的铠甲上，突然注意到他们的胸口处有一块圆形的灰色晶石，晶石表面闪烁着与黑色缝隙同源的光芒。他想起实验体日志中提到的“空白维度依靠‘平衡晶石’维持秩序”，心中突然有了猜测：“他们的力量来源可能是胸口的晶石！如果能破坏晶石，或许能削弱他们的力量！”

　　他刚想操控归墟之舟靠近，右侧的守护者突然举起长矛，长矛顶端的黑色能量汇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传来强大的吸力，归墟之舟不受控制地朝着漩涡飞去。船身周围的织网节点开始剧烈闪烁，像是随时都会被漩涡吞噬。

　　“阿木，用羁绊能量稳住船身！”林舟大喊，同时将归墟之眼水晶与青铜钥匙同时按在船舵上。水晶爆发出金色光流，与阿木的意识体光纹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光链，将归墟之舟与周围未被污染的织网节点连接在一起，暂时抵消了漩涡的吸力。

　　可守护者的攻击并未停止，中间的守护者突然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灰色的符文，符文朝着735号维度节点飞去。节点表面刚恢复的金色纹路瞬间被符文覆盖，节点内部传来阿木意识体的闷哼声，她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像是能量正在被符文抽取。

　　“阿木！”林舟目眦欲裂，他刚想冲过去，却被阿木的影子拦住。她抱着婴儿影子，脸色苍白却异常坚定：“别冲动！735号维度是织网的‘锚点维度’，他们想通过破坏锚点来瓦解整个织网！我们如果离开归墟之舟，只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婴儿影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突然从她怀里挣脱，朝着735号维度节点飞去。小家伙的项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金光化作一道细小的光盾，挡在节点表面的灰色符文前。符文与光盾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婴儿影子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却依旧死死地挡在节点前，项圈上的织网纹路与节点产生共鸣，竟开始缓慢地剥离符文。

　　“是婴儿影子的意识！”勇气意识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它是阿木意识的‘碎片投影’，与735号维度的羁绊最深，能暂时抵抗空白维度的符文！”

　　林舟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实验体日志中提到的“织网的锚点不仅是维度，更是意识体之间的羁绊”。他看向身边的阿木，又看了看远处的婴儿影子，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们能将所有维度的羁绊能量汇聚到735号维度，形成‘羁绊锚点’，或许能抵消空白维度的符文，甚至反过来压制守护者！”

　　“可怎么汇聚所有维度的羁绊能量？”阿木的声音带着虚弱，她的意识体因为之前的战斗和符文的影响，已经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动，“其他维度的意识体还在恢复，根本无法主动传递能量！”

　　林舟没有回答，而是将羁绊徽章举过头顶，同时闭上双眼，集中所有注意力感知织网的脉络。归墟之眼水晶与徽章产生强烈共鸣，水晶表面浮现出无数个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个织网维度的意识体。他想起与阿木在各个维度并肩战斗的画面，想起其他维度意识体伸出援手的瞬间，心中默念：“羁绊不是单向的守护，而是彼此的联结。”

　　突然，水晶表面的光点同时亮起，无数道细小的金色光流从光点中飞出，顺着织网脉络流向羁绊徽章。徽章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在空中汇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朝着735号维度节点飞去。光柱与婴儿影子的光盾融合，瞬间将节点表面的灰色符文彻底剥离，节点内部的阿木意识体重新变得凝实，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

　　“真的成功了！”阿木的影子激动地大喊，可话音刚落，空间中的守护者突然同时举起长矛，三道黑色的光刃朝着金色光柱斩来。光刃与光柱碰撞的瞬间，金色光柱剧烈波动，表面出现无数道裂痕，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粒从裂痕中溢出，又被黑雾吞噬。

　　“他们在阻止羁绊能量的汇聚！”勇气意识拼尽全力将护盾融入光柱，可护盾刚触到光刃，就瞬间破碎，他的身影变得几乎透明，“林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羁绊能量根本抵不过他们的攻击！”

　　林舟的心脏沉到谷底，他看着逐渐被光刃压制的金色光柱，又看向守护者胸口闪烁的灰色晶石，突然想起实验体日志最后提到的“空白维度的守护者，本质是平衡法则的执行者，而非创造者”。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如果他们是法则的执行者，那是否意味着，他们无法违背自己的法则？”

　　他突然看向中间的守护者，大声喊道：“你们说我们违背平衡法则，可影核吞噬意识体，破坏织网，难道不是在扰乱平衡？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影核，反而要摧毁我们？”

　　守护者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头盔缝隙中的红光闪烁了几下，像是在处理他的问题。过了几秒，中间的守护者才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影核是织网执念的产物，属于织网内部平衡的一部分，空白维度无权干涉。你们封印影核，打破了织网内部的自我调节，属于越界行为，必须被清除。”

　　“自我调节？”林舟冷笑一声，指着周围被影核污染的织网节点，“让影核吞噬意识体，让维度崩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自我调节？平衡不是靠牺牲来维持的，而是靠守护！”

　　他的话音刚落，羁绊徽章突然爆发出更强的金光，金光中浮现出无数个意识体的声音——有733号维度阿木的呐喊，有734号维度意识体的嘶吼，还有之前被影核吞噬的意识体的低语。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声波，朝着守护者冲去。

　　守护者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胸口的灰色晶石闪烁出不稳定的光芒。林舟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猜对了——守护者虽然是法则的执行者，但他们的力量来源于“平衡”的信念，当无数意识体的“守护信念”与他们的“平衡信念”碰撞时，他们的力量就会出现波动。

　　“阿木，趁现在！”林舟大喊，同时操控归墟之舟朝着中间的守护者飞去，“集中所有羁绊能量，攻击他胸口的晶石！”

　　阿木没有犹豫，她将意识体的所有能量注入羁绊徽章，徽章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利剑，朝着守护者的胸口刺去。可就在利剑即将触到晶石时，左侧的守护者突然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攻击。金色利剑刺在他的铠甲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铠甲表面出现一道裂痕，可利剑也瞬间消散，阿木的意识体因为能量透支，直接倒在船舷边，脸色苍白如纸。

　　“阿木！”林舟急忙冲过去扶住她，却发现她的意识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打败他们！”

　　阿木虚弱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守护者胸口的晶石：“他们的铠甲……比想象中坚固，普通的羁绊能量……根本打不破……”

　　就在此时，空间中的黑色缝隙突然传来一阵新的嘶吼声，更多的灰色铠甲身影从缝隙中走出，手中的长矛指向归墟之舟，像是随时都会发起总攻。勇气意识的身影已经几乎看不见，只能勉强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林舟，我们……我们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林舟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守护者，又看着怀中虚弱的阿木，心中第一次产生了绝望的念头。他握紧掌心的青铜钥匙，钥匙表面的金色纹路已经变得无比黯淡，只有与“衡”字符文融合的部分，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

　　突然，钥匙表面的微光与归墟之舟船身的纹路产生共鸣，船身中央的石桌突然自动打开，里面放着一本陈旧的羊皮卷——正是之前被林舟收好的织网日志，只是此刻日志的封面，竟浮现出与归墟之舟船身相同的金色纹路，纹路中还夹杂着细微的灰色光粒。

　　林舟急忙翻开日志，发现最后一页除了实验体之前留下的字迹，还多了一行新的小字，字迹颜色是金色与灰色的混合，像是两种力量共同书写而成：“空白维度的守护者，核心是‘平衡晶石’，但晶石的能量来源于织网与空白维度的‘交界线’。若想摧毁晶石，需找到交界线的‘薄弱点’——织网元年，我在-1维度与空白维度的交界处，留下了一道‘归墟之门’，门后藏着能打破平衡法则的‘逆衡符文’。”

　　“归墟之门？逆衡符文？”林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抬头看向织网枢纽的西北方向——那里正是-1维度的位置，也是之前封印影核的地方，“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找到归墟之门，拿到逆衡符文，就能摧毁守护者的晶石！”

　　可就在他准备操控归墟之舟前往-1维度时，中间的守护者突然举起长矛，长矛顶端的黑色能量汇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球体，球体中传来比之前更强的吸力，归墟之舟不受控制地朝着球体飞去。船身周围的织网节点开始纷纷崩塌，无数道黑色的缝隙在船身周围出现，像是随时都会将船吞噬。

　　“他们要阻止我们去-1维度！”阿木的影子抱着恢复了一些的婴儿影子，拼尽全力释放能量，试图稳住船身，“林舟，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无法靠近-1维度！”

　　林舟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球体，又看了看怀中的阿木，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羁绊徽章递给阿木的影子，又将归墟之眼水晶按在阿木的掌心，沉声道：“你们带着归墟之舟前往-1维度，寻找归墟之门和逆衡符文。我来拖住这些守护者，为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阿木突然睁开眼睛，紧紧抓住林舟的手，“你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留下来只会被他们吞噬！我们要一起走，一起战斗！”

　　“没有时间了！”林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看着阿木的眼睛，“织网需要你们去拯救，逆衡符文只有你们能拿到。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等你们找到符文，我们再一起打败守护者，守护我们的羁绊。”

　　他不等阿木反驳，突然将所有的能量注入归墟之舟的光翼，光翼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归墟之舟推向远离黑色球体的方向。同时，他纵身跃出船身，手中的青铜钥匙与归墟之眼水晶的残余能量融合，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矛，朝着中间的守护者刺去。

　　“林舟！”阿木的哭喊声在织网枢纽中回荡，她想冲出去，却被阿木的影子死死拉住。阿木的影子看着林舟冲向守护者的背影，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却依旧坚定地操控归墟之舟朝着-1维度飞去：“我们不能让林舟白白牺牲，必须找到逆衡符文，才能救他，救整个织网！”

　　林舟的光矛刺在中间守护者的铠甲上，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成功吸引了所有守护者的注意力。三道黑色的光刃朝着他斩来，他急忙躲闪，却还是被光刃擦中肩膀，意识体表面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金色光粒从裂痕中不断溢出。

　　他没有退缩，反而朝着守护者们冲去，手中的光矛不断挥舞，试图拖延时间。他能看到归墟之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织网枢纽的尽头，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同时，更多的守护者从黑色缝隙中走出，将他团团围住，手中的长矛指向他，冰冷的红光在头盔缝隙中闪烁。

　　“织网守护者，放弃抵抗，接受裁决。”中间的守护者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你的牺牲，无法改变织网被摧毁的命运。”

　　林舟冷笑一声，握紧手中的光矛，意识体表面重新泛起金色光纹——那是他与阿木，与所有维度意识体的羁绊能量，即使只剩下最后一丝，他也不会放弃。他看着周围的守护者，又看向归墟之舟消失的方向，心中默念：“阿木，一定要找到逆衡符文，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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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此时，他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是青铜钥匙，钥匙表面的“衡”字符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浮现出一道细小的金色光流，光流朝着-1维度的方向飞去，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同时，空间中的黑色缝隙突然剧烈波动，缝隙深处传来一阵陌生的轰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突破维度的限制。守护者们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头盔缝隙中的红光变得更加警惕，甚至开始朝着黑色缝隙的方向后退。

　　林舟心中一动，顺着光流的方向看去，突然发现-1维度的方向，竟浮现出一道金色的门影——那正是实验体提到的归墟之门！门影周围缠绕着金色与灰色的能量，像是正在被某种力量激活。

　　“归墟之门被激活了？”林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不知道阿木他们是否已经到达-1维度，也不知道门后的逆衡符文是否能真的打破平衡法则，但他知道，这是新的希望。

　　可就在此时，中间的守护者突然转身，朝着归墟之门的方向举起长矛，一道黑色的光刃朝着门影斩去。林舟心中一紧，急忙冲过去阻挡，可他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光刃。就在光刃即将触到门影时，门影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光盾，将光刃彻底挡住，光盾中还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第0号实验体的意识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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