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浪里走 (晨光暖,烟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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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天光是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金刺儿扎醒的。我睁开眼时,太阳已经悬在对面楼的天台角上,比咋天要高上小半截,像是急着要把这年尾的日子晒得透亮。手臂麻得发木,转头才见谢莉的头歪在我肩上,额前的碎发蹭着我的脖颈,呼吸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羽毛——她竟就这么靠着我,蜷了半宿。
我动了动胳膊,骨节“咔嗒”响了一声。谢莉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刚醒的水汽。“手麻了?”她立刻坐直,小手攥住我发麻的胳膊,指尖带着点凉,轻轻揉着,“我平时抱着枕头睡惯了,一不留神就把你当枕头了…… sorry 呀,让你受累了。”
“没事。”我看着她认真揉按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只要你睡得踏实,累点算什么。快起吧,今天要上班了。”
她眨了眨眼,往窗外瞟了眼,又缩回被子里蹭了蹭:“几点了呀?”
“六点出头,你看那太阳。”我抬了抬下巴,她顺着看过去,果然“呀”了一声。我摸过床头的表,指针刚过五点五十五分。
“还早呢,七点再起嘛。”她往我身边凑了凑,胳膊圈住我的胳膊,像只粘人的小猫,“我醒了也不想起,被窝里暖。”
我无奈地笑:“我醒了就躺不住,一躺浑身不舒服。那我先起了。”
“别嘛。”她拽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指尖微微用力,“再陪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我拗不过她,只好侧过身子对着她。晨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染成浅金色,连带着那点小任性都显得软乎乎的。“不是说今天要去交稿?不早点起来温习一遍?”我戳了戳她的脸颊。
她却绕开我的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再来?”
“这可说不准。”我叹了口气,“快过年了,厂里和档口都忙,我平时来深圳,也都在南头关那边,离你这儿太远了——得穿过整座城,从罗湖到南山,堵起来要俩小时。”
“有心来看我,就不会嫌远。”她撅了撅嘴,小手在我胳膊上画着圈,“你可以先坐车到罗湖汽车站,看完我再去南头关呀,这样不就省了一趟回头路?”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丫头,倒挺会替我算账。”
“本来就是嘛。”她仰起脸,眼神里带着点小狡黠,“你非说远,是不是不想见我?”
“我是真没算过,从你这儿去南头还能这么绕。”我摸了摸下巴,“不过要是去东门布料市场,这么走倒真顺路。”
“对呀!”她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些,鼻息都喷在我脸上,“你可以晚上来,住我这儿,早上从这儿去东门多近,比住旅馆方便多了。”
“这主意不错。”我挑眉,“还能省了旅馆费。”
“就是呀!”她拍了下手,笑得眉眼弯弯,“既省了钱,又能看我,多好。”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刚落,她就开心地扑过来,胳膊搂住我的脖子,软软的唇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像羽毛扫过。我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她身上的洗发水香味混着晨光,暖得人心尖发颤。我们就这么抱着,听着窗外的鸟叫,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轻轻推开她:“真得起了,再赖下去,你交稿要迟到了。”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却还是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我先去冲了澡,出来时见她已经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正对着镜子梳头发。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梳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清爽又利落。“稿件带了吗?”我问。
“带啦,昨晚就放包里了。”她拍了拍斜挎的帆布包,笑盈盈地过来牵我的手,“走吧,去吃早餐。”
我们手拉手走出小区,像一对真正的情侣。楼下的早餐店飘着豆浆和肠粉的香气,她点了份瘦肉肠粉,我要了碗猪杂汤粉。吃完后,走到路口要分手,她忽然踮起脚,抱了我一下,胳膊圈得紧紧的。“我走啦。”她抬头看我,眼底有点不舍。
才不到两天,倒像是相处了许久。我能看出她眼底的那点空落,像个缺了陪伴的孩子。“今天好好表现。”我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立刻笑了,也举起拳头,轻轻碰了碰我的:“有你加油,我肯定行!”
看着她转身跑向地铁站,马尾辫在身后晃荡,我才转身去公交站。坐上去南头的车,一路晃荡着,脑子里还想着她刚才的样子。到南头关时,才八点半,加工厂里已经吵吵嚷嚷的,机器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小胡正蹲在货堆旁,指挥工人打包,见我进来,连忙站起身,搓着手迎上来:“木子哥,你来了!是不是催货?元旦放了三天假,耽误了点进度,我正让他们加班赶呢。”
“我不是来催货的。”我摆了摆手,走到车位旁,看着工人踩着缝纫机,棉裤的半成品堆在旁边,“就是来看看棉裤的生产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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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俩组已经开做了。”小胡指着最里面的两个车位,“那两组的马甲做完,就立刻转做棉裤。另外两款小棉衣,我外发给我哥和老乡的厂了,他们那边人手足。”
“质量能把控住?”我拿起一条半成品,摸了摸针脚,还算整齐。
“绝对没问题!”小胡拍着胸脯,“我就是他们带出来的,他们做外贸单做了好几年,要求比咱们严多了,质量只会比我这儿好。”
见他安排得妥当,我也放了心,又叮嘱了几句“别赶工赶得太急,质量第一”,小胡说:要不去我哥那儿看看,我说:也行,一千多件棉衣要是出问题也好几万资金在里面,可不能出问题,我们就离开了加工厂到他哥的厂里,距离不远,一个起步价就到了,到了厂里小胡的哥热情的握着我的手,谢谢老师帮衬我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说:不客气,你这边的货什么时候能出来,他说已经全下车位了,五天能扫尾。另一个款在我师傅厂里做,要不也去看看,就在旁边,我说好的去看看。他师傅的厂大一点,我看了下有二个车间,约有一百多台车。他师傅知道是徒弟的客户来了就带我去了车间,我查看了一下针脚点点头,不错,他说四天后可出货,我接到徒弟的请求马上安排下去了。我说:谢谢了,加工厂能这样通力合作,对我来说是个鼓励,以后能放下把单交给你们做。接下来要去绣花厂——我的每款衣服都要绣花,这环节要是掉链子,后面的工序全得乱套。
到绣花厂时,正好是中午吃饭的点了,工人们都端着碗在院子里吃饭,塑料凳摆了一地。我走进办公室,老板娘和老板正端着搪瓷碗,碗里装着青菜豆腐,刚要动筷子。见我推门进来,老板娘立刻放下碗,笑着站起来:“木子老板,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呢。”我笑了笑。
“那正好,我们去外面吃,边吃边聊。”老板娘说着,就拉着老板的胳膊,“小陈,别吃了,陪木子老板去饭店。”
“不了不了,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货期得抓紧。”我连忙摆手。
“饭总得吃的!”老板小陈也站起来,不由分说就拉我的胳膊,“走,附近有家客家菜馆,味道不错。”
盛情难却,我只好跟着他们下楼。菜馆不大,就几张桌子,老板娘点了个客家酿豆腐、清蒸鱼,还有一盘炒时蔬。“来瓶白酒?”小陈问我。
“行。”我点点头。
小陈刚要倒酒,老板娘就按住了他的手:“你别喝,等下要开车送货。”
我把小陈的酒杯拿过来,递给老板娘,笑着说:“那老板娘陪我喝两杯?”
小陈连忙摆手:“她不会喝白酒,沾一点就脸红。”
我没理他,看着老板娘,眼神里带着点调侃:“这点面子都不给?”
老板娘倒是爽快,接过酒杯,直接往里面倒了小半杯,抬头看着我:“喝就喝,不就是一杯酒嘛!”她举起杯子,跟我的酒杯“当”地碰了一下,“祝木子老板生意兴隆,越做越大!”
“祝我们合作愉快。”我笑着举杯,抿了一口。
白酒入喉,辛辣感直冲鼻腔。老板娘一口喝下去,脸立刻红了,像抹了层胭脂,连耳朵尖都红了。“木子老板,我知道你担心货期。”她放下酒杯,喘了口气,“这段时间,你的单我都是排第一的,从来没耽误过。你放心,接下来年关再忙,我也把你的单放在首位。”
我看出来了,这家绣花厂的核心是老板娘,小陈看着像老板,其实凡事都听她的。见她这么说,我也就不再绕弯子:“年关将近,我的货会越来越急,你们得随时跟进。结账方面,你们什么时候要,随时跟我说,不用客气。要是觉得接不下我的单,现在就跟我说,别到时候耽误了工期,大家都不开心——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
老板娘听完,反而笑了:“我就喜欢木子老板这种说一不二的性子。今天这杯五十多度的酒我都喝了,就说明我们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做长久生意。你的单,我打包票,绝不会出问题。”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借口去洗手间,走到吧台把账结了。回到饭桌,我拿起外套:“你们夫妻俩实在,以后咱们好好合作,我能不能把生意做大,还得靠你们多帮忙。”
“木子老板太客气了!”两人连忙站起来,“我们送你去车站。”
“不用麻烦——”
“不麻烦!”小陈已经拿起车钥匙,“我刚好要去附近送货,顺道送你到南头站。”
盛情难却,我只好跟着他上了车。到南头站时,他还特意叮嘱:“以后来深圳,提前说一声,我来接你。”
我笑着应了,转身进了车站。坐上去虎门的大巴,一路晃荡着,到虎门时已经下午四点。走进档口,阿玲正蹲在地上,把加工厂发来的货往货架上摆,头发扎成丸子头,额前落了几缕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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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出去了两天两夜?”
我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冷:“我出去几天,还要跟你报备?”
她脸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绞着衣角:“不是……我就是问问。”
“没什么事吧?”我缓和了语气,走到货架旁,看了看货。
“今天生意不太好,就卖了两件棉衣。”她声音低低的。
“正常。”我不以为意,“节前客户都备足了货,节后这两三天,本来就淡。你先把档口关了,早点回家。我去买菜。”
其实现在买菜还太早,但我被她那句“出去了两天”堵得有点气,不想再跟她多说。径直走出档口,街上冷冷清清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凉。我转了几个商城,里面都没什么客人,店主们要么趴在柜台上玩手机,要么凑在一起聊天。看来不是只有我的档口生意差,心里也就释然了。
走到菜市场,远远就听见摊主的吆喝声。角落里有个卖甲鱼的摊位,铁盆里趴着几只野生甲鱼,壳上带着泥,爪子锋利。“老板,甲鱼怎么卖?”我问。
“三十一斤!野生的,刚从河里捞的!”摊主操着广东话,热情地递过网兜,“要一只?这只肥!”
我挑了只斤半重的,又买了只三黄鸡——回去炖个霸王别姬,补补这两天的奔波。基围虾也便宜,才二十五一斤,买了两斤,再加上点蘑菇和青菜,拎着满满两大袋,才往家走。
回到家,先把甲鱼处理干净,和鸡块一起放进砂锅里,加了姜片、红枣,慢炖着。虾用水煮了,蘑菇炒青菜,很快就弄好了三个菜。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我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翻了翻QQ消息。
阿玲给晓棠发的消息,看得我忍不住笑出声。她大概是想帮我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净是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还夹杂着广东白话,比如“李哥佢去深圳办货啦,好忙噶”“佢琴日唔得闲复你,莫怪佢啦”,晓棠回的都是“???”,估计一头雾水。晓棠回了句英文:Who are you, and why are you speaking Cantonese? Do you still reer where we t?意思是:你是谁?为什么说广东话?你还记得在哪儿认识我的吗?
估计阿玲只看懂前一句,只回了三个字:木子啊!晓棠又是几个????号。
还有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手机短信,内容很简单:“你是木子?晓棠的事,我们大概知道了一些,有的事不能听一面之词,晓棠对你的感情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让你难堪的事的,给她个机会解释,好吗。”不用想,肯定是晓棠的爸戓妈。都过了一天了,我也懒得回——反正他们都知道了,就让他们猜去吧。晓棠之前跟她父母亲也说了,这事不能全怪我,她也有责任,想来她爸妈也不会真的怪我。先冷一冷,再说。
正看着,门开了,阿玲拎着个塑料袋走进来,一进门就吸了吸鼻子:“好香啊!煲鸡汤了?”
“嗯,炖了甲鱼和鸡。”我放下手机,“这两天我不在,你肯定又随便对付着吃。”
她走到厨房,掀开砂锅盖,眼睛亮了:“哇,霸王别姬!谢谢大哥!”说着,就转身过来,抱了我一下,声音软软的,“我好想你。”
我轻轻推开她,语气有点严肃:“你想不想我,是你的事。但你要记得,别再问那些有的没的,也别给我甩脸色。”
她立刻松开手,脸又红了,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嘛……我不该问你出去几天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我没生气。”我叹了口气,“要是生气,就不会给你炖汤了。你休息会儿,菜马上好。”
她立刻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去买瓶酒!”说着,就拉开门跑了出去,像个雀跃的孩子。
菜都摆上桌时,阿玲也回来了,手里拎着瓶珠江啤酒和绍兴花雕酒,还买了两听可乐。“今天咱们补过阳历年!”她把啤酒打开,倒了一杯,又把花雕酒帮我倒上“前两天你不在,我一个人都不知道吃什么,天天吃泡面。”
“懒丫头。”我笑着骂了一句,夹了块甲鱼给她,“多吃点,补补。”
“你以前一个人时,都吃什么呀?”她咬着甲鱼,含糊地问。
“在厂里时,就去食堂打饭,有啥吃啥。要么就去外面吃碗面条对付。”我喝了口酒,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哈哈,原来你也是个懒大哥!”她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伸手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也笑了,夹了只虾给她。砂锅里的汤还在冒着热气,灯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脸颊红红的。窗外的夜色渐渐浓了,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年关越来越近了。我看着阿玲叽叽喳喳的样子,又想起早上谢莉的笑脸,心里忽然有点暖。
这浪里浮沉的日子,倒也不全是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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