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联防体系

　　数月后，平行世界虎门，龙穴岛海军基地。

　　昔日荒僻的港湾，在现代机械的加持下如今已彻底变了模样。依山而建的巨大船坞、整齐排列的车间厂房、高耸的起重机、纵横交错的轨道和硬化道路给人无比的震撼。

　　基地核心的一号干船坞内，一个庞然大物正静静地矗立着，吸引着所有有幸目睹之人的目光。

　　那正是林阳从现代带来的，由珠江造船厂建造的三千吨级护卫舰。它那流线型的钢铁舰体、上层建筑上林立的雷达天线和电子设备，与这个时代任何风帆战舰或早期明轮蒸汽船都截然不同，充满了超越时代的科技感和压迫感。

　　这艘被林阳命名为“龙渊号”的护卫舰，此刻正被无数粗大的钢缆和支撑架固定在船坞中央。数以百计从太平军和各地招募来的工匠、学徒，在曾玉珍和少数几位技术顾问指挥下，如同蚂蚁般围绕着这艘巨舰忙碌着。

　　他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舾装和适应性改造工作：加固某些结构以应对这个时代的海况；加装额外的通风系统；按照林阳提供的图纸，在甲板预留位置安装副炮、高射机枪位；最重要的是，熟悉和维护那复杂得让他们头晕目眩的柴油动力系统、电力系统和雷达声呐设备。

　　林阳站在船坞旁的高台上，俯瞰着下方的“龙渊号”，心潮澎湃。这艘战舰，将是太平天国海军的旗舰，也是撬动整个时代海权格局的第一块基石。

　　“东王，按照目前的进度，再有一个月，‘龙渊号’就能完成所有适应性改造和海试，正式入列我太平天国水师！”

　　曾玉珍指着巨舰，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激动，

　　“届时，有此天国神舰为依托，这万里海疆，何处去不得？”

　　林阳点点头，

　　“‘龙渊’入列，只是第一步。我们要以此舰为样板，吃透它的技术，培养我们自己的造船工程师和海军官兵。一号船坞旁边，二号、三号船坞的地基也要加快进度，我们要有能力自己建造更多的‘龙渊’，甚至更大、更强的战舰！”

　　他顿了顿，继续道：

　　“水师学堂那边进展如何？”

　　“回东王，水师学堂首批招募的五百名学员，已分为航海、轮机、枪炮、通信等科，正在加紧学习。教材都是按您给的‘天书’编写的，虽然艰深，但学员们热情很高，尤其是那些从蛟龙突击队和原清军水师投诚过来的骨干，进步很快。”

　　“告诉学员们，理论要学，实践更不能落下。‘龙渊号’就是他们最好的课堂！要让他们尽快熟悉舰上的每一个零件，每一套系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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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随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太平天国控制下的湖广、江西、安徽以及新近光复的两广部分地区，呈现出一派与清廷治下截然不同的蓬勃景象。

　　在武昌城郊的一个村庄，刚刚举行完一场简朴而热烈的土地分配仪式。村书记，一位在本地德高望重、如今被推举为乡官的老农，正站在打谷场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田亩册》，声音洪亮地念着名字。台下，衣衫依旧褴褛但面色已见红润的农民们屏息凝神，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期盼的光芒。

　　“张老栓，水田三亩，旱地两亩！”

　　“李二嫂，水田两亩半，桑园半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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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一户人家的代表上前，用颤抖的手接过盖有太平天国乡官大印和东殿批示的田契。有人当场就跪了下来，朝着安庆东王府方向磕头，泪流满面地高呼：

　　“东王万岁！天父天兄保佑！我李家有地了！有地了！再不是佃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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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孤例。在《天朝田亩制度》的框架下，太平天国占领区内的土地改革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和速度推行。各级乡官由本地推举，经天国官员审核后任命，负责清查田亩，重新分配，确保“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的原则落到实处。尽管过程中难免有波折和阻力，但绝大多数无地少地的农民获得了赖以生存的根本，他们对新政权的拥护之心变得无比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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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州城，一所由旧书院改造的“蒙学堂”里，传来了朗朗读书声。数十名年龄不一的孩童，无论男女，都穿着虽然简朴但整洁的衣裳，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跟着先生诵读由冯云山、左宗棠等人主持编纂的新式启蒙教材。教材内容摒弃了部分陈腐的八股教条，加入了算术、地理，以及太平天国主张的平等、反抗压迫等浅显道理。

　　“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 童稚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宣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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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州府，一个新建的惠民卫生所前，人们排着长队。卫生所里有从武昌、长沙等地招募来的郎中，也有少数懂得现代基础医学、由苏雨晴紧急培训的医护人员。他们使用着各种中草药和现代西药，以及林阳带来的基础医疗器械和消毒用品，为百姓诊治常见的疾病。虽然条件依然简陋，但“生病了有地方看，而且看得起”这一事实，对于长期缺医少药的底层民众而言，不啻为天大的恩德。

　　而最让清廷残余势力和地主团练感到胆寒的，是遍布每个村落的民兵组织。这些被称为“守土营”的民兵，由各村青壮年和拜上帝教成员组成，农忙时耕作，农闲时操练。他们装备的并非传统刀矛，而是太平军淘汰下来的部分旧式火绳枪、缴获的清军兵器，甚至在一些重点区域，还配发了一定数量的制式步枪和弹药，由韦昌辉麾下的老兵定期前来指导战术队形和射击要领。

　　这些民兵队伍与韦昌辉直属的快速机动部队构成了严密的联防体系。一旦某处发现小股清军骚扰或团练反扑，民兵依托村寨进行初步抵抗和迟滞，同时利用烽火、哨鸽甚至简陋的电话线迅速报警。韦昌辉的军队装备了罗大纲同款山东猫老头乐，还有部分轻便火炮的机动部队便能凭借其速度优势，在极短时间内赶到，内外夹击，将来犯之敌彻底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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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前，一股由湘南溃兵和地主武装组成的上千人的队伍，企图偷袭衡山脚下的一个大型村落，抢夺粮草。他们刚接近村口，就遭到了村内民兵的顽强阻击，预设的陷阱和精准的冷枪让偷袭者寸步难行。不到一个时辰，韦昌辉亲率的三百机动部队便乘坐数十辆老头乐轰鸣而至，从侧翼发起猛烈冲击。乌兹冲锋枪和手榴弹的怒吼声中，这股乌合之众瞬间崩溃，被俘获大半。

　　捷报传到虎门，林阳对苏雨晴笑道：

　　“卖麻花！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力量！土地是根，教育是苗，健康是本，武装是盾。根深苗壮，本固盾坚，清妖纵有百万残兵，又何足道哉？这胜利的果实，他们一粒也抢不走！”

　　这番布置，如同给太平天国控制区打下了一根根坚实的桩基，使得新生政权在军事胜利之外，获得了深厚的社会基础和强大的韧性。北望中原，烽烟未熄，但太平天国已在南方大地深深扎根，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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