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火烧连营

　　小船之上。

　　随着陈小花的命令下达，黑鸦小队的队员们瞬间暴起！他们迅速从藏匿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汽油罐、火药包和特制的燃烧弹，奋力投向近在咫尺的湘军战船！尤其是那些堆放着帆缆、木材和剩余火药的重点船只，成为了首要目标。

　　“嘭！嘭！”

　　的沉闷碎裂声，刺鼻的黑褐色液体立刻四处流淌、飞溅。紧接着，

　　“嗤——”引线被迅速点燃。

　　“不好！是奸细！放火啦！快起来——！”

　　一名起夜的湘军水兵最先察觉到异常，惊恐万状的尖叫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但，太迟了！

　　多处火头几乎在同一时刻猛地窜起！夜风一吹，火借风势，发出“呼呼”的咆哮，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干燥的船木如同最好的薪柴，浸透了火油的帆布、缆绳瞬间化作狂舞的火龙，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噼啪作响！灼热的气浪翻滚，将半个湖面映照得一片骇人的通红，浓烟滚滚，直熏夜空。被点燃的战船瞬间成为炼狱，船上的湘军水兵哭爹喊娘，有的成了火人，惨叫着翻滚入冰冷的湖水，更多的人惊慌失措，争相跳船逃生，船与船之间因铁链、缆绳相连，火势蔓延极快，整个水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崩溃边缘。

　　“撤！按预定路线，快！”

　　陈小花伫立船头，目光扫过已成火海的敌寨，见预定目标已达成，毫不恋战，果断下令。黑鸦队员们驾驶着轻捷的快船，凭借对湖汉水道如指掌般的熟悉，如同游鱼般，借着夜色的天然帷幕和越来越浓的烟霾，迅速脱离这片混乱的火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交织的河道网络之中。

　　湖内湘军水寨已是一片末日景象。火光映照着彭玉麟铁青的脸，他嘶哑着喉咙急令各船：

　　“砍断连接！快砍断！分散避火，自救！”

　　此刻，他麾下的战船自救尚且不暇，或被烈火吞噬，或在混乱中相互碰撞倾覆，哪里还有余力去组织追击？

　　几乎在湖内火起、映红天际的同一时刻！

　　石达开亲率的“海鹰”快艇主力，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对停泊在湖口外、因内湖水师被困而早已士气低落、戒备明显松懈的湘军外江水师李孟群部，发动了蓄谋已久的致命突袭！

　　“全军突击！”

　　石达开屹立在旗舰艇首，长剑直指前方敌寨。

　　数十艘“海鹰”快艇引擎轰鸣，尾部翻涌起巨大的白色浪花，如同离弦之箭，悍然划破黑暗的江面，直扑李孟群的水寨。快艇上的太平军精锐水兵，用密集的乌兹冲锋枪扫射和雨点般投出的手榴弹，向措手不及，甚至许多水兵还在仓皇穿衣拿武器的湘军战船倾泻着死亡的风暴！更有悍勇的快艇，不顾撞击的风险，以极高的速度贴近庞大的敌船，发射出致命的鱼雷，或用坚硬的撞角猛烈撞击敌船水线！

　　李孟群部上下，根本未曾预料到太平军竟敢在深夜、同时在湖内外发动如此凌厉且配合默契的双重打击！外江水师本就因内湖主力被困而军心惶惶，此刻在这突如其来的立体猛攻下，指挥体系瞬间瘫痪，各船几乎是各自为战，乱成一锅粥。许多船只甚至连锚链都来不及绞起，帆索尚未解开，就被太平军狂暴的火力覆盖，或是被精准射来的鱼雷命中舷侧，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燃起冲天大火或开始剧烈倾斜，缓缓沉入冰冷的江水中。

　　李孟群在亲兵拼死保护下，狼狈不堪地换乘小船，才堪堪逃离了正在熊熊燃烧并逐渐下沉的旗舰。他回头望去，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舰队在太平军的雷霆打击下土崩瓦解，江面上尽是燃烧的残骸、漂浮的杂物和挣扎呼救的士兵。他深知败局已定，回天乏术，再也顾不得被困在湖内生死未卜的彭玉麟，只能长叹一声，急率少数侥幸残存的舰船，趁着太平军主要精力在于摧毁主力、拦截网并不严密的机会，向上游仓皇逃窜。

　　这一夜，湘军苦心经营的长江水师遭遇了建军以来最惨重的毁灭性打击。湖内主力遭“黑鸦”火攻，损失惨重，彭玉麟仅率部分未被大火波及的船只退往湖心深处，苟延残喘，已无力再战；外江水师几乎被石达开的“海鹰”舰队全歼，主帅李孟群仅以身免。

　　捷报传来，太平军三军士气为之大振，欢呼声响彻云霄。而原本固若金汤的九江之围，随着湘军水师的近乎覆灭和陆师侧翼的彻底暴露，出现了根本性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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