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钢铁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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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这座位于长江入海口的东方明珠，此刻却成了清廷在江南最后，也是最坚固的堡垒。在惨败于杭州湾的英国远东舰队残部，痛定思痛，不再寻求与太平军在开阔水域决战，而是将其强大的技术力量和部分没有撤回香港的陆战队人员投入到协助清军固守上海的战斗中。
在英国皇家工兵顾问的指导下，一座座融合了东西方筑垒技术的碉堡，如同钢铁与水泥的毒蘑菇，在上海外围的旷野、河道交汇处乃至残存的城镇废墟间拔地而起。
这些碉堡形制各异：有低矮坚固、射界开阔的圆形地堡，以厚达数尺的钢筋混凝土浇筑，顶部覆盖泥土和草皮，极具隐蔽性；有高达数层、控制要道的棱堡，墙体上密布射击孔，配备了从舰船上拆下的中小口径速射炮和马克沁重机枪；更有依托原有村庄、庙宇加固而成的支撑点，形成了纵横交错的火力网。碉堡之间由深壕、铁丝网、地雷区连接，构成了一个纵深达数里的立体防御体系。
驻守上海的清军主帅，已换成了以顽固着称的江苏巡抚薛焕。他站在高大的上海城墙上，望着城外那片由他亲自督造、在英国人指导下完成的“钢铁丛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一丝病态亢奋的笑容。
“发匪纵然凶悍，火器再是诡异，面对此等铜墙铁壁，又能如何？”
薛焕对身旁的英国顾问汤姆森少校说道，
“任凭他杨秀清有通天的本事，也要在这上海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汤姆森少校矜持地点了点头，用生硬的中文回应：
“巡抚大人放心，这套防御体系，借鉴了我们在克里米亚和印度的经验。太平军，在马克沁机枪和完善的工事面前，只是徒增伤亡。”
上海，仿佛成了一只蜷缩起来的钢铁刺猬，等待着太平军前来碰得头破血流。
……
金陵，东王府。
巨大的上海周边沙盘已经制作完成，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每一处已知的碉堡群、火力点、壕沟和雷区。罗大纲、曾晚妹、陈玉成等将领围在沙盘前，面色凝重。
“娘的，红毛鬼真是下了血本！”
罗大纲指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标记，骂了一句，
“这乌龟壳，比当年清妖的江南大营可硬多了。”
曾晚妹秀眉微蹙：
“侦察小队回报，这些碉堡极其坚固，我们的迫击炮和小口径火炮打上去，效果甚微。守军火力配置也很完善，尤其是那种能连续射击的重机枪，对我们的步兵威胁极大。强攻的话，伤亡会非常惨重。”
陈玉成年轻气盛，但也不失冷静：
“薛焕将主力龟缩于城内及核心碉堡群，外围以这些堡垒迟滞消耗我军。若不能有效拔除这些钉子，我军无法对上海形成合围，后勤线也将暴露在敌军火力之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林阳。
林阳凝视着沙盘上那座被钢铁丛林环绕的孤城，清廷和英国人以为凭借这些固定的工事就能挡住太平天国前进的步伐？痴人说梦！
“卖麻花！以为修几个铁王八壳子就能高枕无忧？”
林阳冷笑一声，
“他们这套战术，在我看来非常落后且可以被破解的！他们有机枪铁丝网，我们就给他们准备点更刺激的！”
他转过身，命令道：
“韦昌辉，停止无谓的步兵试探性进攻！命令前线部队，以挖掘壕沟、构筑前进阵地为主，逐步蚕食，压缩敌军活动空间！把我们的战线，像绞索一样，慢慢套在上海的脖子上！”
“是！”
韦昌辉领命，林阳又转向左宗棠：
“工部下属的‘重器局’和‘爆破所’全部动员起来！把我们库存的那些‘特种炸药’和‘攻坚弹’都给我拿出来！还有把我从天国带来的大口径迫击炮和便携式火箭筒也调拨给铁马营！”
“曾晚妹！”
“末将在！”
曾晚妹踏前一步。
“你的海蛟龙突击队，挑选水性最好、胆大心细的队员，进行特种攻坚训练！任务不是正面强攻，而是利用夜色和水网，渗透到碉堡附近，用炸药包、爆破筒，给我炸掉这些铁王八的底座和射孔！专打它的七寸！”
“得令！”
曾晚妹一阵兴奋。
“罗大纲！”
“老罗在！”
“你的水师，特别是那些装备了重炮的‘武昌级’战舰，不要靠近岸防炮射程。利用长江水道，进行机动炮击！瞄准敌军后勤码头、物资堆积点，以及那些位置暴露、射界固定的岸防炮台！用火力覆盖，打掉他们的支援！”
“明白！轰他娘的！”
罗大纲摩拳擦掌。
“陈玉成！”
“末将在！”
“你的机动兵团，负责外围扫荡和打援！严密监视可能从江北或海上来的清军援兵，同时，清除上海周边所有可能为城内提供补给的村镇、土圩！我们要困死他们！”
“是！”
“最后，”
林阳目光扫过众人，
“告诉所有将士，上海之战，将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是对我天国新军、新装备、新战术的全面检验！不要怕牺牲，但更要讲究方法，爱惜兵力！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敲碎这颗最硬的核桃！让天下人看看，在绝对的实力和智慧面前，任何乌龟壳，都是纸老虎！”
“谨遵东王号令！”
众将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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