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海岸悲声

　　南洋，新京镇外，一处僻静的海湾。

　　几名太平军巡逻兵正在执行日常海岸线巡视任务。队长李石头是广西老兄弟，为人沉稳细心。他举着东王赏赐的望远镜，习惯性地观察着海面与岸边的动静。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远处海平面上几个模糊的黑点。

　　“有船靠近！不像是我们的船，也不像英夷的样式。”

　　李石头低声道，立刻示意队员们隐蔽观察。

　　随着船只渐近，他们看清那是三艘造型古怪的旧式帆船，船帆破旧，吃水颇深。更让他们心惊的是，透过望远镜，能隐约看到甲板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似乎都被绳索捆绑着，动作僵硬。

　　“是贩奴船！”

　　一名曾经被英国人当成猪仔贩卖的老兵咬牙切齿道，

　　“看方向，是从北边岛屿来的，怕是抓了土人去卖！”

　　就在这时，那三艘船似乎发现了这片海湾适合临时停靠，开始转向驶来。其中一艘船靠近浅水区后，放下几条小艇，几十个被铁链锁住、骨瘦如柴、眼神麻木的土着男女，在持鞭水手的呵斥驱赶下，踉跄着被赶上小艇，似乎是要押送上岸补充淡水或处理什么。

　　李石头看得双目喷火。东王说过“天下男子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女子尽是姊妹之群”，他对于这种赤裸裸的人口贩卖和奴役行为深恶痛绝。

　　“他娘的！这群天杀的畜生！”

　　李石头低吼一声，

　　“不能眼睁睁看着！二狗，你立刻骑马回新京镇禀报罗镇守使和曾总督！其余人跟我来，见机行事，想办法救下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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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镇总督府内，曾玉珍和罗大纲接到急报，又惊又怒。

　　“竟敢在我南洋地界行此禽兽之事！”

　　罗大纲须发皆张，

　　“曾兄弟，你坐镇城中，我亲自带兵去剿了这群人贩子！”

　　曾玉珍却更为冷静：

　　“罗将军且慢！对方有三艘船，人数不明，火力不清。我们新京镇兵力有限，水师主力又在北边巡逻，不可贸然硬拼。”

　　他沉吟片刻，

　　“李石头他们不是报告说，奴隶被押送部分上岸了吗？我们先集中力量，打掉上岸的这一股，救下人质！同时，派人乘快船通知水师回援，封锁海湾，绝不能放跑一艘！”

　　“好计策！”

　　罗大纲赞道，立刻点齐两百名精锐老兵和一小队黑鸦成员，携带乌兹冲锋枪和迫击炮，骑马疾驰事发海湾。

　　海湾边，几十名澳洲土着奴隶正在皮鞭的驱赶下，麻木地从溪流中取水。几十个手持弯刀和旧式火枪的贩奴船水手在一旁看守，骂骂咧咧。

　　突然，树林中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响！

　　“哒哒哒哒——！”

　　乌兹冲锋枪特有的连射声猛然爆发！子弹如同泼雨般扫向那些贩奴水手！瞬间就有十几人中弹倒地，其余人被打懵了，乱作一团。

　　“天兵到此！跪地投降者不杀！”

　　罗大纲如雷霆般怒吼，身先士卒冲杀出来。太平军老兵们如同猛虎下山，枪法精准，格斗凶狠，迅速将残余的水手制服。

　　被解救的土着奴隶们吓得蜷缩在地，但当他们意识到这些凶神恶煞的看守瞬间被消灭，而新来的这些人虽然装备奇特，却并未伤害他们，反而有人拿来清水和干粮时，他们麻木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和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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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陆上战斗结束的同时，新京镇方向升起三发红色信号弹——水师巡逻队接到消息，正全速赶回！

　　海湾中那两艘贩奴船见势不妙，慌忙起锚试图逃窜。但为时已晚！

　　两艘装备了前装线膛炮和加特林机枪的太平军巡逻炮艇，如同海上猎豹，从海湾入口处直插进来，堵住了去路。

　　“轰！轰！”

　　炮艇率先开火，炮弹精准地落在贩奴船周围，激起冲天水柱。贩奴船上的武装薄弱，仅有几门老掉牙的旋炮，在太平军猛烈的火力下毫无还手之力。

　　一艘贩奴船试图强行冲撞，被炮艇的加特林机枪扫过甲板，瞬间死伤惨重，失去了动力。另一艘见逃跑无望，升起了白旗。

　　战斗迅速结束。两艘贩奴船被俘，船上数百名被囚禁的土着奴隶获救。经审讯俘虏得知，他们是一个活跃在南太平洋岛屿区域的国际贩奴集团，专门捕捉各地土着，贩卖到美洲、东南亚等地的种植园或矿场做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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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镇内，临时腾出了几个大仓库和空地，用来安置被解救的近五百名土着奴隶。他们来自不同的岛屿部落，语言不通，大多身体虚弱，带着伤病，精神上更是饱受摧残，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曾玉珍亲自组织救治和安抚工作。他调集了镇上所有郎中，动用储备的药品，为伤者治病。又安排人手分发食物、饮水和干净的衣物。

　　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曾玉珍找来镇上最早登陆时、曾与附近土着部落有过一些友好接触的队员，连比带画，试图沟通。他还让画师画了许多简单的图画，表达“安全”、“食物”、“休息”、“回家”等意思。

　　太平军士兵们看到这些土人的惨状，无不心生怜悯。他们按照天国的纪律，对这些人秋毫无犯，甚至有人拿出自己的配给糖果分给土着孩童。

　　渐渐地，土着们眼中的恐惧和戒备开始融化。他们发现，这些强大的“新来者”，似乎真的与那些凶残的奴隶贩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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