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战得巴陵

　　岳阳，古称巴陵，雄踞洞庭湖口，把持长江咽喉，本是湘北重镇。

　　然而，正如林阳与左宗棠所料，清廷乃至徐广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长沙。长沙惨败、天降神粮、铁甲妖车破围的消息传来，整个湖南的清军系统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岳阳守军本就兵力不足，听闻徐广缙十万大军竟一日溃散，更是人心惶惶，未战先怯。

　　太平军主力自长沙北上，水陆并进，气势如虹。石达开率水师前锋抵达岳阳城下时，只见城头旗帜虽在，却守备稀疏，兵无战心。

　　“看来，左先生所料不差。”

　　石达开立于船头，对身旁的韦昌辉笑道，

　　“岳阳清妖，已丧胆矣。”

　　韦昌辉摩拳擦掌：

　　“那还等什么？直接架炮轰他娘的，一鼓作气拿下！”

　　“且慢。”

　　石达开摆手，

　　“东王有令，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清妖若识时务，也免去我弟兄一番血战。”

　　他下令舰队摆开攻击阵型，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岳阳城楼，却不急于开火。

　　铁甲舰队，即将进行一场极具威慑力的“武力展示”。

　　“装填实心弹！目标，城外废弃箭楼，开火！”

　　石达开令旗一挥。

　　“轰！轰！轰！”

　　几艘铁甲炮艇同时怒吼，炮弹呼啸着精准命中数里外的目标，顷刻间便将那座砖石箭楼轰得四分五裂，烟尘冲天而起。

　　城头上的岳阳知府和一众官员守将，举着单筒望远镜的手抖得厉害。他们何曾见过射程如此之远、精度如此之高、威力如此之猛的舰炮？清军水师那些木制舢板炮船，在这等钢铁巨兽面前，简直如同玩具！

　　“那……那冒烟的是何怪物？竟……竟无需风帆？”

　　“其铁甲竟如此之厚！火炮如此骇人！”

　　“天亡我也……这如何抵挡？”城头上一片绝望的哀嚎。

　　知府大人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官服。他亲眼目睹了那铁甲军舰的恐怖炮火，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勇气被彻底击碎，真正是吓破了胆。他脑中不断回响着关于长沙“天兵天将”、“铁甲妖车”的传闻，如今这“铁甲妖船”就横亘眼前，岂是凡人能敌？

　　就在这时，太平军派出一叶小舟，载着一名被俘的清军中级军官，携带着劝降书而来。

　　劝降书由左宗棠亲自执笔，文辞犀利又不失气度，尽数列举清廷腐败、咸丰昏聩、徐广缙全军覆没之事实，最后直言：

　　“天兵至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巴陵父老，皆我汉家同胞，勿为清妖殉葬。限尔等一个时辰，开城纳降，可保身家性命。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岳阳知府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与守备参将面面相觑。城外是声威震天、拥有“妖术神兵”的太平军，城内是人心惶惶、毫无斗志的兵勇。援军？徐广缙败退，武昌方向自顾不暇，哪来的援军？

　　“大人……战，则必死无疑，且累满城百姓遭殃。降……或可求生？”

　　守备参将声音发颤。

　　一个时辰将至，就在石达开即将下令开炮的瞬间，岳阳城门缓缓开启。知府、参将及一众官吏，身着素服，手捧印信户籍册籍，徒步而出，身后是卸了兵器、垂头丧气的清军兵勇。

　　“罪官……恭迎天兵入城！”

　　知府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石达开与韦昌辉相视一笑。太平军兵不血刃，轻取岳阳！

　　消息传回中军，林阳大喜，对左宗棠道：

　　“卖麻花！季高先生果然妙算！兵不血刃下岳阳，我军锐气未损，更得此粮仓枢纽，北伐根基已成！”

　　左宗棠抚须微笑：

　　“此乃东王天威所至，清妖闻风丧胆，非臣下之功。得此岳阳，我军便控制了洞庭湖口，水师可北上威胁武昌，西可入川，东可下江宁，主动权尽在我手矣！”

　　林阳当即下令：立即打开清军粮仓，赈济城中贫苦百姓，迅速收拢民心。

　　再命石达开水师派出快船，前出至长江江面，侦察武昌方向清军动向，并肃清附近清军水师残部。

　　岳阳的轻松到手，不仅获得了大量补给，更重要的是彻底打通了太平军北上的水路通道，战略意义极其重大。太平天国的旗帜，终于插在了长江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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