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躺平奖励

　　翌日，天刚蒙蒙亮，李长生就被刺耳的钟声叫醒。

　　杂役的一天开始了。

　　他的工作很简单，也最耗体力——砍柴，挑水。无量山树木茂盛，水源也不远，但架不住需求量大。整个剑湖宫上下百来口人，每日的消耗是个惊人的数字。

　　他拿起那把有些钝了的斧头，走向后山柴房指定的区域。其他杂役大多聚在一起，边干活边低声议论着东西宗的争斗，言语间充满了对武林高手的向往和对自身命运的担忧。

　　“听说了吗？左子穆师伯昨天又击败了辛双清师叔的一名弟子！”

　　“唉，这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听说…神农帮的人最近在附近活动频繁，怕是要来找麻烦！”

　　“神农帮？那个用毒的门派？老天，这可怎么办……”

　　“神农帮”三个字像是一根针，刺得李长生耳朵一竖。他熟知《天龙八部》的剧情，知道神农帮围攻剑湖宫是段誉故事线开启的重要节点，危险至极！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跑！现在就跑！趁着还没打起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检测到宿主强烈避险冲动，与“不争不抢”奥义产生偏差，修炼效率下降至3%。】

　　系统的警告让他脚步一顿。跑？往哪儿跑？身无分文，武功全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仅限于原着那点剧情，野外生存都是问题。更何况，万一被当作逃役抓回来，下场恐怕更惨。

　　留下？等着神农帮打上门，刀剑无眼，毒药无情，他一个杂役，死了都没人在意。

　　留下还是逃跑？这两个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交锋，让他心烦意乱，连砍柴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心境波动剧烈，修炼效率：1%。】

　　看着几乎停滞的修炼效率，李长生咬了咬牙。他想起系统提示的核心——“心绪平和”。无论是留下还是逃跑，在这种焦虑恐慌的状态下，都绝非良策。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那个无解的问题，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木柴上。

　　举起，落下。

　　举起，落下。

　　斧头劈开木柴的声音单调而重复，手臂逐渐酸麻，汗水浸湿了粗布衣衫。奇妙的是，在这种纯粹的体力劳动中，他纷乱的思绪竟然慢慢沉淀下来。他不再去想神农帮，不再去想东西宗争斗，甚至不再去担忧未来，只是机械地、专注地完成着“砍柴”这个动作。

　　中午休息时，他默默吃着配给的粗糙饭食，对张莽等人故意的推搡和嘲讽充耳不闻，仿佛他们谈论、取笑的是另一个人。他甚至能分神去观察天空流云的形状，聆听山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下午挑水也是如此。沉重的木桶压在肩上，每一步都踩得坚实。他不再抱怨工作的繁重，只是专注于保持水桶的平衡，看着清澈的泉水在桶中荡漾。

　　当夕阳再次西沉，李长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间破旧的小屋时，虽然身体累得像散了架，内心却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他今天没有与人冲突，没有抱怨，只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他躺在土炕上，甚至没有力气去担忧明天。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道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带来了截然不同的信息：

　　【日终结算：心境平稳，未生事端，行为符合“躺平”奥义。】

　　【奖励：内力微弱增长。】

　　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辨的暖流，突兀地从丹田部位升起，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缓缓流向他酸胀的四肢百骸。这股暖流所过之处，肌肉的酸痛似乎减轻了些许，身体的疲惫感也淡了几分。

　　虽然效果极其微弱，若非他心神专注几乎无法察觉，但这确确实实是内力！是武侠世界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真的…真的可以！”李长生猛地坐起身，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系统的真实性得到了证实！“躺平”真的能变强！

　　这丝微弱的内力，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微光，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希望。或许，凭借这个系统，他真的能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活下去，甚至……活得很好？

　　然而，这股兴奋很快就被现实的冰冷所覆盖。

　　这内力增长太微弱了。按照这个速度，想要拥有哪怕一丝自保之力，需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而神农帮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到时候，这丝微弱的内力，能挡得住敌人的刀剑，还是能解得了剧毒？

　　是留下来，依靠这个看似不靠谱的“躺平系统”，冒着生命危险“躺”着积累实力？

　　还是赶紧逃离剑湖宫，去面对外面那个同样危机四伏的未知世界？

　　李长生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望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每一个选择，都似乎通往绝境。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带着霉味的草席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迷茫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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