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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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面无表情地将塌肩膀绑在树上,点燃一支烟,一言不发地紧盯着他。

  像在思考如何处置。

  “胖子知道这事吗?”

  “没敢告诉他。”

  吴斜摇头,“希望那个活泼天真的云彩永远活在他心里吧,我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白鳏轻声叹气,担忧地望向胖子:“他或许已经察觉,只是不愿说破。

  但愿塌肩膀能让他好受些。”

  胖子对云彩的感情,白鳏都看在眼里。

  发生这样的事,他总觉得有责任。

  他没想到塌肩膀竟会对云彩 ,也许是怕她泄露什么。

  接下来该怎么向阿贵叔解释,也是个难题。

  或许阿贵叔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只愿胖子能尽快走出阴影。

  他拍了拍吴斜:“走吧,离远点,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嗯。”

  吴斜和小哥站起身,走向远处。

  白鳏望了望胖子孤寂的背影,转身走开。

  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三人走到一旁蹲下,吴斜看向白鳏:“怎么办?要不要审塌肩膀?”

  “别急,胖子会处理的。”

  白鳏拍拍他,“胖子有大局观,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耽误小哥的事。”

  “也对。”

  吴斜想了想,点头,“张麒麟……为什么塌肩膀也叫张麒麟?”

  “张麒麟……张麒麟……”

  白鳏低声重复,看向旁边的小哥,“张家只有家主才能叫张麒麟。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个是假的!”

  “说了等于没说。”

  吴斜翻个白眼,“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搜山让塌肩膀慌了,才利用云彩把我们引过来,想一次性解决。”

  “反正人已经抓到了,待会儿处理掉就行。”

  白鳏转头,望向远处正对塌肩膀做着什么的胖子。

  “这么狠?”

  吴斜有些不忍,总觉得这样太不把人命当回事。

  看他这样,白鳏揉了揉眉心:“那挑断他手脚筋?”

  “那不是更残忍?”

  吴斜惊愕地看向白鳏,“你该不会有心理问题吧?”

  “行,那你来想办法。

  说个既能让塌肩膀失去反抗,又不残忍的法子。”

  吴斜思考片刻,抬头望向白鳏:“要不……叫阿sir?”

  “你这不胡闹吗?证据在哪儿?用什么名义?按官方的处理方式,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算了,到时候我来处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别往这儿看。”

  白鳏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远处的塌肩膀。

  说实话,真要他挑断别人的手脚筋,他其实也下不了手,总觉得太残忍。

  如果只是捅一刀倒还能接受。

  要不……让小哥来清理门户?

  他笑着转头看向小哥:“小哥……说真的,要不……”

  “好。”

  小哥看着两人点了点头。

  他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不如自己来动手。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些事要问。

  但也要等胖子处理完再说。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胖子疲惫地走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三人,低声说道:“我先回去了……”

  “胖……”

  吴斜想叫住他,白鳏却拉住吴斜摇了摇头:“让他一个人走走吧,静一静。”

  “他现在需要独处。”

  “唉……”

  “走吧。”

  白鳏拍了拍裤子,朝塌肩膀走去。

  站在塌肩膀面前,看着对方已经摘下的面巾,他嗤笑一声:“果然长得丑,怪不得成天戴面巾。”

  “你是佛爷那一脉的,对吧?”

  白鳏直截了当地问,没有绕弯子。

  男子脸上没有伤,看来胖子并没有动手打他。

  “是。”

  男子没有犹豫,点头承认。

  “那你为什么叫张麒麟?”

  白鳏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塌肩膀:“据我所知,只有张家家主才能叫张麒麟。

  佛爷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更不可能让旁支的人用这个名字。”

  “所以这位老兄,不想解释一下吗?”

  白鳏眨眨眼望着塌肩膀。

  塌肩膀却像没听见似的,始终死死盯着小哥,对白鳏的问题闭口不答。

  白鳏看看小哥,又看看塌肩膀,嫌弃地撇撇嘴,摆了摆手:“得嘞,你们俩自己聊吧,反正我问了也白问,他也不会说。”

  “我先走了,去看看胖子怎么样。”

  说完,他转身朝远处走去。

  加快脚步,追上胖子后,看着他怀里抱着云彩,一步一步像是陪她赏花一样。

  他们慢慢走在山路上。

  白鳏没有打扰他们,只默默跟在胖子身后,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他觉得自己也有点闷,看着胖子时,心里像堵着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他都过得挺开心,唯独今天觉得胸口憋闷,也许这时候该大醉一场,

  才能把心里的郁结冲散。

  他咂了咂嘴,慢悠悠走回村里,朝着村口的小卖部走去。

  店里的老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抬眼看他,见他一脸愁容,问:“小伙,咋啦?”

  “没什么,”

  白鳏叹气摇头,“就是心情不好,想喝点酒。”

  白鳏常来买东西,和老头挺熟。

  老头脸上皱纹密布,

  笑起来像个烂柿子:“这世上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得笑着过。”

  听了这句安慰,白鳏深吸一口气:“店里还有多少啤酒?我全要了,再加两箱牛栏山!”

  “你是来找死的?”

  老头昏花的眼里写满疑惑,“明天有事要办?”

  “没事,老头,把你三轮车借我,我拉回去再还你!”

  “不用,我让我儿子送你,他再骑回来就成。”

  “也行!”

  白鳏想了想,这样省得再跑一趟,就说:“那快上货吧。

  再来两条烟!”

  说完走到门外,蹲在门边点了支烟。

  老头从小卖部后门进去,和家人说了几句,拿着烟枪走出来。

  他搬了小板凳坐在白鳏旁边,拿烟锅敲敲鞋底,又从布口袋里捏出烟丝,

  塞进烟锅,掏了掏兜,转头喊白鳏:“来个火!”

  “给。”

  白鳏递过火机,依旧忧郁地望着天:“老头,我有个小问题。”

  “说!”

  老头一边点火烤烟丝,一边吸气点燃。

  吐出一口烟,他瞥了眼白鳏:“说出来让我乐乐。”

  白鳏嘴角一抽,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皮。

  看他无语,老头笑了:“不知咋的,年纪越大,越爱看你们年轻人吃瘪。

  瞧你们不痛快,我这心里就舒坦得很呐——”

  说完老头咧开嘴,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我年轻时也这样,为了一点小事就不高兴。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了,回头想想年轻时候的事,啧啧——就觉得真没必要。

  人老了,很多事就看开了。”

  “年轻时得操心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要是我倒下了,这个家也就垮了。

  没办法呀,柴米油盐,孩子上学……哪一样不得愁。”

  听着老头的话,白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听越憋闷,听着听着,他反而更加抑郁了。

  他下唇微微颤抖,眼里泪光闪闪,瞪着眼前这个“邪恶”

  的老头——这人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吧?

  “哇——”

  白稣一下子哭出了声,忽然觉得人活着好像没什么意思。

  看到白鳏哭出来,老头咧着一口黄牙无声地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但……这不就是生活吗?我们这些庄稼人,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家和万事兴。

  再苦的日子,也得自己找点甜头。”

  “告辞!”

  白鳏朝老头拱了拱手,赶紧跳上三轮车,朝老头的儿子喊:“快走!”

  再跟这老头聊下去,他觉得自己真要自闭了。

  真是奶奶个腿,这老头绝对有毒!

  三轮车载着他在村里快速穿行,没多久就到了阿贵叔家。

  看见蹲在地上痛哭的阿贵叔,白鳏不忍心多看。

  他讨厌这种悲伤的气氛。

  老头的儿子疑惑地走到阿贵叔身边,用当地土话问了几句。

  白净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跳下车开始搬酒。

  他一趟一趟 放到旁边,撕开啤酒箱,大拇指一弹,瓶盖飞起。

  他仰头灌完一瓶,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到桌边打开一包花生米,他默默坐下来,听着阿贵叔的哭声,看着呆滞沉默的胖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胖子。

  这种事,也许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他安静地喝着酒,看到吴斜和小哥从院外走进来,便朝他们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终于不用一个人感受这满院的压抑了。

  吴斜扫了一眼院里的情形,又看了看白鳏身边的酒瓶,再望向捂脸痛哭的阿贵叔。

  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

  一双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好几次。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稣要躲在角落喝酒了。

  或许大醉一场,明天才会好受些。

  吴斜走到白鳏旁边,郁闷地开了一瓶酒,慢慢喝起来。

  酒液入口,一片苦涩。

  不知怎么,今天的酒格外苦、格外涩。

  再没有从前那股香甜的滋味。

  月挂高空。

  清辉铺地。

  白繇与吴斜对坐饮酒,脚边散落不少空瓶。

  小哥 一旁,望着二人略显狼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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