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本源裂隙

　　冰窟深处的寒雾中浮动着幽蓝光斑，烛手中的光明之核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青羽正要抬脚跨过萨洛斯消散的冰晶，艾琳娜的法杖骤然横在他身前：等等！话音未落，地面轰然塌陷。凌风抓住青羽的后领急退三步，只见原本坚如玄铁的冰层此刻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冰棱倒悬的深渊下传来令人心悸的呜咽声。混沌在呼吸。烛的指尖划过法杖顶端，金芒勾勒出下方百丈处翻涌的黑雾。那些雾气凝结成千万张扭曲人脸，正顺着冰壁向上攀爬。艾琳娜突然捂住胸口的水晶吊坠，翡翠色的光芒在她指缝间明灭：有人在撕裂空间结界...是两界山的方向！调虎离山？凌风剑眉紧蹙，地图在掌心燃起青焰，冰霜荒原的混沌不过是诱饵，他们真正的目标是——

　　轰！

　　整座冰窟剧烈摇晃，光明之核突然脱离烛的掌控悬浮半空。晶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一缕黑气正从核心处渗出。烛踉跄着扶住冰壁，嘴角溢出血丝：它在污染光明本源...小心身后！青羽长刀出鞘的瞬间，深渊中的黑雾已凝聚成三头巨蟒。每个蛇首都戴着残破的青铜面具，暗红竖瞳里映出众人惊愕的面容。凌风双掌结印拍向地面，金色符文如锁链缠住蛇身：是混沌祭司的魂器！他们用活人献祭炼制了这些邪物！艾琳娜的法杖在空中划出星轨，七颗光球结成北斗阵压住蛇头：烛！用净世琉璃火！烛咬破指尖点在眉心，殷红血珠顺着光明之核的裂痕渗入。晶石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三条火线顺着符文锁链灼烧蛇身。黑雾在圣焰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蛇首面具接连炸裂，露出里面半腐的人脸。是南疆失踪的部族长老！青羽的刀锋在看清人脸时顿了顿，他们被炼成了傀灵！凌风突然闷哼一声，锁链符文出现裂痕。巨蟒趁机挣脱束缚，中间蛇首猛地喷出紫黑毒雾。艾琳娜的北斗阵被腐蚀出缺口，青羽挥刀斩断袭向烛的毒牙，左臂却被飞溅的毒液灼出白骨。青羽！烛分神的刹那，光明之核突然暗淡。深渊下的黑雾化作巨手将她拽向裂隙，晶石表面的裂痕已蔓延至核心。别松手！凌风甩出捆仙索缠住烛的腰际，自己却被拖得滑向深渊边缘。艾琳娜正在给青羽疗伤，北斗阵失去支撑彻底崩解。剩余两头蛇首趁机扑来，毒牙距离凌风咽喉仅剩三寸——铮！

　　刀光如新月划过，青羽染血的左臂握刀劈开蛇颅。青年修士踉跄着单膝跪地，断臂处金芒流转：我说过...新的世界...由我们来守...深渊在此刻爆发出惊天怒吼，被污染的晶石突然射向黑暗深处。烛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扣住自己灵台，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燃烧的星穹、断裂的登天梯、还有在混沌中沉浮的...白衣身影。师尊？她怔怔望着碎片中熟悉的面容，那人额间的堕仙印正与自己掌心的光明之核产生共鸣。

　　轰隆！

　　整座冰窟开始崩塌，艾琳娜撑起最后的护盾罩住众人：晶石在指引出口！跟着光走！凌风背着昏迷的青羽冲向光点，烛却突然转身跃向深渊。在众人惊呼声中，她握住即将堕入黑暗的光明之核，背后浮现出十二重金色光轮：以吾身为灯芯——圣焰自她七窍喷涌而出，黑雾触之即溃。晶石核心的裂隙被金焰填补，深渊底部传来不甘的咆哮。当最后一丝混沌消散，烛从空中坠落，眉心多了一道火焰纹印。两界山...她虚弱地抓住凌风衣襟，混沌要打开归墟之门...冰原上空突然响起号角声，无数燃烧的陨石划过天际。艾琳娜望着南方的血色苍穹，吊坠水晶彻底化作漆黑：他们成功了...归墟裂隙正在吞噬灵气。凌风将光明之核按在烛掌心，剑指抹过鞘中龙吟剑：该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家伙知道——剑光劈开漫天风雪，映出修士坚毅的侧脸。

　　两界山巅的罡风割裂云层，烛掌心的光明之核剧烈震颤着，晶石深处那缕黑气竟凝成细小的蛇形，啃噬着她的灵力。艾琳娜的翡翠吊坠早已漆黑如墨，此刻突然迸裂，碎片在空中拼凑成残缺的星图。归墟之门的位置在移动！她指尖拂过星图，翡翠粉尘勾勒出九座悬浮的青铜巨门，混沌信徒用活人血祭充当锚点，每座门都是幻象——除非同时斩断所有血祭阵眼。凌风将龙吟剑插入山岩，剑刃映出百里外冲天的血柱：九道血柱，九座幻门...青羽的伤不能拖。倚在冰岩上的青年突然闷哼，左臂断口处的金芒正在吞噬混沌毒液，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纹。他扯下染血的布条缠住失控的左臂，咧嘴笑道：这点毒正好下酒。可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的强撑。烛突然按住心口，光明之核的裂缝中渗出黑血。识海深处，白衣堕仙的身影愈发清晰——那人指尖缠绕的锁链，竟与困住混沌巨兽的符文同源。师尊当年...究竟镇压了什么？她喃喃自语，却被山下的号角声打断。浓雾中浮现出九顶白骨轿辇，每顶轿辇都由四具无头尸傀抬着。轿帘掀起的刹那，凌风的剑鞘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轿中人都戴着与萨洛斯相同的青铜面具，但面具额间多了一道血痕。混沌九侍。艾琳娜的法杖插入冻土，方圆十丈亮起精灵符文，他们每人掌控一座血祭阵眼，轿辇里装的是...阵眼载体。烛突然明白什么，光明之核照亮最近那顶轿辇——半透明的轿厢里，蜷缩着个眉心被钉入骨钉的少女，她手腕流淌的鲜血正汇入轿底法阵。青羽的刀柄发出脆响：是苍梧剑派失踪的小师妹！为首的轿辇中传来沙哑笑声，大祭司的蛇头杖敲击轿板：用你们在乎的人作阵眼，是不是比杀些蝼蚁有趣？他枯指轻弹，少女突然睁开发白的双眼，喉咙发出非人的尖啸。九道血柱同时暴涨，天空裂开漆黑的豁口。烛的光明之核突然脱手飞向豁口，晶石中的黑气化作锁链缠住她的脖颈：来啊...豁口中传来师尊的声音，让我看看你选的光明...是心魔幻境！凌风挥剑斩向锁链，剑锋却穿透虚影。烛的瞳孔逐渐染上金红色，背后光轮燃起黑焰。艾琳娜的净化术刚触及她衣角就被弹开，精灵耳尖渗出鲜血：她在和混沌本源争夺光明之核的控制权！青羽突然冲向最近的轿辇。混沌毒液浸染的左臂暴涨出龙爪虚影，一爪撕开尸傀的胸膛：烛！还记得我们在云海秘境发的誓吗？他的嘶吼混着骨骼碎裂声，你说天道不仁，我们就做自己的灯——轿中少女的骨钉突然松动，烛的睫毛颤动一瞬。光明之核的裂缝中迸出琉璃净火，将黑焰压制回三寸。就是现在！凌风的剑锋掠过九星方位，龙吟剑化作流光刺向大祭司。艾琳娜的精灵咒文结成天罗地网，冻住八顶轿辇的法阵运转。烛的双手插入光明之核，生生扯出那道黑气。金红血泪划过火焰纹印：以堕仙之血为引——她将黑气按入心口，身后浮现出师尊燃烧的身影，焚尽八苦，照破无明！九座青铜巨门同时震颤，轿中少女们眉心的骨钉齐齐碎裂。大祭司的面具崩开一道裂痕，露出半张与烛师尊一模一样的脸：你居然敢唤醒祂...山体突然塌陷，归墟裂隙中伸出缠满符文的巨手。烛在坠落前将光明之核拍进青羽的龙爪，青年左臂的鳞片瞬间覆盖全身：带他们走！她最后的声音混在罡风里，去昆仑墟找守碑人——巨手攥住烛的瞬间，她额间纹印绽放出十二品莲火。烈焰顺着归墟裂隙倒灌而入，将天空烧出琉璃色的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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