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金蟾的送别

　　地心深处。

　　玄天大阵引发的塌陷仍在持续。

　　岩层如巨兽之颚，不断闭合、撕裂，熔岩河倒灌成湖，毒雾与黑气交织翻腾。就在王道玄率残部冲出地穴的瞬间，金蟾却猛然挣脱贞子怀抱，双瞳金芒暴涨。

　　“妈，你别拦我。”它声音低沉，竟带着从未有过的肃杀，“有些事，必须由我了结。”

　　不等众人反应，金蟾后腿一蹬，化作一道碧绿流光，逆着崩塌的岩流，直冲地心最深处！

　　“金蟾！”贞子惊呼，欲追却被五十八拉住。

　　“让它去。”五十八沉声道，“这是它的命。”

　　地心核心，一片死寂。

　　宫井言正蜷缩在白骨莲台之上，浑身黑气缭绕——那是被自己炼制的相柳蛇毒蛊反噬所致。他法杖已碎，毒蛊囊被夺，七颗头颅仅剩一颗，面容枯槁如百岁老翁。他望着手中一枚褪色的红绳手链，喃喃自语：“贞儿……当年若我不贪龙脉，只守你一人，是否结局不同？”

　　忽然，岩壁炸裂！

　　金蟾跃入，毒囊鼓动，眼中无怒，唯有冰冷审视。

　　“你来了。”宫井言正抬头，声音沙哑，“来杀我？”

　　金蟾落地，身形缓缓拔高，竟化作半人半蟾之态，皮肤泛着幽绿光泽，背后隐约浮现出七条蛇影虚像——正是那七头火蛇妖的魂魄，已被它炼为己用。

　　“我不是来杀你。”金蟾声音如金属摩擦，“我是来问你——当年在湘西，当初你为何要掳走我？你真的爱过我吗？你宠爱我，是真的是处于父爱吗？但你为何要把我从卵中剥离，养在毒池中？”

　　宫井言正苦笑：“因为你是龙凤之子，是唯一能融合华夏龙脉与东瀛蛇脉的‘钥匙’。我本想借你之力，让日本永续国运……可后来……”

　　他望向金蟾，眼中竟有泪光：“可后来，我真把你当儿子了。教你咒术，喂你毒蛊，陪你说话……你第一次吐毒时，我比谁都高兴。”

　　金蟾沉默良久，忽然冷笑：“那你可知，我每吞一口毒，都想着如何毒死你？”

　　宫井言正摇头：“我知道。但我无所谓。”

　　两人对峙，地心寂静如墓。

　　忽然，金蟾张口，喷出一团碧绿雾气——正是天下至毒孤独蛊！

　　宫井言正不闪不避：“你终于用了它。”

　　“此蛊无解。”金蟾冷冷道，“中者百年孤独，亲朋离散，功力尽失，连魂魄都会被寂寞啃噬。你养我，我报你一蛊——公平。”

　　雾气缠上宫井言正身躯，瞬间渗入七窍。他身体剧烈颤抖，白发疯长，皱纹如刀刻，转眼间从六十老者变为垂死百岁老人。

　　但他未倒下。

　　他缓缓站起，拾起地上半截法杖，在岩壁上刻下最后一道符咒。

　　“封印·永寂之界。”他低语。

　　符光亮起，地心岩层缓缓闭合，形成一座封闭石棺。他走入其中，盘膝而坐。

　　“我不逃了。”他望向金蟾，眼中竟有释然，“就让我在这地心，陪你的童年回忆一起腐烂吧。”

　　金蟾转身欲走。

　　“等等。”宫井言正轻声唤道，“你……恨我吗？”

　　金蟾停步，背对他说：“我不恨你。我只是……从未认你为父。因为，我是华夏子民。”

　　说完，它纵身跃入熔岩裂缝，消失不见。

　　石棺彻底封闭。

　　宫井言正闭目，任孤独蛊蚀骨销魂。

　　从此，日本玄界再无此人。

　　地表，废墟之上。

　　金蟾跃出，浑身湿透，却眼神清明。

　　“他封印自己了。”它对贞子说，“再不会出来。”

　　贞子伸手抚摸它头：“你……难过吗？”

　　金蟾摇头：“我只是完成了因果。也算做到干儿子本分——埋葬他！”

　　此时，秘术传音急至：

　　“王师！山本舰队已登陆宁波湾，上海告急！国军节节败退！”

　　王道玄望向东方海面，眼中金芒如刃：“我们必须回国。”

　　但众人沉默——他们已是“叛徒”，国内会接纳他们吗？

　　金蟾忽然咧嘴一笑：“怕什么？我们有火山面膜生意要做呢！你看我爹五十八火山灰一涂抹，多年轻！”

　　众人一愣，随即大笑。笑声中，大家都流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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