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黄警官，楼上真的没人……”阿香面露忧色。

　　话未说完，黄兰登已径直冲上楼，开始四处翻找。

　　阿香急忙跟上楼，慌张地解释：

　　“可能是野猫野狗在屋顶玩耍，只是小动物而已，真的没有人。”

　　“不可能！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打喷嚏，楼上一定有人，否则就是进了贼。”黄兰登语气坚决，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

　　他推测楼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坤泰。

　　毕竟，坤泰与唐仁不知为何混在一起，而唐仁又是阿香的租客。

　　这一连串的关联让黄兰登坚信，坤泰就藏在楼上。

　　一想到副局长的位置近在眼前，黄兰登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尤其是在看到衣柜时——

　　一片被衣橱门夹住的衣角。

　　顿时心中大喜。

　　急匆匆奔上前。

　　伸手便要拉开橱门。

　　千钧一发之时。

　　意外陡然发生。

　　……

　　“阿香，你还说楼上没人？那这衣橱里的是谁？”

　　“这……我……他……”

　　阿香吞吞吐吐。

　　半晌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她心中气急。

　　该死的坤泰和唐仁。

　　要躲也不藏得严实些。

　　如今露了馅。

　　这下该如何收场。

　　黄兰登站在衣橱前，洋洋得意。

　　一想到副局长的宝座近在眼前。

　　便喜不自胜。

　　他缓缓拉开橱门。

　　仿佛开启了通往副局长的 ** 。

　　谁知乐极生悲。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就在橱门打开的瞬间。

　　黄兰登还未看清其中情形。

　　便见两根手指直直朝双眼袭来。

　　由远及近。

　　指影在眼前急速放大。

　　“！”一声惨叫。

　　黄兰登慌忙闭眼。

　　却仍未能幸免。

　　被橱中人戳中双眼。

　　一时之间。

　　疼得睁不开眼。

　　这还不算完。

　　随即他感到鼻尖袭来一阵拳风。

　　闪避已来不及。

　　“砰”的一声。

　　刚刚才受过伤的鼻子，

　　裹着层层纱布，

　　又渗出了斑斑血迹。

　　显然，

　　黄兰登的鼻子再遭重创。

　　“！”

　　“我的鼻子——！”

　　柜门还没完全拉开，

　　他眼前就猛地一黑。

　　眼睛和鼻子接连受创，

　　疼得他失声大叫。

　　…………

　　“哎呀！”

　　“有贼！”

　　“快来人抓贼——！”

　　“黄兰登，你还好吗？”

　　“真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帮忙抓贼……”

　　阿香见状，趁机搅乱局面，

　　悄悄使了个眼色。

　　柜中的坤泰与唐仁见黄兰登自顾不暇，

　　迅速溜出。

　　原来早在开柜前，

　　唐仁插眼、坤泰出拳的招数就已定好。

　　此刻见黄兰登果然中招，

　　又有阿香示意，

　　两人哪会逗留。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一阵仓促脚步声响起，

　　黄兰登虽没看清是谁动手，

　　却直觉认定，

　　必是老对头坤泰所为。

　　他循声猛扑，

　　一把抱住其中一人的腿。

　　落在后面的唐仁，

　　一脸无奈。

　　怎么倒霉的又是他？

　　见跑在前面的坤泰停下脚步，

　　似在犹豫，

　　唐仁连忙挥手，

　　示意他先走。

　　对付黄兰登，他自有办法。

　　坤泰与阿香正惊得说不出话，被缠住的唐仁已一脚狠狠踹向黄兰登的鼻梁。

　　黄兰登痛得连声惨叫，捂住鼻子再也顾不上抓人。唐仁趁机挣脱，如泥鳅般灵活，回头对阿香使了个眼色，便与坤泰一同奔下楼梯，消失在夜色里。

　　原本胜券在握的黄兰登，没料到结局竟如此狼狈。

　　“哎呀！你鼻子流血了，我拿酒精帮你消毒！”阿香急忙说道。

　　黄兰登忍痛追问：“刚才逃走的是不是坤泰？”

　　阿香摇头：“那人一身黑衣还戴面具，看不清脸。打喷嚏的肯定是那小贼。”

　　黄兰登有苦难言，气得浑身发抖，却拿不出证据。阿香一脸关切地替他处理伤口，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竟让他一时看呆了。

　　黄兰登警长，你的伤看起来并无大碍，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黄兰登神情恍惚。

　　他眼睛都快看直了，根本不想走。

　　然而阿香语气虽轻，却十分坚定：

　　“你不想抓坤泰了？”

　　“你有线索？”黄兰登猛地回神，大吃一惊。

　　……………………………………………………

　　阿香微微一笑：“屋里热，我们到门外说。”

　　黄兰登喜出望外：“走！现在就出去！你真知道坤泰的下落？”

　　“当然，连闫先生都给我面子，找个人有什么难。”

　　“太好了！”

　　接着，在阿香的引导下，黄兰登前脚刚踏出门，身后就传来“砰”的关门声。

　　他整个人愣住了。

　　“坤泰应该还在唐人街，你慢慢找吧。我困了，先睡了，再见。”

　　“就这样？”黄兰登一脸错愕。

　　说了半天，就这？

　　就算瞎猜，他也大致能判断坤泰没走远。之前的举报人刀哥才提供线索不久，就算坤泰长了飞毛腿，也不可能跑出唐人街。

　　面对黄兰登的追问，屋内的阿香迟迟没有回应。

　　黄兰登心凉了半截。

　　看来今年情人节，想与阿香亲近是彻底没戏了。

　　对方的态度已表明一切——他该走了。

　　黄兰登只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不过。

　　屋里又响起阿香的话语。

　　“对了，花很漂亮，谢谢你。我要休息了，晚安，再见。”

　　话刚说完。

　　黄兰登满心欢喜。

　　以为等来了转机。

　　可等她话音落下。

　　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黄兰登心里空落落的。

　　真是的。

　　又没成功。

　　唉！

　　他什么时候才能亲近阿香呢？

　　每次想起阿香动人的身影。

　　他就心神不宁。

　　好一阵子。

　　都挥之不去。

　　他仍不甘心。

　　知道阿香这边没希望了。

　　可她的房客唐仁。

　　怎么会和坤泰走到一起？

　　只要找到唐仁，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坤泰。

　　但可惜。

　　他的期待终究要落空。

　　坤泰和唐仁刚打了黄兰登。

　　怎么可能还待在家里，等他上门找麻烦？

　　他们早就溜走了，连影子都找不着。

　　一整晚。

　　黄兰登一事无成。

　　气得直跺脚。

　　谁知一不小心。

　　动作太猛。

　　一下子。

　　把本来就有伤的鼻子又撞裂了。

　　血流不止。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

　　亏大了。

　　黄兰登在心里暗暗抱怨。

　　……

　　第二天清晨。

　　唐仁和坤泰住在酒店的双人间里。

　　天刚亮。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睡得迷迷糊糊的坤泰。

　　听到熟悉的铃声。

　　伸手摸了好几下。

　　才抓到手机。

　　凑到耳边。

　　含糊地问：

　　“谁？大清早打电话？不知道人在睡觉吗？！”

　　“坤泰大哥，都七点了，不早了。你让我们盯的人有动静了，正往附近彩票店去呢。”坤泰的头号手下语气无奈。

　　唉，兄弟们为坤泰奔波劳累，这位大哥却还是老样子。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谁愿意干这差事？

　　不过大家也想帮坤泰洗清嫌疑。要是让黄兰登当上副局长，他们这些坤泰的老部下肯定没好日子过。再说，他们根本不相信坤泰会做那种事。

　　为了坤泰，也为了自己，这群兄弟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帮大哥。

　　此刻睡眼惺忪的坤泰哪听得出手下的埋怨，正要发火骂人，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唰”地坐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推醒唐仁，兴奋地说：“唐仁！真让你猜着了，那小子果然有问题！”

　　“吵什么呀大清早的？”唐仁不耐烦地嘟囔，可一听坤泰的话立刻来了精神。

　　凑过去让坤泰开了手机免提，听完汇报后，唐仁立刻让手下先拖住马徳，自己拉着坤泰火速赶往彩票店。

　　看来得再会会这小子了。虽然早有猜测，但唐仁确实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某日。

　　一桩离奇案件悄然发生。

　　马薇的生命戛然而止。她的男友小绿沉迷 ** ，弟弟马徳又深陷 ** 泥沼。在两人的拖累下，马薇被迫走上出卖身体的不归路。

　　这般遭遇，岂是一个“惨”字能够概括？

　　…………………………………………………………

　　“警官，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你一直盯着我不放？”

　　“有事就直说吧。”

　　“何必一直耗着我？”

　　“我现在能走了吗？”

　　“我想回家！”

　　马徳感到无奈。

　　今天刚出门不久，他就被警察缠住。

　　无法脱身，也无法回去。

　　关键是对方始终不说明来意，只是一味纠缠。

　　“抱歉，先生，你闯红灯了，现在要对你进行批评教育。”

　　“可是刚才闯红灯的不止我一个，为什么只抓我？”

　　坤泰的头号手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别人我没看见，但我看见你了，必须对你今后的安全负责。你以后……”

　　马徳一个头两个大，几乎崩溃：“警察大哥，我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吗？”

　　“不行！注意事项还没说完呢！”

　　“天……我要疯了……”

　　向来沉默寡言的坤泰手下，此刻为了老大交代的任务，也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得不化身话痨。

　　他简直像换了个人。

　　话突然变得特别多。

　　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怎么以前从未察觉？

　　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

　　唐仁和坤泰出现在不远处。

　　小弟一见坤泰，连忙挥手喊道：

　　“坤泰大哥，我在这儿。”

　　“知道了，话这么多，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坤泰不耐烦地回应。

　　小弟会出现在这里，

　　全是因为唐仁的发现。

　　昨天参加死者马薇的葬礼时，

　　她弟弟马徳的异常举止引起了唐仁的注意。

　　于是，他重新梳理了整个案件，

　　结合实地走访了解到的情况，

　　发现马薇的遗物中少了一样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她每周必买的彩票。

　　或许是对生活感到绝望，

　　马薇有一个嗜赌的男友，一个不断索取的弟弟。

　　即便她选择下海挣钱，

　　面对巨大的债务缺口，

　　仍是杯水车薪，

　　根本填不满那个无底洞。

　　买彩票成了她最大的寄托。

　　对她而言，

　　花点小钱，

　　赌一赌那微小的概率，

　　比起逃避男友的纠缠和弟弟无止境的索取，

　　反而更显实际。

　　更重要的是，

　　唐仁发现，

　　马薇生前最后那段时间，

　　一直在同一家彩票店买彩票，

　　号码从未变过——

　　是她和弟弟的出生日期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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