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商队下行：老格雷的质疑与钢铁履带的轰鸣

　　圣山顶端的风渐渐柔和，却依旧带着岩石的冷意，缠绕在下山队伍的周围。吉斯跟在商队的中后段，MK0甲壳甲的护腿在崎岖的山路上摩擦，发出“咯吱”的轻响——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难走，许多路段只有半米宽，外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风从深渊里卷上来，带着细碎的沙砾，打在甲片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是在提醒着众人这里的危险。

　　商队的规模比吉斯想象中更大，除了他们十二名通过初选的选拔者，还有二十多名搬运工、五名医护侍从，以及十辆履带式运输车。运输车的车厢是黑色的合金材质，表面布满了铆钉，每一辆都载着沉甸甸的物资——有用于圣翼要塞训练的武器零件、治疗伤员的圣血萃取液，还有给星际战士补充能量的压缩营养膏。履带碾过碎石路，留下深深的痕迹，发动机的“突突”声在山谷间回荡，与选拔者的脚步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粗粝的“下山进行曲”。

　　“都把脚步放稳！这段路的碎石松得很，掉下去可没人能拉你们上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吉斯抬头望去，只见商队最前方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着一套退役的MKVIII型动力甲，甲片是深暗红色，边缘有明显的战损痕迹——左肩甲缺了一块，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右臂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泛着冷光的金属接口，显然是在战斗中失去了左臂。他的头盔夹在腋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角和额头的疤痕纵横交错，像是地图上的沟壑，最醒目的是他左脸颊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是被某种锋利武器划开的痕迹。

　　“那就是商队队长，老格雷。”身边的卡伦压低声音，对着吉斯解释，“我去年来圣山时，就是他带队的。听说他以前是圣血天使的正式战士，在一次对抗混沌的战斗中失去了左臂，没办法再上战场，就退役当了商队队长，负责圣山和圣翼要塞之间的物资运输。”

　　吉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老格雷的机械接口上——那接口的金属表面已经氧化发黑，却保养得很干净，没有一丝锈迹，显然老格雷对自己的“旧伤”很在意。他能感觉到老格雷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圣能气息，虽然微弱，却很沉稳，是长期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战士气场”，和卡尔牧师的温和不同，老格雷的气息里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锐利，像是一把虽已入鞘、却依旧锋利的剑。

　　队伍缓缓下行，走到一段格外狭窄的路段时，老格雷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扫过队伍中的选拔者，最后落在了吉斯身上。他的眼神很锐利，像是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性能，从吉斯的头盔一直看到他的战靴，最后停留在他握着链锯剑的右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老格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目标明确指向吉斯。

　　吉斯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步，右手握拳抵在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圣血天使礼：“报告队长，我叫吉斯，是本次通过初选的选拔者。”

　　老格雷“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吉斯身上，眉头微微皱起：“你这体型，怕是还没成年吧？”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圣血天使的选拔什么时候这么宽松了？连个没长开的小子都能通过？”

　　队伍里瞬间安静下来，其他选拔者的目光都集中在吉斯身上，有的带着看热闹的好奇，有的则露出了认同老格雷的表情——吉斯的身材确实比其他选拔者瘦弱，尤其是站在壮硕的卡伦身边，更显得单薄，加上MK0甲壳甲对他来说稍微偏大，衬得他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卡伦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吉斯身边，对着老格雷说道：“格雷队长，您可别小看吉斯！他虽然看起来瘦，本事可不小——之前在圣山顶端，翼爪龙突袭，就是他砍断了龙翼，还杀了那头巨兽！要是没有他，我们好多人都活不下来！”

　　老格雷挑了挑眉，眼神里的质疑没有减少，反而多了几分审视：“砍断龙翼？杀了翼爪龙？”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小子，你知道翼爪龙的鳞片有多硬吗？它的圣能火球能熔化合金，你手里那把破链锯剑，怕是连它的鳞片都划不开吧？”

　　吉斯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老格雷，将背上的链锯剑解下来，递到他面前：“队长，这把克里德型链锯剑确实不是什么精工武器，但我在砍龙翼时，用的是链锯剑的锯齿根部，那里的压强最大，刚好能切入龙翼的膜翼肌腱。而且，我激活了灵能防御，挡住了它的火球，才有机会靠近它。”

　　老格雷接过链锯剑，用仅存的右手掂量了一下，目光落在锯齿上——那里果然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还有几处细小的缺口，是砍龙翼时被龙鳞卡出来的。他又仔细看了看吉斯的甲壳甲，发现肩甲和胸甲上有不少焦黑的印记，是被圣能火球余波灼伤的痕迹，甲片边缘还有被龙爪划开的浅痕。这些痕迹不会说谎，确实是经历过激烈战斗的证明。

　　“灵能防御？”老格雷的语气缓和了些，他将链锯剑还给吉斯，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你觉醒了灵能？”

　　“是在和翼爪龙战斗时觉醒的灵能亲和。”吉斯接过链锯剑，重新背在背上，“能感知周围的圣能波动，也能简单激活灵能防御。”

　　老格雷点了点头，没有再质疑，却还是忍不住叮嘱：“灵能是把双刃剑，在战场上能救你的命，也能反噬你。到了圣翼要塞，一定要好好训练，别以为有了灵能就能掉以轻心——我见过太多因为滥用灵能而死的战士，有的被混沌腐蚀，有的被灵能反噬，死状比被恶魔撕碎还惨。”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显然是见过不少这样的悲剧。吉斯能感觉到，老格雷的质疑不是恶意，而是作为过来人的警惕——在战锤40K的黑暗宇宙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死亡，尤其是灵能这种不稳定的力量，更是需要谨慎对待。

　　“我记住了，谢谢队长提醒。”吉斯郑重地点头，将老格雷的话记在心里。

　　队伍继续下行，老格雷走在最前方，时不时停下来检查路况，遇到松动的碎石，就用右脚将碎石踢到深渊里，确保后面的人能安全通过。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这段路他已经走了无数次，每一块岩石的位置、每一段路的危险点，都记在心里。

　　吉斯跟在队伍中，一边走，一边用灵能亲和感知周围的环境——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岩石中的能量流动，能分辨出哪些碎石是稳固的，哪些是松动的；也能感知到深渊下方传来的微弱混沌能量波动，虽然很淡，却足以让他保持警惕。这种能力在下山路上帮了不少忙，有好几次，前面的搬运工差点踩到松动的岩石，都是吉斯及时提醒，才避免了坠落的危险。

　　“你这灵能倒是挺实用。”老格雷注意到了吉斯的提醒，对着他说了一句，语气里的认可多了几分，“比那些只会用灵能砸人的莽夫强多了——我以前的战友里，有个灵能者，每次战斗都只会用灵能轰，结果被混沌巫师抓住破绽，灵能反噬，自己把自己炸成了碎片。”

　　吉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老格雷是在教他如何正确使用灵能，不是靠力量压制，而是靠精准感知和灵活运用。这种来自退役战士的经验，比在训练场上学到的理论更珍贵。

　　队伍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下到了圣山脚下。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面上铺着平整的金属板，是商队的临时休整点。远处能看到圣翼要塞的黑色钢城墙，像一条巨大的钢铁巨龙，横卧在巴尔的大地上，城墙顶端的炮台泛着冷光，时刻警惕着来自外界的威胁。

　　“所有人原地休整半个时辰！”老格雷的声音响起，“检查装备，补充水分，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天黑前必须赶到圣翼要塞！”

　　选拔者和搬运工们纷纷散开，有的坐在运输车旁边喝水，有的检查武器上的磨损，有的则靠在金属板上休息。吉斯和卡伦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慢慢吃着。

　　“老格雷虽然看起来严肃，人还不错。”卡伦咬了一口压缩饼，对着吉斯说道，“他刚才虽然质疑你，却也提醒你要小心灵能，是个好人。”

　　吉斯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老格雷——他正靠在一辆运输车旁，用仅存的右手擦拭着退役的动力甲，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摸老朋友。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那些纵横的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道疤痕背后，都是一段与混沌战斗的故事。

　　“他是个真正的战士。”吉斯轻声说道，“即使退役了，也还在为守护巴尔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运输物资，保护选拔者。”

　　卡伦赞同地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老格雷的声音传来：“吉斯，你过来一下。”

　　吉斯站起身，走到老格雷面前：“队长，您找我有事？”

　　老格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递给吉斯：“这里面是灵能稳定剂，每次激活灵能后吃一片，能减少灵能反噬的风险。”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是我以前的灵能战友留给我的，他牺牲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现在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利用灵能，别像他一样，白白送了性命。”

　　吉斯接过金属盒子，入手是冰凉的，盒子表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圣血天使徽章，已经有些氧化发黑。他能感觉到盒子里传来的微弱圣能波动，那是属于老格雷战友的气息，带着一丝温暖的守护之意。

　　“谢谢您，队长。”吉斯握紧金属盒子，郑重地鞠躬，“我一定会好好使用它，不会辜负您和您战友的期望。”

　　老格雷点了点头，拍了拍吉斯的肩膀——他的手掌很粗糙，带着老茧和战斗留下的疤痕，却很有力，“好好努力，圣血天使需要你这样的年轻战士。到了圣翼要塞，记住，实力才是硬道理，不管你有多少天赋，不经过训练，都成不了真正的战士。”

　　吉斯用力点头，将金属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和利奥送他的木矛碎片放在一起。这两件物品，一个来自退役战士的嘱托，一个来自同伴的约定，都是他未来前进的动力。

　　半个时辰后，队伍准时出发。十辆运输车的发动机同时启动，“突突”的轰鸣声在平地上回荡，履带碾过金属板，朝着圣翼要塞的方向前进。吉斯和卡伦走在队伍中间，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黑色钢城墙，心里充满了期待。

　　老格雷走在最前方，退役的MKVIII动力甲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虽然少了左臂，却依旧像一座不可撼动的灯塔，指引着队伍前进的方向。吉斯知道，到了圣翼要塞，更严格的训练、更残酷的考验还在等着他，但他不再迷茫，不再恐惧——因为他有同伴的支持，有老格雷这样的前辈的嘱托，有灵能亲和这样的天赋，更有一颗守护巴尔、对抗混沌的坚定之心。

　　风从平地上吹过，带着金属和机油的气息，那是圣翼要塞的味道。队伍的脚步声、运输车的轰鸣声、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坚定的战歌，朝着黑色的钢城墙，朝着新的征程，坚定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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