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铁架床与储物箱：要塞宿舍的粗粝日常与战友羁绊

　　圣翼要塞的宿舍区是一栋三层的金属建筑，外墙由暗红色的防弹钢板拼接而成，每一块钢板的边缘都有明显的焊接痕迹，有的地方还残留着混沌黏液的腐蚀凹痕——那是去年混沌攻城时，飞溅的黏液溅到墙上留下的印记，机械神教的工匠没有特意打磨，而是保留了这些痕迹，像是在提醒每一个住在这里的选拔者：和平永远是暂时的，战斗随时可能到来。

　　建筑门口站着一名穿着MK0甲壳甲的老兵，他的左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右眼戴着一个简陋的金属义眼，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登记册，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握武器而显得格外粗大。他是宿舍区的管理员，名叫霍克，曾在克里格战场失去了右眼，退役后就留在要塞负责宿舍分配，性格像他手里的登记册一样，坚硬、刻板，没有多余的废话。

　　“吉斯、卡伦、利奥，307宿舍。”霍克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金属，他从腰间解下三把黄铜钥匙，钥匙上刻着“307-1”“307-2”“307-3”的编号，重重地放在三人面前的金属桌子上，“规则记清楚：晚上十点熄灯，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前必须到训练广场集合；武器必须放在储物箱里，不准放在床上；不准私藏混沌物品，发现直接淘汰；每周三下午打扫宿舍，机械神教的检查队会来抽查——要是被查出不合格，你们这周的压缩饼就别想领了。”

　　他说话时没有抬头，目光始终盯着登记册，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登记册里抠出来的，没有丝毫感情。卡伦想开口问有没有热水，刚张了张嘴，就被霍克的眼神怼了回来——那只金属义眼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说“多余的问题别问，按规则做就行”。卡伦悻悻地闭上嘴，抓起属于自己的“307-2”钥匙，黑石岩棒被他扛在肩上，甲片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

　　“走吧，别愣着了。”吉斯拿起“307-1”钥匙，钥匙上的黄铜因为常年使用而显得格外光滑，他对着霍克点了点头，算是道谢。霍克没有回应，只是在登记册上勾了一个勾，继续喊下一个选拔者的名字。

　　宿舍区的内部比外面更显粗粝。走廊两侧的墙壁是裸露的灰色钢板，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每隔五米挂着的一盏荧光灯，有的灯管已经老化，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走廊里弥漫着三种混合的气味：淡淡的机油味（来自楼下的维修间）、汗味（选拔者们训练后没来得及清洗的动力甲散发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圣香味（从走廊尽头的小型圣坛飘来的），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成了要塞宿舍区独有的气息。

　　“这地方比我在圣山住的岩缝还简陋。”卡伦踢了踢走廊地面的钢板，发出“哐当”的声响，“连个窗户都没有，晚上睡觉不会闷死吗？”

　　“知足吧，至少有床，不是让你睡地上。”利奥小声说，他手里拿着“307-3”钥匙，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工具包，生怕里面的扳手、螺丝刀掉出来，“我在后勤队的时候，住的是大通铺，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晚上都能听到别人的呼噜声。”

　　吉斯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走廊墙壁上的刻痕——那是之前的选拔者留下的，有的刻着自己的名字和家乡，比如“来自卡迪亚的泰姆，为帝皇而战”；有的刻着战斗记录，比如“斩杀3个混沌杂碎”；还有的刻着简单的帝皇徽记，歪歪扭扭的，却透着一股坚定。这些刻痕像是一个个无声的故事，诉说着之前选拔者的希望、恐惧和牺牲。

　　走到307宿舍门口，吉斯用钥匙打开了门。门是厚重的金属门，没有门把手，只有一个旋转式的锁芯，转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机械声，像是随时会卡住。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旧布料的气味扑面而来，宿舍里的光线比走廊更暗，只有天花板中央挂着一盏荧光灯，光线勉强能照亮整个房间。

　　宿舍的面积不大，大约二十平方米，地面是平整的钢板，没有铺任何垫子，踩上去冰凉坚硬。房间里放着四张铁架床，分别靠在四面墙上，每张床的旁边都配有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储物箱，储物箱的表面有明显的使用痕迹，有的地方还能看到弹孔——显然是之前的选拔者在清理武器时不小心走火留下的。床是最简单的钢管铁架，床板是厚重的木板，上面铺着一层粗麻布垫子，垫子边缘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的亚麻纤维，看起来至少用了十年。

　　“我要这张！”卡伦率先冲到靠门的那张床前，放下岩棒，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发出“ creak ”的声响，像是在抗议他的重量，“离门近，方便出去，而且早上起床不会被你们挡住。”

　　利奥则走到靠窗的那张床前——宿舍里唯一的窗户在房间的最里面，是用防弹玻璃制成的，窗外能看到训练广场的一角，虽然玻璃上有不少划痕，却能透进一点自然光。“我选这张，”利奥轻轻抚摸着窗户的玻璃，“能看到外面，而且光线好，方便我整理工具。”

　　吉斯选了靠里侧的那张床，旁边就是利奥的床，另一边是第四张空床——显然还有一名室友没到。他放下背上的“血痕”爆弹枪，坐在床沿上，粗麻布垫子的粗糙感透过动力甲传来，却让他感觉格外踏实。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储物箱，用钥匙打开锁，储物箱的内部很宽敞，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可以放武器，下层可以放个人物品，箱壁上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别把食物放在里面，会招老鼠——来自上一任住户”。

　　“这箱子还挺能装。”卡伦也打开了自己的储物箱，把岩棒放进去，又从背包里掏出几包压缩饼，随意地扔在下层，“我之前还担心我的岩棒放不下，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别把压缩饼直接放里面，”利奥提醒他，“纸条上说会招老鼠，要塞里的老鼠都很大，而且可能携带辐射，要是咬坏了你的压缩饼，你下周就要饿肚子了。”

　　“老鼠？”卡伦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踢了踢储物箱，“敢来咬我的压缩饼，我一棒子砸死它！”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压缩饼放进了一个布袋里，再塞进储物箱的角落——在巴尔，饿肚子的滋味比被老鼠咬更难受，他可不想冒险。

　　利奥打开自己的储物箱，小心翼翼地把工具包放进去，然后从包里拿出扳手、螺丝刀、备用零件，一一摆放在上层的格子里，动作细致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我得把工具分好类，不然下次修装备的时候找不到。”他小声说，手指轻轻抚摸着一把小巧的螺丝刀，“这把是我在后勤队的时候，老工匠送给我的，说用它拧动力甲的螺丝最顺手。”

　　吉斯看着利奥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温暖。他打开自己的储物箱，把“血痕”爆弹枪小心地放在上层，枪口朝着储物箱的内侧，避免不小心碰到扳机。然后他从背包里拿出老格雷赠送的金属护腕，放在下层的软垫上——那是他特意从商队带过来的，用来保护护腕不被储物箱的金属刮伤。他轻轻抚摸着护腕上的圣血天使徽记，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老格雷在商队教他拆爆弹枪的场景，心里充满了感激。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套MK0甲壳甲，肩甲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手里提着一把链锯剑，剑身上还残留着白天战斗的硝烟痕迹。他的皮肤是深褐色的，脸上带着几道细小的伤疤，眼神锐利得像鹰隼，看到宿舍里的三人，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我是沃克，你们的第四位室友。”

　　沃克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走到那张空床前，放下链锯剑，打开储物箱，动作熟练地把链锯剑放进去，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粗布，开始擦拭动力甲上的灰尘。他的动作很快，却很细致，每一个甲片都擦得干干净净，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选拔者。

　　“你之前是哪个商队的？”卡伦忍不住问道，他对这个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很好奇。

　　“赤沙商队，”沃克头也不抬，继续擦拭动力甲，“在沙漠里跑了三年，上个月才来参加选拔。”

　　“赤沙商队？我听说过！”卡伦兴奋地说，“他们不是经常遇到泰伦虫族吗？你有没有杀过虫子？”

　　沃克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又恢复了平静：“杀过，十只左右，没什么好说的。”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一块压缩饼，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吉斯能感觉到，沃克身上有一种和老格雷相似的气质——那是经历过太多战斗，见过太多死亡后沉淀下来的沉稳，只是老格雷多了几分退役战士的温和，而沃克则更显冷硬。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打开自己的储物箱，拿出一块压缩饼，递给利奥：“你也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

　　利奥接过压缩饼，感激地笑了笑：“谢谢，我刚才整理工具，差点忘了吃。”

　　四人就这样各自坐在床上，吃着压缩饼，宿舍里只有咀嚼声和远处传来的机械运转声，却并不尴尬。对战士来说，沉默有时候比语言更能拉近距离，因为他们都明白，能在这里相遇，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同伴，不需要太多的客套。

　　吃完压缩饼，利奥继续整理他的工具，卡伦则躺在床上，哼着巴尔沙漠里的古老歌谣，沃克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回忆过去的战斗。吉斯则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训练广场——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广场上还有几名守军在训练，链锯剑的嗡鸣和爆弹枪的射击声偶尔传来，像是在为明天的训练预热。

　　他想起老格雷在商队里说过的话：“在要塞里，战友是你最宝贵的财富，比任何武器都重要。因为当你在战场上受伤时，只有战友会帮你挡子弹；当你迷茫时，只有战友会给你力量。”他看了一眼宿舍里的三人，卡伦虽然鲁莽，却很可靠；利奥虽然内向，却很细心；沃克虽然沉默，却很强大。他知道，在未来的训练中，这三人会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吉斯，你在看什么？”利奥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整理完工具，正坐在床上擦拭自己的木矛。

　　“没什么，”吉斯转过身，笑了笑，“只是在想明天的训练，不知道动力甲会不会很重。”

　　“放心吧，”沃克突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MKX型动力甲虽然重，但平衡性很好，只要适应了，就不会觉得累。我第一次穿的时候，也摔了好几次，练两天就好了。”

　　卡伦也坐起来，拍了拍胸脯：“就是！有我在，你要是摔了，我帮你扶起来！不过你可别拖我后腿，我还想拿训练第一呢！”

　　吉斯看着三人，心里充满了信心。他走到自己的床前，躺在床上，粗麻布垫子虽然硬，却很结实，能支撑住动力甲的重量。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今天在训练广场看到的极限战士的战术配合，在圣坛前的祈祷，还有霍克管理员的规则——这些都像是一块块拼图，慢慢拼凑出他在圣翼要塞的生活轮廓。

　　走廊里的荧光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已经到了晚上十点，熄灯时间到了。宿舍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能看到四人的轮廓。远处传来巡逻守军的脚步声，还有武器库传来的齿轮转动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成了要塞夜晚的催眠曲。

　　“晚安。”利奥小声说。

　　“晚安。”吉斯回应道。

　　卡伦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沃克依旧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吉斯闭上眼睛，感受着宿舍里的平静——这是他穿越到巴尔后，第一次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睡觉，没有沙漠里的沙狼，没有商队里的危险，只有身边的战友和远处的战斗准备声。

　　他知道，明天的训练会很残酷，动力甲的重量、链锯剑的使用、爆弹枪的精准射击……每一项都是对他的考验。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可靠的战友，有坚定的信仰，还有一颗永不放弃的战士之心。

　　黑暗中，吉斯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圣翼要塞宿舍生活，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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