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摊主

　　口袋里的三十星元硬币粗糙而冰冷，与神陨战场中那些蕴含磅礴能量的结晶相比，轻飘飘得几乎没有重量。然而，在这流萤集市，这却是泺钧安身立命的起点，是通往这个混乱世界的第一张门票。

　　他没有急于深入集市核心区域。根据从“百晓屋”获取的情报，外围缓冲区的“锈蚀小巷”片区是典型的法外之地，黑帮、窃贼、走私贩子盘踞，对于他这种初来乍到、底细不明的新人而言，贸然闯入更繁华但也更复杂的内区，无异于羊入虎口。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修复在漫长旅途中损耗的装备，并获取稳定的收入来源。

　　他避开主干道上那些明目张胆打量着他的不怀好意的目光，钻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废弃零件和油污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燃料和金属锈蚀的刺鼻气味。几只长得像老鼠和蟑螂结合体的“锈蚀鼠”从垃圾堆里探出头，用猩红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他，又迅速钻了回去。

　　他在巷子深处找到了一间半废弃的仓库。大门早已不翼而飞，里面堆满了不知名的机械残骸，角落结着厚厚的蛛网。但这里足够隐蔽，而且有一个相对完整的里间，可以用杂物堵住入口，勉强算是个栖身之所。

　　“就这里了。”泺钧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将【废墟铸造炉】的虚影在意识中唤出。虽然来到了新世界，但这个源自废墟的管理员系统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能够运转。

　　他首先检查自身装备。复合装甲多处破损，能量护盾发生器能量见底，破法骨刃的符文也需要重新充能。库存里的材料在穿越沉眠星河时消耗了大半，剩下的多是些在流萤集市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稀有的东西，比如那些墨苔晶、惰性金属之类。

　　修复需要材料和能量。材料可以去外面的垃圾堆或者黑市淘换，但能量……他看了一眼那三十星元，这点钱连最低等的能量棒都买不起几根。

　　必须尽快赚钱。

　　他将目光投向了【废墟铸造炉】的合成列表。在流萤集市这种地方，什么东西既容易出手，又能让他利用现有材料制作？

　　他的目光落在了【劣质的魂能补给剂】和【粗糙的净化护符】上。这两种东西在神陨战场是保命的基础物资，但在这里呢？

　　他回想起来到流萤集市后感受到的能量环境。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虽然浓郁，却异常狂暴驳杂，直接吸收风险极大。而这里龙蛇混杂，冲突不断，能够快速恢复状态或者抵御某些阴损手段（比如精神干扰、能量侵蚀）的物品，应该会有市场。

　　更重要的是，制作这两种东西的主要材料——惰性结晶粉末和纯净石材，在废弃区很容易找到，魂能他可以依靠缓慢吸收空气中相对温和的部分来积累，或者……狩猎。

　　他想起了巷子里的那些“锈蚀鼠”。这些底层生物体内也蕴含微弱的能量核心，虽然品质低劣，但积少成多，正好可以用来练习和积累初期的资本。

　　说干就干。

　　泺钧再次走出仓库，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开始在错综复杂的后巷中搜寻锈蚀鼠的踪迹。这些小家伙警惕性很高，而且擅长利用环境躲藏。但对于经历过神陨战场各种诡异畸变体的泺钧来说，它们的行动模式简直如同儿戏。

　　他没用武器，只是凭借精准的魂能操控，凝结出细小的能量针，悄无声息地射穿它们的大脑或能量核心。不到半天功夫，他就猎杀了二十多只锈蚀鼠，收集到了十几颗米粒大小、黯淡无光的【劣质能量核】。

　　回到仓库，他立刻投入工作。从废弃零件中筛选出相对纯净的金属和石材，研磨成粉，再以那些劣质能量核为能源，启动铸造炉。

　　白光闪烁。

　　数支浑浊的、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水晶瓶，以及几枚用灰色石头简单雕刻、符文歪歪扭扭的护符，出现在他面前。

　　【劣质的魂能补给剂（流萤集市版）】：小幅恢复体力与精神力，缓解疲劳。效果微弱，存在轻微杂质。（使用材料：劣质能量核1，惰性金属粉末1份，废弃净水1单位）

　　【粗糙的净化护符（流萤集市版）】：微弱提升对低浓度能量污染及精神干扰的抗性，效果持续短暂。（使用材料：劣质能量核1，纯净石材粉末*1份，简易符文刻痕）

　　虽然品质堪忧，远不如他用高级材料制作的版本，但成本极低，而且……应该能符合某些底层需求者的要求。

　　第二天，泺钧带着他的“产品”，来到了锈蚀小巷片区一个相对热闹的交叉路口。这里有一些摆地摊的商贩，贩卖着各种来路不明的零件、武器、药品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他没有声张，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几支补给剂和护符摆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上，自己则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同时【神性感知】（在这里或许该叫能量感知）悄然扩散，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起初，无人问津。过往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或者被那些叫卖声更响亮、货物更“扎眼”的摊位吸引。

　　直到一个穿着破烂工装、脸上带着油污、眼神疲惫的机械师学徒模样的年轻人，踉跄着走过他的摊位，似乎因为过度工作而有些精神不济。

　　泺钧睁开眼，拿起一支补给剂，声音平淡：“提神，恢复体力，一支五星元。”

　　年轻人停下脚步，怀疑地看了看那浑浊的液体，又看了看泺钧那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破损装甲。“有……有用吗？别是骗人的东西。”

　　“试试便知。无效，分文不取。”泺钧语气依旧没什么波动。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实在太疲惫，又或许是被泺钧那平静的态度所影响，咬咬牙，掏出五枚星元硬币，接过补给剂，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浑浊的液体下肚，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散开，驱散了些许疲惫，精神也振奋了一点点。

　　“有……有点用！”年轻人眼睛一亮，虽然效果远不如店里卖的正规药剂，但这价格实在太便宜了！“再给我两支！不，三支！”

　　第一笔生意，成了。

　　有了开头，后续就顺利了一些。陆续又有几个看起来混得不怎么样的佣兵、拾荒者被低廉的价格吸引，尝试购买了补给剂或护符。他们反馈的效果大同小异——有点用，但别指望太多，胜在便宜。

　　半天下来，泺钧带来的第一批“产品”销售一空，扣除成本，净赚了四十多星元。加上之前的三十，他手头有了近八十星元的启动资金。

　　钱不多，但意义重大。这证明了他依靠自身技能在这个混乱世界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他用这笔钱，去黑市商人那里购买了一些基础的工具、更纯净的原材料，以及一份流萤集市更详细的地图。

　　回到仓库，他改进了工艺，利用更好的材料和更精细的魂能操控，制作出了效果稍好一些的【普通的魂能补给剂】和【基础的净化护符】，定价也稍微提高了一些。

　　他的“生意”开始慢慢走上正轨，虽然顾客依旧以底层为主，但至少能稳定获得收入，并逐渐积累起一点点微薄的名声——在锈蚀小巷，有一个卖便宜货但效果还凑合的神秘摊主。

　　然而，流萤集市的规则，从来不是靠诚信经营就能立足的。

　　这一天，泺钧刚摆好摊位没多久，三个穿着统一黑色皮质马甲、身上带着明显帮派纹身的大汉，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被泺钧拧断手腕的独眼壮汉，他的手腕上打着简陋的石膏，眼神怨毒。

　　“就是他！熊哥！就是这小子打伤了我们，还抢了我们的地盘卖货！”独眼壮汉指着泺钧，对身边一个身材更加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光头大汉说道。

　　刀疤光头——熊哥，眯着眼睛，打量着泺钧和他摊位上的货物，一股凶悍的气息压迫而来。

　　“小子，听说你很能打？”熊哥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打了我锈水帮的人，还在我们的地盘上做生意，不懂规矩啊？”

　　泺钧缓缓站起身，破法骨刃无声无息地滑入手中。他知道，麻烦终究是躲不掉的。

　　“规矩？”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你们的规矩，与我何干？”

　　熊哥脸色一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废了他！”

　　他身后两名手下立刻狞笑着扑了上来，手中拿着加装了电击器的指虎和淬毒的匕首！

　　泺钧眼神一凝。

　　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我新改进的武器和……在这个世界恢复的力量。

　　他身影一动，如同鬼魅般迎了上去。破法骨刃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后发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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