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败在此一举

　　那双星辰眼眸并未立刻采取任何行动，只是漠然地“注视”着泺钧所在的管理员空间，仿佛在观察一个奇特而微不足道的现象。然而，那股无形的威压却如同实质，穿透了维度的屏障，让泺钧的意识体都感到一阵阵剧烈的“波动”，仿佛随时可能溃散。

　　【警告！遭受高维意念压制！管理员灵魂稳定性下降：99%...98%...97%...】

　　系统提示音带着刺耳的杂音，界面也开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黑屏关机。

　　“充……充值？！怎么充值？！”泺钧几乎是吼出来的，尽管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强烈的思维波动在空间内震荡。

　　系统界面艰难地弹出一个新的窗口，字体模糊：

　　【天道点充值途径：】

　　1. 自然积累：辖区宇宙自然演化、能量循环产生的盈余（速度极慢，当前日产量约0.001点）。

　　2. 愿力兑换：智慧生灵的虔诚祈愿、信仰愿力可转化为天道点（效率取决于愿力强度与数量）。

　　3. 本源掠夺：吞噬、吸收其他宇宙、位面、或强大个体的世界本源/生命本源（高风险，高回报）。

　　4. 任务奖励：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5. ……（更多途径权限不足，无法显示）

　　泺钧看着那可怜的0.01余额，以及那双依旧冷漠注视着他的星辰之眸，一股凉意从并不存在的脊椎骨升起。

　　自然积累？等他攒够应对眼前危机的点数，怕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打个哈欠他都灰飞烟灭一万次了。

　　愿力兑换？玄元宗那边刚被他坑了一把，愿力还靠得住吗？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

　　本源掠夺？他现在这状态，去掠夺谁？拿头去抢吗？

　　任务奖励……对！任务！

　　“系统！有没有紧急任务？！能立刻奖励天道点的！任何任务都行！”泺钧在意识中疯狂呐喊。

　　【叮——检测到管理员紧急状态，触发隐藏机制：天道贷.款服务（试用版）。】

　　一个画风截然不同，带着几分诱人金光和风险提示红字的弹窗跳了出来：

　　【天道贷.款（试用版）】

　　说明：为遭遇突发能量危机的管理员提供短期周转服务。

　　可贷额度：基于管理员权限及辖区潜力评估，初始额度1000天到点。

　　利率：日息10%，利滚利。

　　还款期限：最长30自然日。

　　逾期惩罚：强制收回贷.款本息，并扣除管理员相应权限，严重者可导致管理员身份剥离，灵魂湮灭。

　　风险提示：天道贷.款，救急不救穷，请谨慎使用，量力而借。

　　【是否立即申请贷.款？】【是 / 否】

　　泺钧看着那“日息10%”和“灵魂湮灭”的字样，眼角抽搐。这简直是高利贷中的高利贷！但他有得选吗？

　　那双星辰眼眸似乎动了一下，周围的紫色光辉开始微微荡漾，仿佛失去了耐心，即将有所动作。

　　“借！我借！”泺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天道贷.款申请已受理……额度审批中……】

　　【审批通过！】

　　【1000天道点已发放至您的账户！】

　　【当前可用天道点：1000.01】

　　【请注意您的还款日期与利息！】

　　点数到账的瞬间，那股几乎要将他意识压碎的威压骤然一轻。系统界面稳定了不少，闪烁的红灯警告也暂时平息。显然是系统用这笔“贷.款”能量加强了屏蔽和防御。

　　那双星辰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疑惑”的情绪波动，似乎察觉到目标的“存在感”突然变得清晰又模糊，像是披上了一层能量护盾。它并未立刻加强探查，而是维持着原有的压力，仿佛在等待，或者评估。

　　泺钧松了口气，但心立刻又提了起来。这1000点看似不少，但日息100点，他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收入来源！

　　他的目光立刻投向了愿力兑换。这是目前看起来最“正当”且可能相对快速的途径。

　　他迅速切换到XL-742位面的监控画面。

　　玄元宗战场。

　　秽雨已经停歇。魔道联军损失惨重，低阶弟子死伤无数，连一些魔道法器都被腐蚀得灵性大失。寂灭魔尊脸色铁青，他虽然凭借强横修为硬扛住了秽雨，但麾下势力受创，攻势已被迫停止。他悬浮在半空，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玄元宗方向，又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天空，那眼神中的怨恨和探究几乎化为实质。

　　而玄元宗内，气氛同样诡异。护山大阵确实得到了补充，暂时稳住了。但阵法光罩上沾染的丝丝污秽气息，以及宗门内弥漫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蚀臭味，让所有弟子都感到不适和不安。几位长老围在紫袍老者身边，面色凝重。

　　“掌门师兄，这……这真是天降甘霖？”一位青袍长老迟疑地问道，“为何……为何夹杂如此污秽之物？险些污了我宗门灵脉！”

　　紫袍掌门，玄元子，此刻也是眉头紧锁，脸上再无之前的狂喜，只有深深的困惑和后怕：“天道莫测……或许，或许是以此等方式警示我等，或是以毒攻毒，击退魔道？若非此雨，我宗门大阵恐怕已然告破……”

　　话虽如此，但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谁都听得出来。这天降之雨，救是救了他们，却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深深的疑虑。

　　就在这时，泺钧的“管理员界面”收到了玄元宗新的祈愿信息，但这一次，愿力支付额度只有可怜的50点，而且祈愿内容变成了：

　　【祈愿：驱散宗门内残留秽气，净化灵脉。】

　　显然，经过刚才那一出，玄元宗对“天道”的信任大打折扣，愿力支付也变得抠门起来。

　　泺钧嘴角抽了抽。50点？够干嘛的？连利息的零头都不够！

　　他需要更大的愿力来源，需要更“虔诚”的信仰！

　　他的目光在XL-742位面扫视，快速过滤着信息流。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位于偏远角落，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村子正在举行一场古老的祭祀仪式，村民们跪拜在一座简陋的、布满苔藓的石制祭坛前，祭坛上供奉着风调雨顺、驱除病疫的愿望。他们的愿力虽然微弱，但极其纯粹、集中，而且数量不少，汇聚起来，竟然也达到了80多点天道点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希望村边的河流不要干涸，让庄稼能有水灌溉。

　　“这个简单！”泺钧眼睛一亮。

　　他立刻调动【基础环境调控】模块，锁定小山村附近的区域。调节局部水汽，增加云层厚度……嗯，消耗天道点：3。

　　确认。

　　小山村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聚起白云，随后，一场淅淅沥沥、恰到好处的甘霖落下，精准地灌溉了干涸的田地和即将见底的河流。

　　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对着祭坛、对着天空疯狂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感激着“山神”、“河神”或者他们信仰的任何神明。那汇聚的愿力瞬间变得炽热而虔诚！

　　【祈愿完成。愿力支付：85天道点已到账。】（比预估还多了几点）

　　【当前可用天道点：1000.01 - 3 85 = 1082.01】

　　“漂亮！”泺钧精神一振。虽然不多，但这是个好的开始！效率远比玄元宗那种抠抠搜搜的强！

　　他尝到了甜头，开始主动在XL-742位面乃至其他低等位面搜索类似的、愿力纯粹且要求简单的祈愿。帮某个部落驱散持续数日的浓雾（消耗5点，收获60点），为某个海边小镇平息一场小规模的风浪（消耗8点，收获110点）……

　　他就像一个高效的客服，专门处理这些“低端”但愿力回报率不错的祈愿，天道点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增长。

　　然而，好景不长。

　　几天后（管理员空间的时间感与位面不同），当他再次试图响应一个祈愿时，系统弹出了警告：

　　【警告！频繁进行低层级环境干预，已引起辖区部分位面天道规则自适应紊乱，局部地区出现异常气象概率提升。请管理员注意操作频率与影响。】

　　泺钧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薅羊毛”也不能太过分，否则会破坏宇宙本身的平衡。

　　而更大的麻烦，来自于那双始终未曾完全离去的星辰之眸。

　　它虽然不再试图强行突破系统的屏蔽，但那道冰冷的注视一直存在，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且，泺钧能感觉到，寂灭魔尊那边并没有放弃。通过系统监控，他看到寂灭魔尊似乎与某个更古老、更诡异的存在取得了联系，正在筹划着某种针对“天道不公”的大型仪式，那仪式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泺钧都感到一丝心悸。

　　“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只靠这些小打小闹的愿力了。”泺钧看着账户里好不容易攒到接近1500点的天道点，以及即将到来的第一笔巨额利息，下定了决心。

　　他需要一场“大事件”，一场能一次性收割海量愿力，或者……符合“本源掠夺”条件的事件！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XL-742位面，投向了那片依旧被魔道联军隐隐包围的玄元宗，以及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寂灭魔尊。

　　一个危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或许……他可以“帮”寂灭魔尊，把他那个危险的仪式“助推”一下，让其目标不再是玄元宗，而是转向……某个更“合适”的对象？比如，某个恰好路过的、拥有丰厚本源的……上古凶兽？或者，某个与寂灭魔尊敌对的、底蕴深厚的魔道巨擘？

　　届时，鹬蚌相争……

　　泺钧的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天道管理员”的、冰冷而算计的光芒。

　　他调出了【法则微调】模块（之前任务解锁后一直没敢动用，消耗巨大），开始小心翼翼地输入指令，目标是 subtly（隐蔽地） 扭曲寂灭魔尊那个仪式的一部分引导符文，将其攻击坐标，微微偏转了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

　　【操作确认：对目标“寂灭魔尊-逆天夺灵阵”进行法则层面微调。消耗天道点：800。】

　　看着瞬间缩水一半多的账户余额，泺钧的心在滴血。

　　“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紧紧盯着沙盘，等待着风暴的降临。而那双万古仙帝的星辰之眸，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片星域即将发生的规则涟漪，注视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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