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平静的十一月

　　三个女孩和阿里斯原本想等等塞德里克，麦格教授却走过来通知大家：“都先回城堡去。”

　　“霍琦女士，谁赢了？”回去的路上，秋远远看见了魁地奇教练霍琦，忍不住高声问。

　　“赫奇帕奇。”霍琦回答她，“迪戈里抓到了金色飞贼。”

　　阿里斯听到这句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棒了！塞德里克！”

　　“霍琦女士，刚才是谁掉下来了？他没事吧？”玛莎追问。

　　“是波特，他没事，已经送去医疗翼了。”霍琦说完，脚步匆匆，继续去处理赛场的善后。

　　一路上，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说到哈利·波特时，玛莎感慨道：“他总是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断，受的伤比我们加起来都多，真是个容易受伤的男孩。”

　　她话音刚落，又斜眼瞥了瑞琪一眼，笑嘻嘻地补了一句：“不过我们瑞琪也不遑多让，医疗翼都快给你留固定床位了。”

　　瑞琪被她说得一噎，正想反驳，却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干脆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到玛莎嘴里，不接他的话茬。

　　“阿里斯，”瑞琪转头问，“刚才邓布利多教授驱赶摄魂怪的魔咒是什么？”

　　“守护神咒，”阿里斯答得很肯定，“我爸就会。”

　　——

　　那场魁地奇比赛之后的星期一，瑞琪在走廊里遇见了卢平。

　　他看起来比以往更憔悴一些，眼下的阴影尚未褪去，步子也略显轻缓。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肩背挺直。

　　瑞琪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脚步，小声打了个招呼：“卢平教授……”

　　卢平转过头，脸上露出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局促。

　　他甚至还朝她点了点头，神色坦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

　　星期三早饭时，一只猫头鹰从高空俯冲而下，稳稳地在拉文克劳长桌前停住，给唐瑞琪投下了一个不小的包裹。

　　拆开外包装，礼盒的包装和徽章标记瑞琪并不陌生——又是来自马尔福庄园的巧克力。

　　瑞琪看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正好与马尔福的目光短暂地相撞——两人都只是淡淡一瞥，便各自移开了视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瑞琪心里却暗自觉得好笑：小马尔福本人似乎对与她结交毫无兴趣，可马尔福家，却已经不是第一次向她示好了。

　　不愧是斯莱特林家族。

　　身为纯血巫师中最讲“血统”、“人脉”和“政治预判”的家族，他们总是能识别并维系那些“尚可利用”的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边角，也不会轻易放过。

　　瑞琪低头拆开包装的动作轻缓，但面前的礼盒和刚才与马尔福之间的那一瞥，显然也没有逃过另一位斯莱特林的注意。

　　教师长桌上，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眼神淡淡地扫过她这边，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

　　十一月的天气已彻底转凉，阴云常常压得低低的，湖面也被风吹得泛起一层层暗波。

　　那天傍晚，瑞琪抱着书去了图书馆，玛莎和秋一开始也陪着她，但很快就跑去翻魁地奇杂志，留下她一个人守着一摞厚重的课本和羊皮纸。

　　瑞琪索性摊开羊皮纸，开始写下本月的功课：“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的理解。

　　“他人对我好，我心里记得，却不必因此惶惶不安。

　　能为他人能做的，我自会尽力去做，但不必执着于回报。

　　守住自己该做的，不多想，不多求。

　　如此，方能安静。”

　　写到最后一句时，她停下笔，窗外的风声正好吹过，书页微微颤动。瑞琪说不清楚，功课里的“他人”究竟是指斯内普，还是马尔福。

　　这一回，她不确定自己写的究竟是功课，还是心事。只是想起前几天那几颗过于甜的巧克力，心口忽然一热。

　　瑞琪把羊皮纸卷好收进书包，正好听见远处两声压低声音的笑——玛莎和秋抱着几本魁地奇杂志跑回来，兴冲冲地非要跟她分享“男学生会主席珀西·韦斯莱的最新八卦”。

　　瑞琪扶额叹气，任由两人一左一右挤到身边，桌面上顿时乱成一团。

　　——

　　一周后的星期六，拉文克劳对阵赫奇帕奇。赛场上的风比上周更冷，云层却高了些。

　　秋在高空紧紧咬住塞德里克的身位，先是假动作向西急坠，又猛地上挑，像一只掠过湖面的燕子。

　　她第一个捕捉到金色飞贼在云缝里被天光擦亮的那点微光，俯冲、伸手——指尖一合。哨声在风里拖出一条长线，拉文克劳胜。

　　落地后，塞德里克依旧神色平稳，先去和秋握手。阿利斯则有些闷闷不乐，一直到晚上都没怎么高兴起来。

　　第二天清晨，瑞琪刚从西塔楼顶回到休息室，一个低年级同院的学妹来找瑞琪：“门口有位斯莱特林的女生，说找你。”

　　铜鹰门外的回廊上，女孩安静地站着。她比瑞琪高半个头，肤色很白，眼睛是罕见的蓝绿相间，像湖水里晕开的一圈浅色。

　　那女孩没有斯莱特林常见的那份昂着下巴的骄矜，只礼貌地点点头。

　　“我叫克蕾西达·罗尔。”她自我介绍，随即说明来意：“斯内普教授让我转达，请你现在去一趟魔药办公室。”

　　瑞琪应了声“好”。克蕾西达又客气地补上一句“打扰了”，便顺着旋梯下去了。

　　——

　　11月底的地牢冷气逼人，空气里带着石壁渗出的湿意。魔药办公室的壁炉烧得正旺，火焰与魔法油灯交织着，把房间照得明亮却带着摇晃的光影。

　　药草与金属的气味在温热的空气里混合，一进门便扑面而来。

　　斯内普站在案台后，正一一整理台面上的魔药材料与器具。

　　“进来，关门。”他头也不抬，只是随手拿起一把银刀，放到案台中央，“乌头你来切。今天需要一整天，家养小精灵会把饭送到这里。”

　　瑞琪内心狂喜，这一次，斯内普是要让她近距离观摩完整的狼毒药剂熬制流程了。

　　——

　　瑞琪赶在宵禁前回到拉文克劳塔，一倒在床上，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连指头都不想动。

　　“你在魔药办公室待了一整天？”玛莎从床帘后探出头来。

　　“你怎么知道的？”瑞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吧，比魔药教授本人还苦。”玛莎皱着鼻子笑。

　　瑞琪拎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是一股子苦涩气息。她叹了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脚底像灌了铅似的酸胀。

　　“这可不行，我得去洗个澡。”瑞琪揉着小腿嘀咕：

　　“今天几乎一整天都围着坩锅转，感觉脚都肿了……我现在闻起来，简直像斯内普分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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