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暗局连环布杀机，碑纹破术显锋芒

　　暮色浸透云鹤宗的飞檐时，林渊推开丹殿侧门，药香混着炭火气息扑面而来。

　　白芷正站在丹炉前，素色裙裾被炉火烧得泛起暖光，见他进来，指尖轻叩丹鼎：“凝脉丹的火候最是难控，我要你在子时前成丹。”

　　林渊垂眸扫过案上十二味药材——千年茯苓切口泛着幽蓝，显然是用冰魄刃切的；赤焰花的花瓣还凝着晨露，应是刚从寒潭边采来。

　　他识海中的古碑突然泛起温热，金纹如活物般游向眉心，眼前霎时浮现出丹火腾起的景象：第一次控火过猛，茯苓焦成黑炭；第二次火候不足，赤焰花的灵气散了七分。

　　“丹主是要考我推演？”林渊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白芷的丹火钳在炉口顿了顿，唇角微扬：“你若能一次成髓，我便信你前日破阵不是侥幸。”

　　他屈指弹向丹炉，引动一缕青焰。

　　古碑的推演画面在识海翻涌，他盯着茯苓入火的瞬间，指尖微颤着调整火候——比寻常炼药低了三分，却恰好让茯苓的灵气顺着药纹渗出，凝成细若游丝的银线。

　　赤焰花入炉时，他突然撤了半成火，晨露遇热蒸腾，竟将花瓣里的火灵逼得更纯。

　　白芷的睫毛轻颤。

　　她见过太多丹师炼药，不是急吼吼催火，便是畏首畏尾不敢加力，可林渊的手法...像在和药材对话。

　　当最后一味玉髓草入炉时，她分明看见丹炉内浮起十二道药髓，每道都泛着琉璃般的光泽。

　　“成了。”林渊收火时，额角沁出薄汗。

　　白芷揭开炉盖，药香陡然浓烈十倍，十二颗凝脉丹在炉底滚成金珠，每颗表面都浮着若隐若现的丹纹——竟是罕见的“纹丹”。

　　她望着林渊的目光多了几分灼热：“明日起，丹殿的《千丹手札》对你开放。” 林渊躬身应下，转身时袖中玉牌突然发烫——那是他在住所附近布下的灵纹标记。

　　出了丹殿，他故意绕着竹林走，鞋尖踢到块碎瓷片时，识海中的古碑猛地一震 前方的竹影扭曲起来，原本笔直的小径竟分出三条岔路，每一条都飘着他母亲的呼唤：“阿渊，回家吃饭。”

　　“迷魂镜幻阵。”林渊脚步微顿。

　　他曾在《阵道入门》里见过这种幻术，靠扰乱五感引人生惧。

　　可此刻碑纹正沿着他的经脉游走，将阵眼位置一丝不差地映在识海：东边第三根竹子的竹节里，埋着块刻着“魂”字的玄铁；西边的井台边，有团被灵气裹着的迷蝶粉。

　　他指尖掐了个破阵诀，故意往左边岔路走，在“母亲”的声音最清晰时，突然反手拍出一道风刃。

　　“咔嚓”一声，东边竹节炸裂，玄铁碎片飞溅。

　　藏在暗处的白枫倒抽口冷气——他布了七日的幻阵，竟被林渊三息破了？

　　等他从树后探出半张脸，只看见林渊的背影在月光下越走越远，袖角翻起时，露出点金纹反光。

　　回到住所，林渊刚点亮烛火，窗外便传来窸窣声。

　　他背对着窗，用灵气裹住茶盏：“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个面容普通的外门弟子，腰间挂着云鹤宗的木牌，可林渊的目光却落在他左腕——那里有圈淡红印记，是玄霄门特有的“火棘藤”烙痕。

　　“林师兄，我...我是来投诚的。”那弟子关上门，从怀里摸出块青铜残片，“这是玄霄门在找的古碑图谱，我偷出来的！ 只要你帮我藏过这关，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渊接过残片，指尖刚触到纹路，识海中的古碑便发出嗡鸣。

　　残片表面的“古碑纹”下，竟藏着三道灵毒：一道会在他滴血认主时侵入经脉，一道会引动玄霄门的追踪符，还有一道...会直接灼烧他的识海。

　　“好东西。”他垂眸遮住眼底冷光，从案头取了块碎玉，“这是我新制的藏灵玉，你把残片放进去，三日后来取。”

　　那弟子接过玉时，掌心被碎玉划了道小口，林渊的灵气顺着伤口钻进去，在他经脉里种下道极淡的标记。

　　等弟子走后，林渊坐在案前，取出张纸随意画着。

　　他画的是宗门外的地形，古碑的推演画面不断在纸上展开：玄霄密探会在子时去村东的破庙碰头，叶凌风的藏身处...应该是在废弃丹房，那里的丹火痕迹虽被抹去，可墙角的青苔还留着丹毒侵蚀的黄斑。

　　“咚。” 敲门声惊得烛火摇晃。

　　林渊开门时，风无痕正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块黑黢黢的残片，胡子被夜风吹得乱翘：“小友不是会推演么？ 来瞧瞧这裂鼎残片。“

　　林渊接过残片的瞬间，识海轰地一响。

　　古碑上的金纹疯狂游走，竟和残片上的鼎纹慢慢重合——这纹路，他曾在碑纹深处见过！

　　风无痕眯眼盯着他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怎么？ 被吓着了？“

　　“前辈从何处得的？”林渊喉结动了动。

　　风无痕却不卖关子，转身往暗处走：“三日后，带着你的推演结果来丹经阁。”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林渊望着手中残片，忽闻识海中传来模糊的低语，像古碑在说话，又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鼎纹相连，命运交汇。”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林渊捏紧残片，指尖泛白。 他知道，这残片绝不是巧合。

　　三日后的丹经阁，怕是要掀开更大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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