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终焉寂灭与染血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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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该死!!!”

  林陌的嘶吼不再仅仅是通过声带震动空气,而是混合了磅礴寂灭之力与暴怒意志的灵魂咆哮,如同亿万亡魂的恸哭与末日的丧钟,在这纯净而压抑的圣所核心区轰然炸响!

  以他为中心,一片绝对的“无”开始急速扩张!

  那不是黑暗,黑暗仍是存在的一种。那是比黑暗更深沉、更本质的“虚无”!是万物终结、规则崩坏、连“存在”本身都被否定的终极体现!

  乳白色的光洁墙壁在触碰到那扩张的“虚无”边缘时,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不是破碎,而是从“有”彻底归于“无”!墙壁上流淌的柔和光晕瞬间熄灭,精密的能量纹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悬浮在半空的监控仪器、闪烁着数据流的屏幕,如同被定格的照片,然后从边缘开始寸寸化为飞灰,连一丝青烟都未曾冒出。

  整个大厅的光线被疯狂吞噬,陷入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晦暗之中,只有林陌那双彻底化为混沌虚无的眸子,以及他体内那枚疯狂旋转、散发出令万物终结气息的寂灭核心,成为这片“无”之中唯一的存在——或者说,是“无”的源头!

  传火者首当其冲!

  他那蕴含着神圣净化之力的乳白色圣光,在这绝对的“寂灭领域”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连一丝抵抗都无法做到,便彻底湮灭。他手中那团一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圣骸主碎片,此刻竟如同遇到了天敌般,剧烈地颤抖、哀鸣起来,幽绿的光芒被强行压制、吞噬,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不!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 传火者第一次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尖叫,兜帽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掀开,露出一张苍白、英俊却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面容。他疯狂地催动圣骸碎片的力量,试图抵抗那无处不在的湮灭之力,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传火者,而是变成了狂风暴雨中一艘破旧的小舟,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归于虚无!他赖以成名的“秩序”与“净化”法则,在这最纯粹的“终结”与“寂灭”面前,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噗——!”

  传火者喷出一大口蕴含着神圣金光的血液,那是他本源力量被强行湮灭的反噬。他身上的金边白袍开始破碎、消解,皮肤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仿佛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

  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恐惧,死死地盯着领域中心那个如同寂灭魔神降世般的林陌。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林陌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此刻的状态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回答。强行引爆尚未完全炼化的圣骸碎片之力,并将其与自身寂灭核心融合,施展出这超越他当前境界负荷的“终焉寂灭”领域,对他的负担同样巨大。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在崩解,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永恒的冰狱与熔炉,承受着极致的痛苦与磨砺。但他不管不顾,那双混沌的眸子,死死锁定着传火者,以及他手中那团仍在挣扎的圣骸主碎片。

  他抬起手,指向传火者。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传火者周身的空间便开始彻底湮灭,化为最原始的虚无背景板!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是神的使者!!” 传火者发出绝望的咆哮,他猛地将手中那团体积缩小了近半的圣骸主碎片狠狠按向自己的胸口!

  他竟然想要强行融合圣骸主碎片,做最后一搏!

  幽绿的光芒瞬间将他吞没,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畸变,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不定形肉块,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气息在神圣与亵渎之间疯狂跳跃,变得更加危险而混乱!

  然而,在“终焉寂灭”领域之内,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

  林陌的手指,隔空轻轻一握。

  “湮灭。”

  言出法随!

  传火者那正在畸变的身体,连同他刚刚按入胸口的圣骸主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代表着终极虚无的大手攥住,从物质到能量,从肉体到灵魂,开始了不可逆转的、彻底的湮灭过程!

  “啊啊啊啊——!!!”

  传火者发出了此生最凄厉、最不甘的惨嚎。他的身体如同沙雕般从外至内迅速崩塌、消散,那圣骸主碎片也发出了最后一声尖锐的悲鸣,幽绿光芒彻底黯淡,最终与传火者一起,化为了这片“无”的一部分,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圣殿核心高层,一位强大的传火者,就此形神俱灭!

  随着传火者的湮灭,那维持着光茧的能量供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光茧的光芒变得明灭不定,注入其中的乳白色液体也变得断断续续。

  “终焉寂灭”领域开始缓缓收缩,最终完全收回林陌体内。

  “噗通!”

  林陌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他身上的衣物早已在领域的扩张中湮灭,露出精悍却布满细微裂痕的身体,皮肤表面不断有灰色的寂灭之力和一丝丝不受控制的幽绿能量逸散出来。他的左手之前被圣骸能量腐蚀,此刻更是焦黑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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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行施展超越极限的力量,代价巨大。他此刻虚弱到了极点,体内力量紊乱不堪,意识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陷入昏迷。

  “林陌!”

  “队长!”

  孙铭、王虎等人这才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慌忙冲上前来。看着周围那如同被神明用橡皮擦抹去一大块的恐怖景象,以及跪倒在地、状态极差的林陌,他们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担忧。

  李璐则扑到了倒在地上的苏婉身边,颤抖着手探向她的鼻息。

  “……还有微弱的呼吸!” 李璐惊喜地喊道,但随即脸色又黯淡下去,“但伤势太重了,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林陌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光茧的方向。光茧因为能量供应不稳,变得有些透明,他能更清晰地看到里面蜷缩着的妹妹。

  “小……妍……”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或许是因为传火者死亡和圣骸主碎片被湮灭,触动了圣所最终的防御机制,也或许是因为林陌刚才那“终焉寂灭”领域对圣所结构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

  整个圣所核心区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比之前“摇篮”坍塌时更加猛烈!乳白色的穹顶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纹,无数碎块如同雨点般落下!地面也在开裂,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和紊乱的能量乱流!

  刺耳的、最高级别的警报声响彻每一个角落:

  “警告!核心结构受损超过70%!能量回路崩溃!圣骸主信号消失!启动最终净化协议!重复,启动最终净化协议!”

  “完了!这里要彻底自毁了!” 赵启看着探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数据,面如死灰,“最终净化协议……会引爆圣所所有的储备能量,将这里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离开?可是小妍还在光茧里!

  林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强提一口气,不顾身体的剧痛和虚弱,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中央的光茧!

  “帮我……打破它!” 他对孙铭和王虎吼道。

  孙铭和王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上。孙铭挥动战斧,王虎则用能量枪对准光茧的连接点疯狂射击!

  失去了稳定能量供应,光茧的防御力大减,在两人的猛攻下,表面迅速出现裂痕。

  “咔嚓!”

  光茧终于破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林陌冲上前,一把将里面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昏迷不醒的少女抱在怀中。

  入手一片冰凉。妹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她的身体是完整的,并没有像那些畸变体一样发生可怕的异变。

  她还活着!只是灵魂和灵性,似乎遭受了重创,陷入了最深沉的昏迷。

  林陌紧紧抱着妹妹,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丝,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沉重的疲惫与剧痛。

  “走!那边!有一条应急通道!” 赵启指着大厅一侧因为坍塌而暴露出来的一个金属通道口喊道。

  众人不敢耽搁,孙铭背起昏迷的苏婉,李璐和张浩在一旁护卫,王虎和赵启断后,林陌则抱着妹妹林小妍,一行人顶着不断落下的碎石和越来越狂暴的能量乱流,冲入了那条未知的应急通道。

  在他们身后,乳白色的圣所核心区正在加速崩塌、湮灭,最终净化的光芒开始从深处亮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迅速蔓延。

  奔跑,不顾一切的奔跑!

  通道也在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彻底闭合。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出口!

  众人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冲出了通道口!

  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让他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末世废土特有的尘土味道,却让他们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他们似乎出现在江北市边缘的一处山坡上,回头望去,远处原本应该是圣所入口的市政厅区域,此刻地面正在大面积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乳白色的能量光柱混合着尘埃冲天而起,然后是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大地心脏停止跳动的巨响!

  圣所核心区,连同里面无数的秘密、罪孽以及传火者,彻底化为了历史。

  林陌抱着昏迷的妹妹,站在山坡上,眺望着那毁灭的景象,阳光照在他布满裂痕和焦黑痕迹的身体上,映出一种悲壮而苍凉的光辉。

  他救出了妹妹,摧毁了圣所核心,斩杀了一名传火者。

  但苏婉生死未卜,他自己身负重伤,力量几乎耗尽,妹妹也昏迷不醒,前途依旧迷茫。

  而圣殿,这个庞然大物,绝不会因为一个核心据点的毁灭而停止它的脚步。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低头,看着怀中妹妹恬静却苍白的睡颜,眼中那深沉的寂灭之下,一丝属于“林陌”的温柔与坚定,缓缓浮现。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走下去。

  为了怀中的人,也为了……终结这个扭曲的世界。

  他的旅程,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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