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微乎其微

　　准提仰望天际：“此事出乎意料，散布流言者竟是昊天！”

　　“他竟敢如此！”接引怒不可遏。

　　他心中浮现无数可能。

　　诸如鸿钧道祖、三清、女娲，甚至可能是准提本人，唯独未曾想到竟是昊天！

　　此人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当初一手引发封神大劫，诸位圣人尚可容忍几分。

　　众圣皆知，昊天不过是鸿钧手中一枚棋子，用以推动封神之劫的借口罢了。

　　然而昊天所作所为，圣人们无一称心。

　　本是鸿钧紫霄宫中守门童子，因缘巧合得道祖垂青，在巫妖大劫后被册封为三界之主。

　　这分明是靠关系上位。

　　他乃鸿钧亲点化之人，若无奇遇，纵使历经无量量劫，也不过止步于准圣。

　　出身已然注定他的极限。他只是鸿钧统御诸天、平衡诸圣的工具。

　　偏偏这位“工具”毫无自省之意。

　　竟妄图令阐教十二金仙俯首称臣？

　　诸圣听闻，无不冷笑。在他等面前耍弄手段，实在荒唐。

　　彼时洪荒之中三教并立。

　　东方二教为人教与阐教，西方则为西方教。

　　人教仅玄都一人为弟子。

　　昊天欲使其称臣，无异于挑衅太上：让玄都称臣，凭他也配？

　　西方教弟子众多，又地处西方，更重要的是西方教有两位圣人坐镇。

　　不像阐教那般，虽有两位圣人之名，实则由元始掌控，太上仅为挂名。

　　此外，西方教弟子少在东方活动，昊天即便有意，也难寻对象。

　　细细思量，唯有阐教最易下手。

　　理由现成得很：十二金仙虽为大罗金仙，但昊天身为准圣巅峰，论修为高过他们；若论身份，他乃三教共尊的大天尊，背后更有鸿钧撑腰。

　　若十二金仙拒不服从，昊天便可借机上告。

　　倘若他们低头称臣，那便更合其心意了。

　　十二金仙乃阐教核心人物，他们的臣服象征着整个阐教的低头。

　　昊天以此为范例，向人教和西方教施压：连阐教都已归顺，你们是否还想做逆臣？

　　帝王之术，堪称至高无上。

　　甚至比西方二圣更具威势。

　　但结果是十二金仙并未听从昊天号令，由此引发封神大劫。

　　诸位圣人对昊天心生恶感，这并不奇怪。

　　准提冷冷开口：“我定要寻机将他铲除。”

　　昊天竟敢打西方教的主意，难道真以为有鸿钧庇佑，圣人们便不敢动他？

　　实在幼稚！

　　在圣人面前，众生皆如蝼蚁。

　　即便圣人将其诛灭，鸿钧也不会多言一句。

　　圣人，不容侵犯。

　　这是天道铁律。

　　而昊天正试图挑战这条底线，暂且让他得意几日。

　　此人简直不知死活！

　　准提已在心中拟定数计，就算无法斩杀昊天，也要使其落入轮回多次，看他何时才能脱身。

　　“师兄，你将道祖的话语四处宣扬，真的妥当吗？”瑶池忧心忡忡。她万万没想到，昊天竟然敢做出如此举动。

　　他难道不清楚诸位圣人对洪荒大劫早已厌倦？

　　为何还要主动卷入其中？

　　就不怕触怒圣人？

　　圣人与天地同寿，与大道共存，永生不灭。

　　想与圣人为敌，昊天哪来的底气？

　　瑶池心知，他们能担此重任，一则是因功勋，二则是因果所需。

　　可昊天偏偏不愿认清现实，自认三界之主，连圣人都不再敬畏，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毁前程。

　　毕竟相伴多年。

　　瑶池真心不愿看到昊天重蹈覆辙。

　　昊天却不以为意：“唉，师妹此话差矣。朕所作所为顺应天道，正是推动大劫的关键之举，道祖只会欣慰，不会责怪。”

　　“师兄，你得罪的是诸圣啊，是所有圣人！”瑶池忍不住提高声音。

　　昊天冷笑一声：“诸圣？”

　　他指向凌霄宝殿上方空缺的位置，语气中满是不甘：“朕乃道祖亲自任命的三界之主，统御洪荒万界。”

　　“可你看如今，堂堂凌霄殿，竟连几位臣子都没有。”

　　他的面容略显扭曲，“圣人们从未将朕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对他们礼让？”

　　昊天情绪愈激昂，瑶池听得愈加心惊：师兄怕是真的要走上绝路了。

　　昊天内心愤慨：“朕一定要让诸圣明白，朕也是顶天立地之人。”

　　“虽然依靠道祖指点登上皇位，但也未必不能有所突破。”

　　瑶池心头一震，暗自思忖：“难道师兄得到了道祖赐下的鸿蒙紫气？”

　　昊天目光炽热，语气激昂：“师妹，若我真能统一天庭、人间、地府，借助三界功德之力，未必不能打破天道限制，登上圣人之位！”

　　瑶池猛然心惊，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鸿钧道祖根本未曾将鸿蒙紫气赐予昊天师兄。

　　细想之下也觉得理所当然，鸿蒙紫气何其珍贵，道祖怎会轻易赐予他人？

　　唯有通天道兄，才可能将它赠予自己。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真正震撼她的是——昊天竟意图“逆天”！

　　瑶池万万没有想到，昊天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在洪荒世界中妄图违背天道，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心中泛起阵阵不安。

　　与自己一同守卫紫霄宫多年的昊天师兄，竟藏有这般疯狂念头。

　　鸿钧为天道化身，昊天乃其亲点之人，如今却欲与其对立。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瑶池百思不得其解。

　　她再不敢久留天庭，急忙辞别昊天，返回西昆仑。

　　她已看透，昊天正在走向毁灭之路。

　　不但得罪诸位圣人，更是直接挑战鸿钧权威。

　　昊天的命运，明眼人一看便知。

　　昊天望着瑶池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

　　“师妹，你终究与我志不同道不合。原本还想带你一起突破圣人境界。”

　　“这份机缘，你却是白白错过了。”

　　他的眼中燃烧着狂热之火。

　　“朕终将统御整个洪荒！”

　　“哈哈哈哈！”

　　他并不知晓，自己的一番话语，已然触动天道。

　　三十三重天外的紫霄宫内，鸿钧冷冷一笑：

　　“小儿辈，竟敢妄图逆天。果然是一匹养不熟的狼。”

　　他嘴角微扬：

　　“不过此举甚好，正合吾意。若不逆天，我该如何推进计划呢？”

　　顷刻间，整座紫霄宫如坠冰窟，寒意刺骨。

　　东海金鳌岛碧游宫中，通天神色微变。

　　“昊天竟想要逆天而行，这简直是在自取灭亡。”

　　“奇怪的是，鸿钧居然默许此事。”

　　“这其中必有隐情，定是藏着某种算计！”

　　通天如今已达天道圣人第十重天，

　　这是天道圣人后三重天中的第一境。

　　换言之，当他迈入第十二重天时，便需面临破劫，晋升为真正意义上的天道级圣人。

　　待他彻底掌握力之法则本源之时，便是冲击第十二重天之日，也是破劫之时。

　　对于圣人之上来说，每一次渡劫，皆非寻常可比。

　　他们必须经历破劫！

　　这是一件极为玄奥的事情。每位圣人突破的方式各不相同，

　　但总体来说，逃不出几个方向——掀起杀劫、开辟天地、治理尘世、终结世界等。

　　正如盘古大神要证大道圣人之位，便需开辟洪荒，斩灭三千大道魔神。

　　即便是通天自己，也无法预知自己的劫数究竟为何。

　　只有当劫难真正降临时，才会揭晓答案。

　　“难道！鸿钧也在准备破劫？”这个念头在通天心中乍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神震颤！

　　鸿钧先前种种反常之举，此刻一一浮现在通天心头。

　　明明洪荒之中修士稀少，因果之力薄弱，他却执意引发一场大劫。

　　而且不是普通的杀劫，而是无量量劫！

　　明明已身合天道，成为洪荒唯一的至高存在，依旧不满足，

　　还要强行抹除盘古大神与三千魔神的意志印记。

　　昊天心生逆意，天道已有反应，他却纵容其行为。

　　通天此前尚且迷惑不解，

　　如今一想，这一切分明就是为破劫铺路！

　　鸿钧身为洪荒唯一的天道级圣人，若能成功破劫，

　　那便是踏入半步大道之境，凌驾于天道圣人之上！

　　如果鸿钧真在筹备破劫，那么眼前的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位天道圣人的破劫之难，威力必然惊天动地。

　　所有潜在的问题，都必须被彻底解决。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但通天始终有一个疑问无法解开：“鸿钧，真的具备足够的道行和法力去完成这一劫吗？”

　　换句话说——

　　“他的道行，真的已经达到合道级圣人的巅峰了吗？”

　　并非通天自负，

　　他自己拥有神级选择系统这等外挂，又借助无数奇珍异宝的力量，

　　苦修数个元会，才堪堪达到如今境界——天道圣人混元九重天。

　　而鸿钧，凭什么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修炼到混元十二重天？

　　此事实在难以理解。

　　通天对自己天赋深信不疑，

　　也相信鸿钧的资质，并未超越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

　　连他都无法做到这般速度，鸿钧又是如何做到的？

　　更关键的是，鸿钧并未掌控天道，而是将自己的存在完全融入其中！

　　他选择了以自身与天道合一，失去了独立的肉身。

　　如此状态下，他又该如何提升自身的修为？

　　一句话道尽其中玄机：

　　“鸿钧是天道，但天道并不等于鸿钧。”

　　天道有缺，鸿钧只能不断填补；

　　鸿钧虽是天道化身，但在整个天道之中，所占比例微乎其微。

　　这也是为何人们常说，鸿钧只是天道的代言人。

　　通天百思不得其解。鸿钧的道行并不足以破劫，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破劫属于大道法则之力，即便是天道本身也无法更改。

　　通天回想起鸿钧曾经默许昊天逆天而行的一幕，心中不由生出寒意。

　　“除非……他是有意搅乱天道秩序，以强行突破劫难，挣脱天道束缚！”

　　越想，通天越觉得这种猜测接近真相。

　　越是明白，心头越是冰冷。

　　“你明明不具备破劫之资，竟敢牵连整个洪荒。鸿钧，我与你势不两立！”

　　看透了鸿钧的真实意图，通天顿感心寒。

　　他立刻将自己的记忆牢牢封闭。

　　此事绝不能深思。毕竟鸿钧即是天道。即便通天拥有神级选择系统为依仗，也必须谨言慎行，绝不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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