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生死一推,史笔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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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恐惧如万年玄冰,瞬间浸透李豫四肢百骸!那不是对死亡的怯懦,而是一种足以压垮脊梁、撕裂魂魄的无边绝望,沉甸甸地堵在胸口,让他窒息。他痛恨自己满脑子的晶格结构与方程式,在此刻竟不如半招粗浅的拳脚;更痛恨这具被伤痛与疲惫撕扯到极限的躯体,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崩溃的哀鸣。自己就是个累赘!一个将她也拖入绝境,待宰的羔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呻吟,那是混杂着血腥气的、近乎自毁的绝望嘶吼!不!还有一线生机!一个疯狂到近乎愚蠢、成功率渺茫到极点,却此刻唯一可行的险招——引开那头钢铁恶兽!
催命的脚步声已在枯木通道口炸响,幽影幢幢,在摇曳的火光下勾勒出狰狞轮廓,死亡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李豫猛地从冰冷泥泞中弹起!宛如绝境困兽的最后一搏!他没有冲向那唯一的出口,甚至没有瞥一眼步步紧逼的索命者。他将所有残存的力量、意志,乃至那被理智判定为奢侈的生命潜能,在此刻压缩、凝聚,骤然化作一记决绝的推搡!那只沾满泥污与血渍的手掌,凝聚了他全部的凶悍与精准,狠狠印在沈心烛未曾受伤的那侧肩胛!
“走——!”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几乎要撕裂声带的暴喝,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沙哑得如同破锣!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沈心烛被这股巨力推开后,将坠入何方黑暗!
借着这反推之力,李豫身形急转,拖着那条早已痛得麻木的左腿,踉跄着冲向另一侧!那里,一片枝叶相对茂密的藤蔓垂落如墙,下方泥土潮湿松软。他故意撞在几根碗口粗的垂藤上,藤蔓剧烈摇晃,叶片簌簌落下,试图以此阻碍追兵视线,身体重重摔进藤蔓与湿土交织的昏暗角落。
(此前回溯)
李豫受梦中神秘指引,于古旧祠堂地下,寻得一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诡异祭坛。沈心烛以家传破禁秘法,艰难开启祭坛石门,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无数半透明玉茧悬于半空,其中竟蠕动着沉睡的“兵器”胚胎。
莫如归阴冷的笑声突然响彻:“尔等蠢货,可知你们才是引它们苏醒的真正诱饵!”
祭坛血光大盛,玉茧寸寸碎裂,无数扭曲异形破茧而出,嘶吼着扑向李豫。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是,那些所谓的兵器胚胎,核心处赫然包裹着一个个沉睡的婴儿!
……
李豫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从破碎的历史幻影中硬生生拽回现实。仿佛从万丈悬崖骤然坠落,双脚踏上实地的刹那,心头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凉。“家没了……”这三个字如淬毒的钢针,在他脑海中疯狂搅动,撕裂着每一根神经。史书上浓墨重彩、被后世史学家歌功颂德的李豫国中兴契机——灵川之战转折点,原来竟是用无数无辜者的绝望哭嚎与鲜血染就!它建立在一个名为“灵谷”的村庄,被彻底抹去、化为焦土的废墟之上!那个穿着粗布小褂、眼神怯生生的女孩丫丫,在他眼前化作飞灰的瞬间,那绝望而控诉的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豫灵魂最深处,永世不灭。
他僵立于书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坚硬的桌沿木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冰冷的木桌生生捏碎。窗外,残阳如泣血,将天边云霞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映照在他脸上,却只投下更深沉的阴影,掩去了所有表情,只余下一片麻木的苍白。沈心烛那向来清冽如冰泉、镇定如山岳的声音,此刻听来也恍若隔世,遥远而模糊。
“……殿下?李豫!你从回溯幻境中出来了吗?李豫!”沈心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
李豫身躯猛地一震,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视线艰难地落在身旁那张清丽绝伦、此刻却写满忧色的脸庞上。沈心烛靠得极近,素白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那双常年冷静、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隐秘的凤眸中,此刻清晰地映出他失魂落魄、状若疯魔的模样。
“是……回来了。”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久旱的河床,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只是……带回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景象。”他试图牵动嘴角,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而脸部肌肉却僵硬如铁,最终只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苦涩表情,眼底的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
沈心烛搭在他臂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似想传递一丝暖意与力量。“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以及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切忧急。
李豫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浓郁血腥与焚木焦臭的灵谷幻影,便如潮水般再次凶猛地冲击着他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他强迫自己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扫过案上散落的残破纸片——一本泛黄卷边的灵药种植册,一张字迹稚拙的字条,写着“借取三石谷种,待秋收后加倍偿还……”,角落处,还画着一朵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小野花。这些寻常百姓的细碎希望,与脑海中那座顷刻间化为人间炼狱的村庄惨状,形成了何等惨烈的对比,如两把利刃,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灵川之战……”李豫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传来的悲鸣,“那些史书上大书特书、被赞为‘挽狂澜于既倒’的‘战略转移’……根本不是转移!”他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是从锈蚀的齿缝中艰难挤出,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恨意与一种无法洗刷的污秽感,“是屠杀!是对忠诚守护者最彻底的背弃与清洗!一个叫做‘灵谷’的小村庄……就那样凭空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一般,连半点灰烬都未曾留下!所谓的‘旷世壮举’,不过是一场建立在数万无辜者尸骨之上的卑劣欺骗!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窗外,最后一缕残阳的余晖也终于被无边夜色吞噬,殿内迅速暗沉下来,仿佛那史书深处深不见底的黑暗,已然悄然蔓延到了这现实世界。死寂如铁幕般重重压在两人之间,唯有李豫那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殿内异常清晰,声声泣血。
沈心烛搭在他臂上的手,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指尖的冰凉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丝丝缕缕沁入李豫滚烫而痛苦的肌肤。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李豫几乎以为她会就此离去。眼波深处,却有惊涛骇浪在剧烈翻滚——惊愕,震怒,悲凉,以及一种更深沉、更痛彻心扉的了然与无力。
“兵卒的性命,乡民的生计……在庙堂之上那些衮衮诸公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任意碾碎的棋子与尘埃罢了。”她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却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冰冷与无情,“你以为你窥见的已是黑暗的全貌?李豫,历史的墨迹之下,所淹埋的真实,远比你能想象的,要污秽、要不堪、要残酷千百倍!”她的声音不大,甚至依旧清冷平淡,却如同一柄锋利的冰锥,在这片因残酷真相而凝滞的死寂中,带着金石交击般的尖锐穿透力,狠狠扎进李豫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头。
她没有说半句安慰的废话,她太清楚,此刻任何苍白的言语,都只会是雪上加霜,徒增羞辱。唯有这冰冷的真实,才能让他稍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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