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科学家玩家发现“世界在玻璃缸里”

　　希望前哨的“ humming 地狱”依旧持续，【荧光贝多芬】的敬业哼唱与玩家们五花八门的隔音手段构成了据点奇特的日常风貌。在这片喧嚣之下，“真理追寻者”部落的首领【数据乾】正面临着一场公关危机——光明的福音正逐渐被噪音的骂名所掩盖。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数据乾】对着他的老朋友兼合作伙伴【焊武帝】抱怨道，两人正躲在【焊武帝】那相对隔音的工棚里，“再这样下去，我们部落就要变成‘公害之源’了！”

　　【焊武帝】敲打着一个半成品的隔音头盔，闷声回道：“光抱怨有啥用？我的订单都排到下个月了，全是催各种隔音装备的！老乾，你得从根源上想办法，要么让贝多芬消音，要么就让这声音变得有用！”

　　正说着，工棚的帘子被掀开，【郑钱】笑眯眯地挤了进来，耳朵里塞着最新款的、印着他自己logo的“挣钱牌”耳塞。

　　“两位老板，聊啥呢？是不是又有新项目需要投资了？”【郑钱】搓着手，“我听说最近‘安静’可是硬通货，有没有兴趣合作开发‘静音睡眠舱’？保证赚翻！”

　　【数据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们是追寻真理的部落，不是你的代工厂！”

　　【郑钱】也不恼，笑嘻嘻地说：“真理也要吃饭嘛。话说回来，你们就没想过，这声音为啥传得这么远、这么透？我摆摊的时候发现，隔着半个据点，贝多芬兄弟的 humming 声都清晰得跟在我耳边哼一样，这不对劲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数据乾】的光滑脑袋猛地闪过一道灵光：“对啊！这声音的传播效率高得反常！这世界的声学特性有问题！”

　　他立刻想到了部落里那位对波形和频率极度痴迷的成员——【薛定谔的猫】。

　　“猫兄！紧急任务！”【数据乾】找到正对着几张画满诡异波形的兽皮发呆的【薛定谔的猫】，“立刻分析贝多芬 humming 的声波传播模型！我要知道这声音为什么能传这么远！”

　　【薛定谔的猫】推了推脸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首领，我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世界的背景噪音衰减率低得离谱！就好像……好像声音被约束在了一个特定的空间里，难以向外扩散！”

　　他立刻行动起来，拉着几个助手，带着各种简陋的仪器（包括【焊武帝】友情赞助的几个声音感应器），开始在据点内外各个点位测量声强。

　　他们越是测量，结果就越是令人困惑。声音的衰减并非随距离均匀变化，而是在达到某个阈值后，就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仿佛……仿佛有什么东西把声音拦住了，又在内部不断反射！

　　“边界！一定有边界！”【薛定谔的猫】激动得声音发颤，“一个能反射声波的、光滑的、巨大的边界！”

　　为了验证这个疯狂的猜想，他需要一个更强、更集中的声源。他再次找到了【高音咏叹调】。

　　“咏叹调大姐头！帮个忙！对着东南方向，用你最尖锐、最集中的声音，来一嗓子！”【薛定谔的猫】递过去双倍营养膏。

　　【高音咏叹调】眼睛一亮，接过营养膏，气沉丹田，瞄准方向，发出一声堪称极致的、几乎要撕裂空气的尖啸：“咿——呀————！！！”

　　声波如同无形的利箭射向远方。

　　【薛定谔的猫】和助手们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们自制的、最精密的那个“共振仪”（一个绷着变异蝙蝠翼膜的骨圈）。

　　几秒钟后，那翼膜竟然以一种极高的频率、极其规则的模式疯狂振动起来！

　　这不是自然回声该有的杂乱模式！这分明是遇到了绝对光滑、绝对规则的表面才会产生的……规则反射波！

　　“找到了！”【薛定谔的猫】尖叫起来，差点把自己的仪器扔了，“是墙！一面巨大无比、光滑得像镜子一样的墙！它把咏叹调大姐头的声音几乎原封不动地反射回来了！而且从延迟时间看……它离我们并不远！”

　　这个结论太过惊悚，测量小队带着数据和一脸的难以置信，慌慌张张地跑回希望前哨。

　　【数据乾】、【焊武帝】甚至【郑钱】都围了过来，看着那些匪夷所思的数据。

　　“光滑的墙？反射声音？”【焊武帝】摸着下巴，“什么样的墙能这么光滑？还在那么远的地方？” 【郑钱】则眼睛发亮：“光滑的墙？那岂不是很好的广告牌位？租金肯定很贵……” 【数据乾】则脸色苍白，他想的更深：“如果……如果不是一堵墙呢？如果是一个……罩子呢？”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为了最终确认，【焊武帝】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案：“是不是罩子，试试就知道了！老乾，猫兄，你们计算好反射点的高度和角度！我用最好的材料，打造一根超长的、顶端带反光镜的探杆！我们直接去捅一捅那个‘边界’！”

　　说干就干！【焊武帝】发挥了他毕生的技艺，【数据乾】和【薛定谔的猫】提供了理论支持，【郑钱】则“赞助”了材料（并表示成功后要拥有探杆的冠名权）。

　　几天后，一根长度惊人的、由各种坚韧金属和骨骼拼接而成的、顶端镶嵌着一块巨大水晶透镜的“真理探杆”制作完成了。需要十几个力量型玩家才能勉强抬起。

　　他们再次来到预估的边界点下方。玩家们合力，艰难地将巨大的探杆竖直向上抬起，朝着预估的高度缓缓伸去。

　　所有玩家都屏息凝神，抬头望着那不断升高的探杆顶端。

　　探杆越升越高，几乎要看不见顶了。

　　突然——

　　“叮！”

　　一声清脆悦耳、绝非触碰岩石或土壤能发出的响声，从极高处传来！

　　同时，顶端那块水晶透镜，清晰地照映出了下方的玩家和他们惊愕的表情——那映像如此清晰、稳定，仿佛面前就立着一面无比光滑的镜子！但事实上，他们面前空无一物！

　　探杆明显触碰到了某种无形、光滑、坚硬的“天花板”！

　　“上面……上面也有！”一个抬着探杆的玩家声音颤抖地喊道。

　　尝试横向移动探杆，同样在某个特定的距离，再次听到了那清脆的“叮”声，看到了清晰的镜像！

　　他们不是被墙围住了。 他们是被一个“罩子”彻底罩住了！

　　“玻璃……是玻璃！”【薛定谔的猫】瘫软在地，失魂落魄，“我们……我们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

　　【数据乾】的光头彻底失去了光彩，喃喃道：“所以……辐射尘是培养基？变异生物是实验样本？我们……我们都是被观察的……”

　　【焊武帝】看着自己打磨了一辈子的金属，苦笑道：“所以我最得意的作品，其实是在给鱼缸里的假山做装饰？”

　　【郑钱】则迅速从震惊中恢复，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玻璃缸？透明？这意味着广告投放可以有全新的形式！高空投影？等等……创世神会不会收场地费？”

　　希望前哨的玩家们，通过一次匪夷所思的“声学探测”和一次更加离谱的“物理捅天花板”，终于用一种既科学又滑稽的方式，确认了他们最不愿接受的真相。

　　他们引以为傲的文明，他们挣扎求存的世界，可能只是一个更大存在书桌上的……生态瓶。

　　而此刻，生态瓶外的“创世神”岳峰，刚好路过，瞥了一眼沙盘，看到那根戳在玻璃缸顶部的、造型奇特的杆子，觉得有点好玩。

　　“哟，这群小孢子，鼓捣出这么长的玩意儿？想捅破天吗？”他觉得很有趣，顺手拿起旁边桌上一点微不足道的涂料（可能是掉落的颜料碎屑），隔着玻璃，在那探杆顶端触碰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小印记。

　　然后就去忙别的了。

　　而这个小小的印记，落在缸内玩家的眼中，却成了——

　　“看！天花板上！好像……好像多了一个点！”一个眼尖的玩家尖叫起来。

　　所有玩家拼命抬头，眯着眼睛，努力看向那极高处。

　　果然，在探杆顶端触碰的位置，似乎多了一个极其微小、但在水晶透镜反射下依稀可见的……奇异斑点！

　　“是标记！是创世神留下的标记！”【薛定谔的猫】声音嘶哑，“他注意到我们了！他甚至……给我们打了个点？！”

　　这一刻，恐惧、荒谬、好奇、还有一丝被“至高存在”随手标注了的屈辱感，混杂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玩家心中。

　　他们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而真相就是，他们不仅住在缸里，还可能被缸主随手用笔点了一下。

　　这科学探索的尽头，真是充满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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