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破空疾驰，驰援晓晓

　　“加快速度！”

　　陈凡话音落下的瞬间，声音还没在狭小的车厢里散尽，赵铁柱只觉得眼前猛地一花，好像空间本身都扭曲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一脚把刹车踩死，军用越野车在破碎的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冒出青烟，车身失控地甩出一个惊险的漂移弧线，差点翻车！

　　赵铁柱魂都快吓飞了，骇然转头看向副驾驶——那里已经空了！只留下座椅皮革上微微下陷的痕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星空般清冷的气息。

　　他猛抬头，透过布满灰尘和裂纹的前挡风玻璃，望向东北方向的天空。只见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像划破永恒黑夜的彗星，又像撕裂厚重云层的阳光利剑，以远超他认知极限的恐怖速度，瞬间贯穿长空！那速度太快了，肉眼根本看不清具体形态，只能看到一条笔直的金线在视野里急速延伸，眨眼就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空气里，只留下一圈圈慢慢扩散的、肉眼能见的乳白色音爆云环，还有远处传来的、像滚雷一样沉闷却震人心魄的音爆轰鸣！强大的气流扰动甚至让下面的树剧烈摇晃，尘土飞扬！

　　“飞……飞走了？！肉身……破空飞行？！”赵铁柱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指节发白，浑身僵硬得像泥塑。他虽然知道这位“陈先生”绝不一般，实力深不可测，但亲眼看见他用这种超越物理常识的方式离开，还是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这已经不是武林高手或超级战士的范畴了，这是……神迹！

　　“神仙……真的是神仙下凡啊……”他瘫在驾驶座上，望着陈凡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心里对京城那看似绝望的危局，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像黑暗里看见烛火般的微弱希望。也许，这位的存在，真能扭转乾坤？

　　高天之上，罡风凛冽如刀，云层在脚下飞速倒退。陈凡把《九天星辰诀》运转到极致，周身穴窍好像化成了微缩的星辰，贪婪地吞吐着天地间复苏的、却依旧驳杂狂暴的灵气，把它转化成精纯无比的混沌星力。他身体表面流淌着一层淡淡的、像水银般的金色光晕，空气摩擦产生的炽热和阻力被这层光晕轻易化解。速度，已经提升到了他目前筑基中期修为能达到的极限！甚至隐隐触摸到了音障的壁垒！

　　心急如焚！脑子里不停回响着赵铁柱那焦急万分的话——“林小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觊觎她的人太多了！”“没有绝对的力量保护，她就像抱着金砖走在闹市的孩子！”

　　晓晓！那个善良得有点固执、眼睛清澈像昆仑山泉的女孩！她竟然在京城，成了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焦点！治疗异能，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是希望之光，却也可能是催命符！以她的性子，肯定会不顾自身安危，奔波在最危险的前线救伤员，这无疑把她暴露在无数贪婪和恶意的目光下！

　　京城！龙潭虎穴！他必须马上赶到！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强大的神识像无形的巨大触手，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向前方、向下方急速蔓延开去，像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大地，同时，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睛，也冰冷地俯瞰着下面急速掠过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山河大地。

　　看到的景象，触目惊心，像地狱画卷在眼前慢慢展开。

　　曾经车水马龙、象征着人类文明辉煌的高速公路，现在断成无数截，巨大的裂缝像狰狞的伤疤，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块散了一地。无数废弃的车堵在路上，锈迹斑斑，有的被掀翻，有的烧得只剩空壳，车窗碎了，里面空无一人，或者……留着无法辨认的暗红色污渍。桥大多塌了，巨大的桥墩歪斜地插进干涸的河床，像巨人的墓碑。

　　原本繁华的城镇，现在大多成了死寂的废墟。高楼大厦像被巨力拍碎的积木，倾颓倒塌，破墙烂瓦间，隐约能看见巨大的、非人力能为之的爪痕和撞击坑，有些深达数米，让人胆寒。很多地方还冒着滚滚黑烟，空气里弥漫着塑料、橡胶燃烧的刺鼻味和一种更深层的、尸体腐烂的恶臭。死寂中，偶尔传来零星的爆炸声、某种不知名生物的恐怖咆哮，还有……人临死前绝望的短促惨叫，马上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荒野的景象更让人心悸。农田全荒了，被一种从没见过的、像活物一样蠕动蔓延的暗紫色藤蔓盖住了，藤蔓上开满了散发甜腻致幻香气、却长着细密利齿的诡异花朵。森林以不正常的速度疯狂扩张，树变得异常高大狰狞，树皮像鳞甲，树枝扭曲像鬼爪，林间雾气弥漫，隐约有闪着磷光的眼睛窥视。他看到像小山一样庞大的变异巨象，象牙像弯曲的骨矛，正在践踏本就残破的村子；看到水桶粗细、鳞片闪着金属光泽的怪蟒在浑浊的沼泽里翻腾，掀起恶浪；看到成群结队、翅膀张开超过三米、嘴像铁钩的变异秃鹫，像死亡的阴影，在低空盘旋，搜着地上的腐尸。

　　更让人揪心的是那些像蝼蚁一样渺小、却在绝望里挣扎求生的逃难人群。像蜿蜒的灰色河流，沿着残破不堪的路艰难前行。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空洞，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行李简陋，甚至很多人只能靠腿走。不时有变异的狼群或速度奇快的猎食兽从路旁的山林里窜出来，像死神挥舞的镰刀，扑向人群，引起一片恐慌的尖叫和绝望的哭喊。偶尔有穿着破军服或觉醒者衣服的人奋起抵抗，挥舞简陋的武器或施展微弱的异能，但往往在汹涌的兽潮面前，像扔进沸水的冰块，瞬间被吞掉，只留下更深的绝望。

　　在一座中等城市的边缘，一场惨烈到极致的攻防战正在进行。几千名士兵和数量稀少的觉醒者，靠着残破不堪、布满爪痕和弹坑的城墙，拼死抵挡着潮水般涌来的变异生物！那是由成千上万只体型硕大、眼睛血红、门牙像凿子的变异鼠群，和几百头皮毛如钢针、獠牙滴着口水的变异野狼组成的死亡洪流！重机枪喷着长长的火舌，把冲在前面的鼠群打成肉泥；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在兽群里炸开一团团火光和血雾；火焰异能者奋力挥出火球，点燃一片片区域，暂时挡住攻势；土系觉醒者怒吼着竖起临时的岩石壁垒，但很快又被疯狂撞击的兽群推倒……防线岌岌可危，不断有士兵被力大无穷的野狼拖下城墙，或者被鼠群淹没，惨叫声、骨头碎裂声、野兽咆哮声混在一起，组成一曲悲壮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陈凡的眼神冰冷像万载寒潭，神识扫过这人间惨剧，心里波澜涌动。救一人易，救一城难，救天下……更是难如登天。此刻，他有更紧迫、更关键的目标。这些沿途所见的惨状，像最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他心里，更坚定了他必须尽快赶到京城，稳住那风雨飘摇的中枢的决心！只有稳住核心，整合力量，才有可能应对这场席卷全球的生存危机。个人的仁慈，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显得太渺小，必须先抓住最关键的那根缆绳！

　　他的速度太快，下面的景象像浮光掠影，又像快速翻动的血腥书页，一页页闪过。跨越几个省域，纵横几千里的距离，在他全力飞遁之下，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这速度，已经超越了现阶段地球上任何已知的飞行器！

　　随着离龙城越来越近，空气里的灵气波动越发紊乱和浓郁，同时也隐隐传来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氛围，好像整个京畿地区都被一个无形的、充满肃杀之气的力场罩住了。下面的破坏程度似乎减轻了些，出现了更多有明显人工修缮痕迹的防御工事、了望塔，还有成建制的、装备精良的军队和觉醒者小队在巡逻，显然京畿地区的控制力和组织度远高于其他地方。

　　但陈凡的心却提得更高，非但没放松，反而更警惕。因为他的神识已经像最敏锐的触角，率先碰到了京城外围的区域！

　　混乱！激烈！充满毁灭性能量的碰撞！

　　就在京城西南方向，大概百里之外，一片靠着连绵山地建的、本该是坚固屏障的防御阵地，此刻却化作了能量肆虐的修罗场！一股强大、混乱、充满了暴戾与杀戮气息的能量波动冲天而起，搅动着云层！里面清楚地夹杂着军制火炮沉闷的轰鸣、爆炸物剧烈的炸响、觉醒者异能爆发出的各色光华（炽热的火球、冰冷的霜气、锐利的风刃）……以及，一种让陈凡神识都感到微微刺痛、极其厌恶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充满了阴冷、死寂、腐蚀意味的诡异气息！

　　战斗规模不小！而且，那股阴冷死气给他的感觉非常不舒服，绝不是普通的变异生物，里面含着某种……更为阴邪、更有组织性的意志！

　　“不是在京城内部？是在外围防线？”陈凡眉头紧锁，心里念头飞转，速度不由自主地又增三分，周身金光更盛，“晓晓……以她的性子，如果外围防线告急，伤亡惨重，她很可能……会去！”

　　这个念头像点燃的引信，让他心里的焦急瞬间达到了顶点！

　　“嗖——！”

　　金色流光的速度再次突破极限，好像超越了空间的束缚，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经久不散的残影，像死神的凝视，朝着那能量波动传来的死亡之地激射而去！

　　百里距离，对于全力爆发的陈凡来说，真是转瞬即至！

　　他的神识像最精密的雷达波，瞬间穿透了战场上空弥漫的硝烟、尘土和混乱的能量流，清楚地锁定了战场中心的景象！

　　那是一片构筑在山隘处的防御阵地，原本应该固若金汤，此刻却已化作了血肉磨坊！成千上万名穿着荒漠迷彩作战服的士兵，正在与一种诡异的敌人进行着惨烈至极的白刃战！

　　敌人，不是变异兽！而是一种浑身笼罩在翻涌不息、像活物般的漆黑雾气中、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凝实时而虚幻、爪牙闪着幽蓝寒光、散发着浓烈刺鼻死气的……人形怪物！它们沉默无声，行动却迅捷如鬼魅，不怕普通子弹射击，子弹穿过黑雾只能激起涟漪，只有附着微弱灵能的武器或觉醒者的攻击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它们的攻击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爪牙划过，士兵的护甲像纸糊般撕裂，伤口迅速发黑溃烂，冒出青烟，转眼间就变成枯骨！

　　阵地上空，几名实力约在筑基初期的觉醒者正在苦战，他们的对手是黑雾中几个格外凝实、气息堪比筑基中期的强大怪物头目。火焰异能者挥出的火龙被怪物张口吐出的黑气湮灭；冰系觉醒者凝聚的冰枪刺入黑雾，像泥牛入海；风刃切割而过，只能让黑雾短暂分散又迅速聚合！觉醒者们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地面防线更是惨不忍睹，多处被这些不死的怪物突破，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武器交击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焦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绝望的气氛弥漫。

　　而在阵地后方，一处由几个加固的钢筋混凝土掩体构成的临时指挥所附近，陈凡的神识清楚地捕捉到了那道他熟悉无比、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而坚定治愈光辉的倩影——林晓晓！

　　她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白色防护服，上面沾满了血污和尘土，原本清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嘴唇因过度消耗而失去血色，光洁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双手虚按在空中，周身散发着温暖柔和的白色光晕，如同降临凡间的天使。光晕笼罩着不断从前方抬下来的重伤员，凡是被光芒触及的伤口，流血会立刻止住，发黑溃烂的皮肉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侵入体内的阴冷死气如同遇到克星般被驱散、净化！她的存在，如同黑暗绝望中的一盏明灯，支撑着摇摇欲坠的防线士气。

　　然而，致命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三股格外强大、阴冷、充满了狡诈与恶意的气息，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巧妙地绕过了正面战场的激烈交锋，正从阵地侧翼一片复杂的地形中，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般朝着指挥所和林晓晓的方向潜行而去！它们的目标准确无误——就是那个散发着令它们厌恶却又无比渴望的纯净生命能量的治疗者！

　　“找死！”

　　陈凡眼中杀机如同实质般爆射而出，周身气势轰然爆发，将周围的云层都瞬间冲散！他不再有丝毫保留，身形如同九天陨星，携带着撕裂苍穹、镇压一切的恐怖气势，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雷霆，从天而降，直扑那三道如同阴影般潜行的死亡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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