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医活命：一锅汤药碾碎毒计

　　王老六的肚子炸了。

　　“呕——！”

　　腥臭黑水喷了李郎中半身。

　　老头攥着半截烂草根哆嗦：“这……这毒啃骨头啊……”

　　龙北琴的破陶罐架在烂石头上。

　　“火！”

　　赵二牛烧红的眼珠子映着锅里翻滚的绿沫子。

　　“水！”

　　张大娘光脚踹翻半桶腥水。

　　“药！”

　　小石头把裤兜里捂烂的草芽子全掏进锅。

　　王老六灌下那碗绿汤时，脸上黑气像潮水退滩。

　　满场只听见膝盖砸地的闷雷。

　　天刚擦亮，死寂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劈开！

　　“呃啊——！疼……疼死俺了——！”

　　王老六！那个昨夜还抱着新分到的半袋粗麦傻乐的汉子，此刻像只被滚油浇透的虾米，蜷在渠边新垒的石埂上疯狂打滚！枯瘦的十指死死抠进肚皮，指甲缝里全是血泥！整张脸憋成酱紫色，青筋在额头和脖子上爆突成扭曲的蚯蚓！喉咙里嗬嗬作响，喷出的气带着一股浓烈的、如同死鱼在烂泥里沤了半月的恶臭！

　　“噗——！”

　　一大口粘稠如墨汁、夹杂着碎肉块的黑水猛地从他嘴里狂喷出来！劈头盖脸浇了旁边刚扑过来的李郎中一身！

　　“呕……”李郎中猝不及防，被那腥臭熏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他枯槁的手死死抓住王老六抽搐的胳膊，指尖却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老眼瞪得几乎裂开，死死盯着王老六肚皮上被他自己抠破皮肉、正汩汩往外渗着乌黑脓血的伤口！那脓血沾到皮肤，竟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如同滚油滴在生肉上！

　　“这……这……”李郎中喉咙里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如死人，“不是痢……不是泻……这毒……这毒啃骨头啊！”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能止泻的苦马齿苋根须，哆嗦着就往王老六嘴里塞，“嚼！快嚼！压……压住！”

　　“咔嚓！”王老六一口咬断草根，混着黑血和涎水胡乱嚼了两下，随即更猛烈地抽搐起来！黑水夹杂着嚼烂的草渣子又喷了李郎中一脸！

　　“没用！没用啊！”李郎中绝望地嘶喊，声音劈了岔，沾满黑水的枯手徒劳地按在王老六滚烫的肚皮上，那皮肉下的脏器仿佛在疯狂搅动、腐烂！他行医几十年，翻烂了祖传的破医书，哪见过这种能把人从里往外烂透的邪毒？！

　　“娘啊——！爹！爹你怎么了！”王老六的半大儿子哭嚎着扑上来，被那腥臭和惨状骇得瘫软在地。

　　“水！水里有毒！龙先生的水有毒啊！”不知谁带着哭腔的尖叫炸开！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蔓延！昨夜还排着队接“神水”的村民疯了似的涌向渠边，又惊恐地后退！有人趴在地上抠着喉咙干呕，有人抱着肚子脸色发青，仿佛下一刻就要步王老六后尘！绝望的哭嚎、惊惧的尖叫、混乱的推搡……整个新渠口乱成一锅滚沸的毒粥！

　　“让开！”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开混乱！龙北琴的身影分开人群，几步就跨到翻滚的王老六身边。他看也没看瘫软在地、满身污秽的李郎中，蹲下身，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如闪电地点在王老六颈侧动脉、心口膻中、脐下气海三处大穴！

　　指尖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碧绿毫芒！

　　王老六狂乱的抽搐猛地一滞！喉咙里嗬嗬的怪响也卡住了半截！龙北琴另一只手已抄起王老六喷在地上的那滩黑水，指尖沾了一点，凑到鼻尖下。

　　一股极其隐晦、混杂着铁锈腥甜和腐肉恶臭的阴冷气息钻入鼻腔。

　　意识深处，冰冷的当铺提示瞬间刷屏：【检测到高烈度生物神经毒素！成分分析：血影门‘蚀骨腐心散’！遇水激活，潜伏期十二时辰，发作期侵蚀内脏神经，溶解肌体组织！解毒方案检索中……匹配成功！需‘百草解毒囊’主药引——七叶还魂草（核心）！兑换需消耗：信仰流固锁能量体（中量）！是否支付？】

　　“支付！”龙北琴在意识中低吼。

　　【确认！能量扣除！兑换物：七叶还魂草（萃取精华）——已注入宿主掌心劳宫穴！】

　　一股清凉如露、却又带着蓬勃生机的气流瞬间涌入他左手掌心！

　　“二牛！”龙北琴头也不抬，声音冷硬如铁，“架火！找口没沾过那毒水的干净锅！快！”

　　“啊？……哦！锅！锅！”赵二牛被吼得一个激灵，从惊骇中回神，血红的眼珠子扫了一圈，猛地冲向旁边一户人家刚垒好的土灶，一脚踹翻上面那口还沾着点菜叶的破瓦罐，“滚开！”他赤手抓起灶膛边几块半湿的柴火，又胡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哆嗦着猛吹！

　　“张大娘！”龙北琴目光扫过瘫在不远处、光脚上还糊着泥、裤腿掉到脚踝的妇人，“去！打一桶上游没流到毒窝子的活水！要没沾过那黑水的！”

　　“活……活水！”张大娘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扑向渠上游，也顾不得裤腿绊脚，光脚丫子踩进冰冷的浅水里，抄起自家带来的破木桶就舀！水花四溅！

　　“小石头！”龙北琴的视线落在人堆外那个瘦小的身影上，“把你这两天在田埂子、老坟圈子边上抠的那些烂草根、臭叶子！全掏出来！快！”

　　小石头正吓得小脸煞白，闻言猛地一哆嗦，随即像被鞭子抽了似的，小手疯狂往自己那件破褂子所有能装东西的缝隙里掏！干瘪的衣兜、裤腰缝、甚至鞋壳子里藏的几片蔫巴巴、沾着泥的不知名草叶子，全被他哆嗦着抓出来，一股脑捧在怀里冲过来！

　　“火！火起了！”赵二牛吼着，灶膛里湿柴冒着浓烟，终于蹿起一点火苗。

　　龙北琴一把抓过张大娘刚提上来的半桶水，“哗啦”倒进赵二牛架在火上的破铁锅里。冷水撞上烧热的锅底，滋啦作响，白汽蒸腾。他看也不看，左手掌心虚按在翻滚的水汽上方！

　　掌心劳宫穴处，一点微不可察的碧绿光华一闪而逝！一股极其淡薄、却带着沁人心脾清香的翠绿色雾气，如同活物般从他掌心渗出，无声无息地融入翻滚的沸水之中！

　　“草！草来了！”小石头把怀里那捧乱七八糟、蔫头耷脑的杂草烂叶全扔进锅里！

　　浑浊的水瞬间被染成一种诡异的黄绿色，翻滚着浑浊的泡沫，散发出混合着土腥、草涩的古怪气味。

　　“不够！”龙北琴低喝，目光如电扫过周围惊恐的人群，“谁身上有晒干的苦菜根？马齿苋？车前草？哪怕是烂树皮！掏出来！扔进去！”

　　人群愣了一瞬。

　　“俺……俺有！”一个抱着肚子、脸色发青的妇人哆嗦着从怀里摸出半截晒干的苦菜根，扔进锅里。

　　“给！”另一个汉子扯下腰间挂着的、驱虫用的干艾草捆，也扔了进去。

　　乱七八糟的东西落进翻滚的黄绿汤里。

　　龙北琴右手抄起旁边一根烧火棍，猛地插进锅里，疯狂搅动！浑浊的汤水翻滚得更加剧烈，古怪的气味愈发浓烈。

　　“成了！”他猛地抽出烧火棍！棍头还滴着滚烫的、颜色愈发深沉的绿褐色汤汁。他看也不看，抄起旁边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舀起满满一碗热气腾腾、颜色浑浊、气味刺鼻的“药汤”，蹲下身，一手捏开王老六紧咬的牙关！

　　“灌！”

　　滚烫的药汤带着刺鼻的草腥气，猛地灌进王老六痉挛的喉咙！

　　“咕咚……呃嗬嗬……”王老六被烫得猛地一挺身子，黑紫色的脸皮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死寂！

　　只有锅里药汤翻滚的咕嘟声和王老六喉咙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气声。

　　一秒……两秒……

　　王老六脸上那层骇人的黑紫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抹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去！暴突的青筋缓缓平复！抠进肚皮的十指无力地松开，露出底下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却不再渗出乌黑脓血的伤口！那伤口边缘的皮肉，竟透出了一丝微弱的、久违的……活人血色！

　　“呃……”王老六喉咙里那口堵死的浊气终于长长地、带着颤音吐了出来。他茫然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映着龙北琴冷峻的脸。

　　“……龙……龙先生……”他嘴唇哆嗦着，挣扎着想动。

　　“别动！”龙北琴按住他，声音依旧冷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毒还没拔干净！躺着！”

　　“噗通！”

　　李郎中第一个重重跪倒在泥泞里！沾满黑水和草渣的老脸死死贴着冰冷的地面，枯瘦的肩膀剧烈耸动，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哀鸣般的呜咽：“神……神仙手段……老朽……老朽白活了一辈子啊……龙先生……真乃华佗再世！不！是神仙！活神仙啊！”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渠边所有还能站着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接一个，膝盖狠狠砸进冰冷的泥水里！张大娘光着脚，泥水糊了半身，头磕得砰砰响！赵二牛红着眼，攥着拳，也直挺挺跪了下去！小石头瘦小的身子淹没在跪倒的人堆里，小脑袋使劲往前探，眼睛里全是烧红的炭火！

　　“龙先生救命啊——！”

　　“活菩萨显灵了——！”

　　狂热的呼喊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之前的绝望和恐慌！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在清源镇这片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土地上轰然炸响！

　　龙北琴站在跪倒的人群中央，脚下是泥泞，面前是狂热。他微微垂眸，看着掌心那点早已消散无踪的碧绿痕迹。

　　意识深处，冰冷的当铺信息如瀑布冲刷：

　　【滴！】

　　【混合情绪能量峰值突破临界！】

　　【核心构成：极致信仰狂潮（纯度S 级）！劫后余生狂喜（爆炸性）！生命敬畏（首次捕获高浓度）！】

　　【总能量流——液态白金级愿力金流！总量突破500单位！】

　　【当铺核心超载运转！能量溢流转化启动！】

　　【解锁兑换：】

　　【一次性战术陷阱——‘绊索地火雷’（简易触发型）x5！】

　　【束缚类法器（一次性）——‘锁魂金网’x1！】

　　【体能爆发药剂（初级）——‘燃血散’x3份！】

　　【能量反馈强化——战神虚影共鸣度提升5%！谋神推演算力临时增幅！】

　　磅礴的金色洪流在他体内奔腾咆哮，带来撕裂般的灼痛与掌控力量的极致快感。他缓缓抬眼，目光越过狂热的人群，投向村外那片死寂的、仿佛蛰伏着无尽恶意的黑暗山林。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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