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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这一响,是咱家的更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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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祭坛的瞬间,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眼前刺目的光、鼻尖的血腥气、脚下石台的冰冷触感,都在刹那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我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绝对的、纯粹的黑暗虚空,五感尽失,唯独听觉,被放大了千百倍。

  首先涌入耳中的,是百年前那位镇国将军临终前的最后一声嘶吼。

  那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个破碎的音节,“杀——”,却带着金戈铁马的决绝,带着滚烫鲜血溅上冰冷城墙的炽热,穿透了百年的风霜,依旧在我耳边炸响。

  紧接着,是三年前,那些被掳走的同袍们的声音。

  他们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囚牢里,用磨秃了的指甲在石壁上刻字,那“沙沙”的刮擦声,尖锐得像是在剐我的心。

  我听见了,他们在刻“想家”。

  声音很轻,却比将军的怒吼还要沉重。

  然后,一切喧嚣都退去了,只剩下千里之外,我从未听过的、却无比熟悉的摇篮曲。

  那是我娘在哄邻家的孩子入睡,歌声温柔得像月光,轻轻拂过我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

  就在这时,胸口传来一阵温热。

  那枚从小佩戴的“乾坤玉佩”正在无声地融化,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像冰雪消融于暖春,化作一道灼热的金线,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我的心口。

  一道明悟如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原来这所谓的传家宝,根本就是那传说中镇压国运的“命钟”的一块碎片。

  唤醒它的唯一方法,不是灵力,不是法宝,而是以持有者的血肉与神魂为祭,献祭自我,才能唤醒这片土地最完整的道基。

  我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撕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后背。

  九枚铭愿钉早已备好,每一枚都刻着一条山川的名字。

  我拿起第一枚,对准左胸龙脉的主脉节点,狠狠地钉了下去!

  “噗嗤!”

  血光迸溅。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要将它捏爆。

  祭坛中央那颗跳动不休的黑心,搏动得愈发剧烈,每一次跳动,都加剧着我的痛苦,试图用这纯粹的折磨吞噬我的神志,让我变成一个只知哀嚎的疯子。

  “第一钉!”我咬碎了后槽牙,嘶吼出声。

  韩九娘不知何时已立于我身后,她眼中没有泪,只有比寒铁更冷的决意。

  她以特制的短刀划开掌心,任由守墓人一脉的精血流淌于地,迅速勾画出一个繁复而诡异的“逆安魂阵”。

  阵法成型的刹那,她刀尖一转,猛地挑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我的后心:“我替你记住痛!”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将我濒临溃散的神志重新凝聚。

  痛苦还在,但不再是我的全部。

  骡子绕着祭坛疯狂奔跑起来,它那只断蹄每一次踏在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巨响,那节奏,竟与百年前将军遗言的回声分毫不差。

  它不懂什么阵法,但它记得。

  它用最原始的本能,踏着这片土地上死人最多的路径,踏着埋藏冤魂与仇恨最深的轨迹。

  “第二钉!”剧痛再次袭来,黑心的跳动声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

  “第三钉!”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摇篮曲变得断断续续。

  “第八钉!”我半跪在地,浑身浴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

  韩九娘的逆安魂阵血光大盛,将大部分逸散的痛苦吸入阵中,她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只剩最后一枚了。

  我颤抖着手,将它对准后心正中的节点。

  只要钉下去,仪式就完成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力正随着血液疯狂流失,黑心在狞笑,在期待我倒下的那一刻。

  当第九枚钉子完全没入后背的瞬间,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着扑向祭坛中央那颗巨大的黑心,张开双臂,像拥抱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将它死死抱住!

  “滋啦——”

  灼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灵魂被扔进了炼狱岩浆,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着剥离、融化。

  但我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我把脸贴在那丑陋、邪恶的搏动之上,用尽所有力气嘶吼:“你们偷不走家!抢不走根!你们连‘疼’都不敢让百姓记得,凭什么妄想当我们的主人!”

  话音落下,那道融入我心口的金线骤然爆发,命钟残片从我胸膛破肉而出,带着我的心头血,精准无误地嵌入了黑心表面那道唯一的裂缝之中。

  严丝合缝。

  嗡——

  一声微弱却悠远的钟鸣,从黑心内部响起。

  钟鸣第一声,响彻北境。

  千里冰封的原野上,肆虐了三月的大雪,骤然停止。

  钟鸣第二声,沉入地底。

  万里山河之下,早已沉睡枯寂的九州地脉,如同蛰伏的巨龙,猛地抽搐了一下。

  钟鸣第三声,传遍人间。

  全国各地,凡是家中有老人曾讲过“代脉传说”的地方,无论城市还是乡野,家家户户的灶台里,都凭空燃起一簇温暖的橘红色火焰。

  黑心发出不甘的哀嚎,它剧烈地收缩、膨胀,最终在我怀中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灰雨,纷纷扬扬地洒落。

  祭坛的石台停止了震动,一道温和的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

  天空的云层被光柱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裂口之外,竟显现出北斗七星的倒影,那巨大的勺柄,不偏不倚,正指向青云岭的方向。

  一件不知从何而来的陈旧道袍,飘然落在我的身上,裹住了我几近崩溃的残躯。

  道袍的袖口轻轻拂过我胸前背后的伤口,流淌的鲜血瞬间止住,伤口处没有结痂,而是生出了一道道淡金色的神秘纹路,像是某种印记,更像是某种传承。

  韩九娘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她将短刀插入脚边的泥土,声音嘶哑却无比虔敬:“天玄门下,守墓人韩九娘,恭迎天玄真人……归位。”

  骡子停下了脚步,它走到光柱的边缘,昂起头,对着苍穹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

  那嘶声里没有了悲伤和愤怒,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宣告,像是在拼命要把这个消息,送到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送到每一个还活着的人耳中。

  黎明降临,我走出化为废墟的祭坛,光柱与道袍都已隐去。

  我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不过掌心大小的新生小钟。

  它通体赤红,温润如玉,内部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搏动,频率与我的心跳完全一致。

  “它叫什么?”韩九娘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我低头,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钟面,我能听见,从钟的内部传来无数细微的声响:有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有老人坐在门槛上舒缓的咳嗽声,有母亲呼唤晚归孩子的温柔声音……我笑了,那是在经历了极致痛苦后,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它没名字,就是咱家的更鼓。”

  话音未落,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骡子,突然转过身,朝着南方的无尽长路,迈开了步子。

  它依旧瘸着一条腿,但步伐却前所未有的沉稳、坚定。

  它知道,该去哪儿了。

  该把这声“响”,带回给那些还活着的人听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远在东海某座戒备森严的岛屿上,一座古老神社的内殿中,被供奉为至宝的御神镜,在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发出一声脆响,镜面中央,悄然裂开了一道无法修复的缝隙。

  这一仗,终究是响了。

  但代价,才刚刚开始清算。

  我能感觉到,胸口那九枚钉子,正将我和这片刚刚苏醒的大地,死死钉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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