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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死人走路,比活人还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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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死寂,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喉咙。

  骡子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的鼻息在清晨的冷雾里凝成白霜。

  韩九娘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四周荒芜的田埂和空无一人的村舍,最终定格在前方。

  那里,一片灰绿色的薄雾正无声无息地漫过来,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悄然逼近它的猎物。

  “屏住呼吸!”她低喝一声,但已经晚了。

  仅仅是吸入了一丝,我的脑袋就嗡的一声,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耳边响起无数人尖锐的哭嚎。

  身下的骡子发出一声哀鸣,四蹄一软,险些将我掀翻在地。

  我死死抓住鞍鞯,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一股恶心感直冲天灵盖。

  韩九娘的动作比我的眩晕更快。

  她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拔出匕首,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一划,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

  她口中念念有词,沾血的右手食指凌空疾画,一道道血线凭空而生,如蛛网般将我们和骡子笼罩其中。

  “定魂线,守神归一,急急如律令!”

  血网成形的刹那,我混乱的意识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强行按住,眩晕感稍稍退去。

  骡子也稳住了身形,只是依旧浑身颤抖,不敢再向前一步。

  “是‘迷心瘴’,”韩九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东瀛人最阴毒的邪术,能侵蚀活人神志,让他们把身边的一切都看成死敌,活活斗到最后一个不剩。”

  我趴在骡子背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力催动胸口那枚赤钟。

  钟面冰凉,贴着我的皮肉微微震动,一幕模糊的幻象随之映入我的脑海:就在不远处的村子里,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疯狂地互相攻击。

  他们手中拿着锄头、镰刀,甚至是石块,每一次挥舞都用尽全力,砸向昔日的邻里乡亲。

  而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诡异的绿光。

  “他们在用活人炼阵眼!”韩九娘也通过我的反应猜到了什么,她看着那片越来越浓的瘴气,气得双肩发抖,“这帮畜生!”

  她翻身下骡,似乎想冲进去救人,可刚迈出一步,一道黑影便横在了她面前。

  那是一杆锈迹斑斑的老式步枪,而握着枪的,是一只森然的白骨手。

  我强撑着抬起头,看到了那黑影的全貌。

  那是一具骷髅,或者说,是一支骷髅小队。

  为首的那具骨兵,左臂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右手却依旧死死握着步枪,仿佛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没有眼睛,但空洞的眼眶却仿佛在注视着韩九娘,缓缓抬起骨手,指向自己空荡荡的胸骨。

  那里,一片肋骨已经断裂,中间嵌着一枚变形的弹片。

  尽管锈迹斑驳,但依然能看清上面刻着的几个字:三排二班,李大根。

  韩九娘的身体猛地一震,那股冲天的怒火瞬间凝固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枚弹片,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从怀里取出一本被磨得边角起毛的残破名册。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一页页翻过,最终停在其中一页。

  “李大根,”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籍贯河北,阵亡于青云岭东侧断桥阻击战……”

  那名为李大根的骷髅,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转过身,空洞的眼眶望向那片致命的瘴气,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他身后,十六具同样的骨兵齐刷刷地挺起胸膛,骨骼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汇成一股无声的战吼。

  没有命令,没有言语,李大根第一个踏入了那灰绿色的毒雾之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能瞬间迷惑活人心智的瘴气,在触碰到他白骨的瞬间,竟如同遇到克星般向两侧退散,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十六具骨兵紧随其后,毒雾在他们身边翻涌,却始终无法侵入分毫。

  韩九娘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我明白了……你们无惧迷心,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心’可以被迷。你们记得进村的路,是因为……你们临死前最后一眼,看得比谁都清楚。”

  骨兵小队以一种沉默而高效的战术,分三路突入村庄。

  他们对那些自相残杀的村民视而不见,目标明确地冲向每一户农舍。

  他们不杀人,只用枪托和骨拳,凶狠地砸向各家的灶台。

  “砰!”“哐当!”

  随着灶台被砸开,一只只黑褐色的陶瓮暴露出来。

  每一只瓮里,都浸泡着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油气味。

  骨兵们毫不犹豫,将这些陶瓮一一捣毁。

  当最后一瓮被砸得粉碎时,笼罩着整个村庄的灰绿色瘴气仿佛被抽走了根基,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随即如退潮般迅速消散。

  那些疯狂互殴的村民们,眼中的绿光褪去,身体一软,纷纷栽倒在地,陷入了沉睡。

  没过多久,村民们悠悠醒转,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彼此身上的伤痕,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声。

  他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纷纷朝着村口的方向跪下,拼命地磕头,高喊着“多谢恩人”。

  韩九娘却没有笑。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大根和他身后的骨兵们,他们身上的煞气已经收敛,静默地站在晨光中,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

  “你们……还要走多远?”她低声问。

  李大根的骷髅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那杆从未离手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遥遥指向南方。

  那是沦陷区的腹地,是敌人盘踞最深的地方。

  当晚,我们在村外一处破庙扎营。

  村民送来了干净的水和仅有的一些食物。

  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夜的寒意。

  韩九娘为我清理伤口、更换草药时,动作忽然一顿。

  “怎么了?”我虚弱地问。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指着我的胸口:“你胸口的金纹……在倒着走!”

  我低头一看,只见原本顺着经脉流淌的金色纹路,此刻竟像受了某种外力的牵引,开始缓慢而坚定地逆向流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从心脏传来,每一次跳动都变得格外沉重。

  韩九娘立刻抓过我胸前的赤钟,指尖划过冰冷的钟面。

  昏暗的火光下,钟的内壁上,一行猩红的血字缓缓浮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带着不祥的气息:“舌血符成,音断则亡”。

  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她猛然想起了柳三更在城楼上焚烧舌尖、以血为媒、将这枚赤钟打入我体内的那一幕。

  “他们早就……算好了!”韩九娘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绝望的愤怒,“柳三更用的是‘传音血咒’!这钟声要靠活人的声音做引子才能传得远!只要信使在路上没人发出声音,钟声就会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沉寂……钟声一断,你的命也就没了!”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从头到脚。

  原来,这枚赤钟既是信物,也是一道催命符。

  韩九娘死死地盯着那行血字,胸口剧烈起伏。

  许久,她猛地站起身,从骡子驮着的行囊里翻出一个发霉的干粮袋,用匕首割开,摊平在火光旁。

  她拿起一截烧黑的木炭,就着跳动的火焰,在那粗糙的布面上,一笔一画,极其用力地写着什么。

  写完后,她将布片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骡子颈间的一个皮套里,然后拍了拍骡子的脖子,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畜生,你听好。等他醒了,你就照着上面的词唱。记不住词,你就给我哼。就算嗓子哑了,变成了驴叫,也得给我把这个调子哼出来!听到没有!”

  骡子仿佛听懂了,打了个响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

  而在千里之外,东海的一片漆黑暗礁中,一艘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潜艇,如同一头深海巨兽,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

  随着一声低沉的机括声,舱门打开,一个赤着双足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着诡异的黑色祭祀服,长发在海风中狂舞,手中,则捧着一面由一整张人皮绷成的鼓。

  鼓面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隐约还能看到皮肤的纹理。

  女人伸出涂着丹蔻的纤长手指,轻轻地,在那鼓面上敲了一下。

  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敲在了我的心脏上。

  我胸口逆行的金纹猛地一颤,流速骤然加快。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心口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的眼前一黑,世界开始剧烈地旋转,篝火的光芒、韩九娘焦急的脸、破庙的轮廓……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光影。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体里剥离,坠向无尽的深渊。

  就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刻,我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极其生涩、五音不全,却又无比固执的,嘶哑的哼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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