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夭初逢?其二 · 火精华重铸胎息

　　岩姒抱着那片鳞片，心口微微发酸。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不知道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

　　但她知道——它的火正在一点点散去。

　　火神天性是不忍见火灭的。

　　无论那火属于谁。

　　于是，她坐在荒野上，将残鳞轻轻放在膝上。

　　风吹来，把她的发丝卷到唇边。

　　火粒珠静静躺在旁边，光柔到看不清形状。

　　岩姒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

　　指尖一点红光燃起。

　　不是火术，不是攻击，也不是仪式用的火柱——而是火神族最柔软、最珍贵的 火精华。

　　这种火，是火神族用来护幼、安魂、治创、赐命的火。

　　每一滴都珍贵如命。

　　岩姒没有犹豫。

　　她甚至没想过浪费。

　　她只想救它。

　　火精华落下时，像一滴在空气里慢慢张开的暖光。

　　光落在残鳞上，而那残鳞像被什么从深渊里轻轻托起了一寸。

　　不是苏醒，

　　不是意识，

　　只是——火、终于有了依托。

　　裂开的纹路微微收缩，边缘焦黑的部分像被温暖融化，往内轻轻合了一点。

　　岩姒看得心都要提起来。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她把第二滴火精华送上去。

　　这一滴落下的瞬间，残鳞突然发出极小、极小的一声声响：

　　“嗡。”

　　像是干涸太久的土地第一次触到雨。

　　像是被风吹散的烛火突然被手掌挡住，

　　勉强亮出一丝暗红的脉线。

　　岩姒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太惊喜。

　　“你真的还活着啊……”

　　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她把残鳞抱得更稳，掌心贴住那条轻颤的鳞纹。

　　火神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进去，鳞片表面原本冰冷的触感被一点点融开。

　　岩姒忽然意识到——

　　她像在抱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兽，而它正努力、努力地往暖的地方靠。

　　她又落下一滴火精华。

　　第三滴火落下时——

　　荒野深处的混沌沉眠轻轻动了一下。

　　不是醒。

　　不是挣扎。

　　只是某个古老的环节被触碰，像命运在无形中被拽了一线。

　　残鳞忽然更用力地颤了一下。

　　岩姒忙把它抱紧，生怕它掉下去：

　　“别怕，我在这里。”

　　这是烬夭生命里第一次听见的话。

　　虽然她听不见、也没有意识。

　　但那滴滴火精华——

　　成为她未来性格的起点。

　　温暖的火，

　　温柔的声，

　　不会抛弃她的拥抱。

　　她的“渴求”、她的“执念”、她的“爱”……

　　都在这一刻有了最初的形状。

　　?

　　火精华渐渐汇在鳞片裂缝之中。

　　裂缝里，隐约出现一团极浅、极微的红光，像一团正在睡梦中聚拢的火雾。

　　岩姒愣住了。

　　那不是伤口，而像是……胚胎。

　　某种生命的胚胎。

　　她不确定。

　　她没有学过这种生物的构造，也从没见过“火之外”的生命孕息。

　　但她能感觉到——

　　这小小的东西……想活。

　　岩姒把自己的火脉卸下一层，化成最柔和的暖光，从掌心慢慢渡过去。

　　火光包围了残鳞。

　　风停了。

　　荒野像屏住呼吸。

　　那团红雾在火光中轻轻跳了一下。

　　像——

　　第一次的心跳。

　　岩姒眼眶莫名有点酸。

　　“……你真的很努力啊。”

　　她低声说着，把它抱在怀里。

　　那一个瞬间，她并不知道自己抱住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从现在起，她抱住的是——

　　自己命运里永远不会被抹去的“另一半的黑暗”。

　　她只是轻轻捧着那团小小的火雾，

　　像捧着一条找回归途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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