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哈德利的悲惨遭遇

　　哈维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停止了。冰冷的水混合着血液，从她破烂的衣衫上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污浊的血水。

　　皮特鲁斯正沉浸在狂喜之中，背对着哈维娜的躯体，唾沫横飞地向露西和护卫们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你们！都跟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皮特鲁斯激动地挥舞着手中那张写着火锅底料配方的纸片，脸上的肥肉随之颤动，声音因亢奋而嘶哑。“碧水天堂，你们没去过吧？等老爷挣了钱，带你们去开开荤！那里的女人……”他眼中闪着淫邪的光，声音压低，仿佛在回味，“美丽动人，身段妖娆得勾魂！”——上次在芬莱城，他透过碧水天堂敞开的窗户惊鸿一瞥，那景象便让他魂牵梦绕，可惜那里的价码，根本不是他能负担的。

　　“哼！”他猛地提高音量，野心勃勃地宣告，“等老子站稳脚跟，就自己开个更大的火锅店！让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都来跪着吃老子独一无二的火锅！哈哈哈哈哈！”

　　这时，一名护卫匆匆走进地底密室，压低声音禀报：“皮特老爷，希尔曼又来了，听说您不在就走了。”

　　皮特鲁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该死的希尔曼！”他咬牙切齿地咒骂，“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揪着我不放？难道……他怀疑哈维娜失踪跟我有关？”这念头让他心头一凛。

　　密室经过特殊材质处理，隔音极佳。即便在密室内嘶吼，声音也传不出去。这几日，他深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审问哈维娜，镇上人都道皮特鲁斯老爷去了芬莱城，实则他从未离开。

　　就在这时，露西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哈维娜的方向。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指着那边哆哆嗦嗦地说：“皮、皮特老爷……哈维娜她……她……好像……死了！”

　　皮特鲁斯这才惊觉，猛地回头。当他看到哈维娜头颅无力地垂着，连忙上前查看。一番粗略检查后，确定她已然断气。他不屑地撇撇嘴：“死了就死了，反正配方到手了。晚点找个地方把她埋掉，处理干净。”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记住，管好你们的嘴！这事要是让希尔曼知道了……”他冷哼了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别怪老爷我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是，皮特老爷。”护卫们和露西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皮特鲁斯的目光骤然锁定露西，眼中寒光一闪。他猛地伸出大手，铁钳般扼住了露西纤细的脖颈！将她拉近，皮特鲁斯俯身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得如同毒蛇嘶嘶作响：“露西，别怨我。要怪，就怪你太贪心。留你在身边，迟早会把希尔曼的疑心引到我身上……为了我的命，只能请你去死了。”

　　露西惊恐地瞪圆双眼，喉咙里只能发出窒息的“嗬嗬”声。皮特鲁斯指骨骤然发力——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露西的颈骨应声而断。她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眼中的生机瞬间熄灭，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夜色如浓墨般浸透牢房。哈德利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在昏暗中迅速扫过每一张熟睡的面孔。确认无人察觉，他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挪到牢门前。指尖带着试探，轻轻触碰冰冷的铁栅栏。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在眼前——撕裂这道铁墙！弄断栅栏或许不难，但想瞒过门口那些鹰犬般的守卫？难如登天。任何一丝疏忽，都意味着被抓回的灭顶之灾。

　　哈德利最终还是压下了这个疯狂的念头。他甚至想过用牙齿去啃噬铁条！但那刺耳的咀嚼声无异于自投罗网。更可怕的是惊醒牢房里其他孩子——这些与他同囚一室的可怜虫，一旦嗅到逃跑的气息，难保不会为了换取一口残羹或一丝怜悯，立刻尖声告发。

　　“你……在干什么？”角落里，一个小男孩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蜷缩在门边阴影里的哈德利。

　　德利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他触电般竖起食指，死死抵在唇上：“嘘——！”声音压得极低，“没……没事。只是睡不着，想点事情……”

　　“我知道你想逃，”男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合年龄的清醒与警告，“但趁早打消这不好的念头。别到头来……害了大家伙儿。”

　　回想这三天，哈德利只觉得荒谬。看守每天只丢下十个馒头和两个水袋——这么点东西，怎么够分？争夺食物的血腥争斗，几乎成了例行公事。

　　以哈德利三级的实力，在不暴露底牌的情况下，抢到食物轻而易举。其他人则完全不同，他们为一个馒头打得头破血流，为一口水不惜拼命。

　　血玫瑰组织到底想干什么？

　　哈德利本以为他们会分发斗气秘籍供大家修炼，待众人实力提升后，再派遣至魔兽山脉猎杀历练。

　　然而他彻底想错了。这个组织的“训练”远比他想象中残酷百倍！他们根本不关心“培养”，只是在用养蛊的方式，进行最原始的优胜劣汰。

　　一阵脚步声响起，两个黑衣人走到铁栅栏前，昏暗的光线透入，勾勒出外面看守模糊凶狠的轮廓。

　　“开饭了，小畜生们！”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牢房里的气息瞬间变了。刚才死气沉沉的野兽们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贪婪的绿光。沉重的呼吸声、喉咙里压抑的嘶吼声、身体在干草上摩擦的窸窣声……汇成一股令人神经紧绷的、即将爆发的狂躁前奏。

　　十个干瘪、表皮布满可疑黑点的馒头滚落在地，沾满尘土。两个同样肮脏的皮质水袋被粗暴地扔下，“噗”地砸在石地上。

　　死寂只维持了不到半次心跳的时间。

　　“我的！”

　　“滚开！”

　　“嗷——！”

　　疯狂的扑抢瞬间爆发！饥饿点燃了每一双眼睛，点燃了每一副躯体。嘶吼、咒骂、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牙齿啃咬的咯吱声、指甲抓挠的刺耳锐响……瞬间填满了狭窄的空间。

　　人影翻滚扭打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着污秽和暴力的粥。干硬的馒头在争抢中被撕扯得粉碎，粉末混着地上的污物，被抢食者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水袋被无数只手扯拽争夺，劣质的皮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引来更疯狂的舔舐和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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