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领悟出法则玄奥

　　洞窟中，哈德利盘膝而坐，心神沉凝，意念如无形的凿锤，狠狠敲击在身体最细微处。每一次呼吸，都竭力引动外界游散的大地元素，试图将它们更深地揉入血肉，锤炼筋骨。洞窟内异常安静，只有他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以及石壁缝隙偶尔渗下的水滴砸落地面的单调回响。

　　就在这近乎枯寂的沉潜中，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悄然荡开。

　　哈德利猛地睁开眼！

　　视线死死锁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并非他刻意催动，而是当心神专注到极致，当对大地元素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时，他才骤然察觉——体表皮肤之下，那层无形引动着的大地元素，竟不再仅仅是温顺流淌的能量溪流。

　　它们……在震荡！

　　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震荡感，正从四肢百骸的骨髓深处弥散出来。这震荡并非混乱无序，反而隐隐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沉睡巨人的心跳，缓慢、沉重，每一次脉动，都牵引着周遭空间里稀薄的大地元素随之应和。

　　嗡……

　　微不可闻的鸣颤在寂静的洞窟里弥漫开来。哈德利屏住呼吸，心神全部投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下一刻，异象陡生！

　　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土黄色气浪，毫无征兆地从他周身毛孔中悄然渗出，紧贴着皮肤浮现。这气浪并非静止，而是微微起伏着，如同大地在无声呼吸。气浪所覆盖之处，那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似乎被稍稍隔绝，一种奇异的、源自大地的沉凝稳固感包裹了他。

　　“这……”哈德利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本能驱使着他，缓缓抬起右手。意念微动，那层稀薄的土黄色气浪仿佛拥有生命，迅速朝着他的右臂汇聚、加厚。顷刻间，整条右臂直至拳头，都被一层凝实了许多的、如同厚重黄土凝结而成的奇异光晕紧紧包裹。光晕表面，那细微却极富韵律的震荡感更加明显。

　　哈德利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与期待，尝试着将这只被土黄光晕包裹的拳头，轻轻按向身旁冰冷的石壁。指尖刚刚触及那粗糙坚硬的花岗岩——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岩石的刹那，覆盖在拳头上的那层凝实土黄色光晕，如同遭到轻微刺激的水面，震荡的幅度骤然加剧！嗡鸣声瞬间清晰了数倍！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没有想象中拳石相撞的坚硬感，指尖所触之处，那历经千万年风雨侵蚀依旧坚硬的石壁，竟像是最松软的沙土堆一般，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一个小坑！细密的石粉簌簌落下，如同被无形的磨盘瞬间碾过！

　　“！！！”哈德利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撤回手臂，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那只完好无损、依旧被土黄光晕包裹的拳头，又看看石壁上那个边缘光滑得诡异的浅坑。

　　防御？不，不止如此！那瞬间的接触，石壁的抵抗仿佛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瓦解了！是震荡？穿透？还是……一种纯粹的、作用于物质内部的力量法则？

　　他的脑海想起了法则玄奥！

　　“法则……玄奥？”哈德利低声呢喃，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这个只在圣域中才出现过的名词，此刻竟如此真实地降临在自己身上？是这层诡异土浪带来的力量？

　　狂喜如岩浆般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冲破喉咙。但哈德利狠狠一咬牙，将这冲动压了下去。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死死锁在自己的右拳上。那层土黄色的震荡光晕，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单纯的防御屏障，更像是一柄尚未出鞘的绝世凶器！

　　“试试……真正的力量！”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双腿猛地发力，沉重的身体从倚靠的石壁弹起！体内仅存的那点斗气被尽数榨出，疯狂涌入被土黄光晕包裹的右臂！这一刻，他不再是测试，而是要倾尽全力，看看这“法则玄奥”究竟能爆发出何等毁天灭地的威能！

　　哈德利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如受伤野兽的低吼，腰身拧转，全身的力量，连同那股源自大地、被奇异玄奥引动的磅礴势能，尽数灌注于右拳！

　　轰！！！

　　那只被厚重土黄色光晕包裹、高频震荡的拳头，如同陨星坠地，带着摧山断岳的决绝意志，狠狠砸在洞窟坚硬的地面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在封闭的空间里猛地炸开！如同九天雷霆在耳边爆裂！整个洞窟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沉睡的地脉被这一拳彻底惊醒！

　　坚硬的山岩地面，以哈德利的拳头为中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冰面，瞬间寸寸龟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狂飙突进，疯狂蔓延至洞窟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碎裂的石块被狂暴的力量掀飞、抛起！

　　烟尘如怒涛般轰然升腾、翻滚，瞬间充塞了整个视线！浓重的土腥味和岩石粉碎的气息呛人肺腑！

　　哈德利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半跪在烟尘中心。他剧烈地喘息着，体力在这一拳之下几乎被彻底抽空。右臂上包裹的土黄色光晕在爆发的巅峰后迅速黯淡、消散，露出微微颤抖的皮肤。

　　狂风般席卷的烟尘缓缓沉降，露出了那惊心动魄的景象——

　　一个直径足有三四米、深达数米的巨大坑洞，如同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哈德利身前！坑壁边缘犬牙交错，残留着狂暴力量撕裂的痕迹。而在坑底，坚硬的花岗岩竟被震成了细密均匀的齑粉！如同被精心研磨过的石粉，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令人心悸的灰白光泽。

　　“……”哈德利瞠目结舌，喉咙像是被扼住，一个字也发不出。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刚刚收回、指骨关节处微微破皮渗血的拳头，再看看眼前这个触目惊心的大坑，大脑一片空白。

　　这……真的是自己一个八级战士一拳打出来的？

　　刚才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他全盛时期动用斗气的全力一击！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九级的门槛？

　　“法则玄奥…这到底是什么玄奥？”哈德利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他猛地想起原着中提到过的只言片语。“地系…力量玄奥？磐石剑圣黑德森……他领悟的，莫非就是这种东西？”

　　那个以防御和力量闻名大陆、如同磐石般难以撼动的圣域强者！他的力量，也源于此？

　　念头如闪电划过脑海，哈德利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每一次搏动都泵出滚烫的血液，驱散了身体的虚弱和冰冷。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和狂喜交织着，几乎将他淹没。找到了！这就是通往圣域、通往真正强者之路的钥匙！

　　他挣扎着站起身，拖着因脱力而酸软的身体，踉跄着走到那巨大的坑洞边缘。目光灼灼地盯着坑底那层细腻如尘的石粉。这绝非蛮力击碎能达到的效果！是那股震荡！是那股奇异的、能瓦解物质结构的力量！这玄奥，竟同时蕴含着恐怖的攻击与深沉的防御？！

　　“不够……”哈德利死死盯着自己的拳头，指缝间还沾着坑边崩落的碎石粉末。狂风云豹那山岳般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它那撕裂风暴的利爪，那崩碎山岩的撞击，那濒死时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琥珀眼瞳。“这点威力…这点领悟，还算不了什么，接下来，我必须加深玄奥上的领悟！”

　　短暂的震撼与狂喜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纯粹、更加灼热的渴望！仿佛眼前的深坑不是力量的证明，而仅仅是一块敲门砖。体内枯竭的斗气气旋，似乎也在这股强烈的意志牵引下，微微震颤，竟比之前更活跃了几分，隐隐呼应着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源自大地的深沉脉动。

　　“法则玄奥……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之路！”哈德利的声音在弥漫着尘土气息的洞窟里响起，低沉却带着熔岩般的滚烫决心，“那就……把它练到极致！练到瓶颈！练到足以碾压一切！”

　　他不再看那深坑一眼，毅然转身，拖着疲惫不堪却燃烧着火焰的身体，一步步走向洞窟更深处。每一步踏出，都异常沉重，却又异常坚定。意识完全沉入体内，疯狂地捕捉、解析、回溯着方才那土黄色气浪涌现时，每一丝细微的震荡波动，每一次与大地的奇妙共鸣。

　　石壁冰冷，水滴声单调。然而在这寂静的深处，一个新的世界，一扇通往无上力量的门户，已在哈德利面前轰然开启。他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周身的气息缓缓沉淀，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表面平静，内里却酝酿着下一次更恐怖的爆发。那层若有若无的土黄色光晕，再次从他体表极其微弱地渗透出来，伴随着几乎无法察觉的嗡鸣，在幽暗的洞窟里，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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