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门的担忧

　　晨雾还未散尽，清霄阁的晨课广场上却少了往日的喧闹。自魔修在山附近活动的消息传开后，不少弟子心中都泛起了恐慌 —— 魔修的凶名在修仙界早已传开，传闻他们手段残忍，专喜吸食灵气与修士精血，如今竟盯上了福临山，怎能不让人担忧？

　　林砚刚踏入广场，便听到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听说魔修有黑羽魔禽相助，能在夜里悄无声息地潜入，咱们住在弟子居，会不会有危险啊？” 一个年轻弟子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旁边另一个弟子接话：“我看不如提前下山避一避，等魔修的事解决了再回来，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这话一出，不少弟子都露出了动摇的神色，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收拾随身物品，将常用的丹药和符箓塞进布包。

　　苏清欢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她悄悄走到那个绞着衣袖的年轻弟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 指尖带着刚烤过坚果的余温，软声说道：“我懂这种怕的滋味 —— 上次林师兄说在阵眼附近看到黑影，我连着三晚都攥着被子睡，总觉得窗外有动静。可你想呀，要是咱们都走了，丹房里那些咱们亲手种的寒髓草怎么办？聚灵阵眼旁那些咱们一起刻过的符文怎么办？福临山不是‘一座山’，是咱们每天一起练剑的坪、一起熬药的炉、一起分享点心的石桌啊，要是连家都没了，咱们以后去哪找这样的地方呢？”

　　她见对方眼眶微微泛红，又拉过那个收拾包裹的弟子，把手中的小本子摊开在对方眼前 —— 本子上的药材简图旁，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笑脸，有的旁边标着 “上次认错毒芹，林师兄帮我改的”，有的写着 “预警符终于画成啦！”：“你看，我之前连毒芹和芹菜都分不清楚，画一张预警符要浪费十几张纸，手都磨破了。可林师兄陪着我练，现在我也能画出能用的符了！咱们修为是浅，但‘厉害’不是一天练出来的 —— 你剑术比我好，上次晨练你教我劈剑的诀窍，我到现在都记得。要是真有情况，你护着我，我帮你看着身后，咱们俩一起，总比一个人强呀！”

　　这番话让原本紧绷的氛围松了些，可仍有弟子低着头小声嘀咕：“可魔修那么凶，咱们这点本事，说不定还没靠近就被……” 苏清欢立刻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油纸一打开，就飘出淡淡的坚果香 —— 里面的坚果个个饱满，有的还裹着一层薄糖霜：“大家先吃点东西，这是我昨天烤的核桃和松子，裹了点蜂蜜，甜的！我已经跟林师兄商量好了，以后咱们分成三组：一组白天练剑，一组整理药材、炼制丹药，晚上咱们轮流在弟子居外守着，两个人一班，谁都不用单独担着。我还在练静心丹呢，现在虽然是次品，但加了蜂蜜，一点都不苦，等我练好了正品，大家心慌的时候吃一颗，保管能静下心来！”

　　她捧着油纸包走到广场中央，踮起脚尖举高了些，阳光落在她脸上，笑容亮得像小太阳：“我知道大家都怕，我也怕！可咱们一起守着福临山，总比一个人躲在外面、每天提心吊胆强呀！以后谁练剑练累了，我给大家烤坚果；谁要是夜里睡不着，想找人说话，就来我房间，我给大家煮热乎的蜂蜜水；谁认药材认混了，咱们一起翻书找答案 —— 咱们是同门，是要一起走很久的人，怎么能遇到点难就散了呢？”

　　就在这时，林砚走上晨课的高台，目光缓缓扫过广场上每一张带着忧色的脸庞，声音虽不洪亮，却字字铿锵，像铁锤般砸在众人心上：“我知道大家在怕什么 —— 怕魔修的凶戾，怕深夜里的黑影，怕这守护了我们多年的福临山，会毁在邪祟手中！我也听到了‘下山避祸’的声音，可我想问大家：这山上的每一寸青石，是不是都印着我们修炼的足迹？丹房里的每一株药材，是不是都浸过我们熬夜看护的心血？福临山不是一座冷冰冰的山，是我们的家啊！若连家都要弃之而去，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们的心，又能安在哪里？”

　　广场上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林砚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苏清欢画的预警符，也藏着守护的决心：“师父早已布下防御，聚灵阵眼的每一次巡查，我都未曾敢有半分懈怠 —— 我手中的剑，会挡住每一道冲向山门的黑影；我身上的灵力，会护着每一个不愿退缩的同门！你们或许觉得自己修为尚浅，可‘守护’从不是某个人的事：你多练一遍剑，便是多一分御敌的力量；你多认一味药，便是多一分疗伤的底气！只要我们齐心，就算魔修来势汹汹，又能奈我何？”

　　他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灼灼：“我林砚在此立誓 ——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魔修踏破福临山的山门！也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坚守的同门，独自面对危险！”

　　林砚的话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热血。那个最先提议下山的弟子，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包裹；年长些的弟子猛地站起身，朗声道：“林师兄说得对！福临山养我，我便护它！我留下！” 紧接着，“我也留下！”“一起守山门！” 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凝重的广场，渐渐沸腾起坚定的斗志。

　　苏清欢见状，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抱出一个白瓷瓶 —— 瓶身上贴着她亲手画的小太阳贴纸，太阳旁边还写着 “安心丸” 三个字。她挨个儿给弟子们递丹药，每递一颗，都轻轻碰一下对方的手，笑着多说一句：“这颗丹药里加了好多蜂蜜，甜滋滋的，一点都不苦！你要是觉得心慌，就捏一点含在嘴里，一会儿就舒服了。等咱们打败了魔修，我就去后山摘野果，给大家烤最好吃的坚果糕，咱们在广场上一起吃！”

　　一个之前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小弟子接过丹药，声音细若蚊蚋：“苏师姐，我…… 我只会认几种药材，别的都不会，好像帮不上大家……” 苏清欢立刻蹲下身，与对方平视，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会帮不上忙！上次我把蒲公英和苦苣菜弄混了，还是你一眼就看出来，教我看叶子的形状呢！以后你帮大家分拣药材，把有毒的和没毒的分开，把新鲜的和晒干的归类，这可比我画符重要多啦！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就像拼拼图一样，少了谁都不行，凑在一起，就是最厉害的！”

　　弟子们接过丹药，指尖触到瓷瓶上暖暖的温度，看着苏清欢真诚的笑容和小太阳贴纸，心中的不安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渐渐消散。有人当场捏了一点丹药含在嘴里，甜甜的蜂蜜味在舌尖散开，跟着一股温和的灵力在体内流转，原本浮躁的心神果然平静了许多。广场上的氛围彻底变了，弟子们开始自发地组队：练剑的拉着彼此纠正招式，认药材的围在一起翻书，还有人主动说要帮苏清欢找炼丹的药材 ——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慌与退缩，只剩下 “一起守家” 的坚定。

　　玄机子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见林砚与苏清欢成功稳住人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待晨课结束后，他走上前，对两人道：“修仙之路，不仅要修术法，更要修人心。如今魔修未到，人心先乱，若不能稳住人心，就算有再厉害的术法，也难以抵挡外敌。你们今日能挺身而出，安抚同门，凝聚人心，比练会十招术法更重要。”

　　林砚与苏清欢躬身行礼，心中满是振奋。林砚知道，稳住人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需更加努力地修炼，做好应对魔修的准备；苏清欢也暗暗下定决心，要把静心丹炼得更好，把坚果烤得更香甜，让每一个同门都能感受到：就算有危险，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 —— 福临山的希望，正藏在这些温暖的小事里，凝聚在每一个坚守的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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